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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楞了楞,这里已经是第六环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在这里不重要。我需要你过七重门,不给你这句忠告,你怎么过去? 哦好啊,谢谢你。 你过来。 佐刚想移动脚步,可突然,一股不协调感涌上心头。 怎么了?过来啊。 该隐,伊萨她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该隐没有说话,可他的影像变得模糊了起来,随即灰色的浓雾弥漫上来,周围的景色又恢复到了原有的样子。 幻象无法回答幻象本体知道、而被迷惑之人自身不知道的事情。这是V告诉佐的,在某个无聊的下午。 就在此时,右侧又传来了声音。这个声音十分熟悉却冰冷而死气沉沉,我看你还是放弃吧。你想走过七重门,简直是妄想。 右侧,银色头发的死神穿着老式的黑色三件套,愉悦地走在佐的身旁,仿佛一个风轻云淡的下午,他与她坐在时空的水镜面前等待着执行赌约时候一般惬意。 V。 我带你回去吧,有近路的。V向佐伸出手来,灰色的眼里一如既往地毫无生气。 佐看了V好一会儿,那张面瘫一般的脸竟让她带着点怀念。许久,她才轻轻说,不了,没想到还能在遇到你。 什么? 佐又看了看V,问道,你在变为死神前,是什么样呢?佐问了一个自己不知道的问题,打算让V的幻象消失。 但他并没有。他站在那里,木然地看着佐,你不知道吗? 明明没有表情,可佐却似乎读出了几分孤独, 不可能难道我知道你是谁?我认识你生前的样子? V的幻象依然在那里,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自己的也不记得了。然后他说,不过我可以带你离开七重门,来我这里。 V的幻象说了很奇怪的话,或许符合这座桥的规则,却并不符合逻辑。 之后,不管佐再问什么,V的幻象都只是让她走到他那边。于是佐只好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变为死神的呢? V的幻象一怔,随即化为了烟雾,消失进了浓浓的大雾里。 我见过V在成为死神前的样子,却不知道V是何时变为死神。 佐思考了一下,不由感到无法释怀。V究竟是谁?他们一起穿梭在时空里那么多次,他们的立场一直是对立的。她不可能认识他,除非这一切从一开始都是紧密相连,她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那么这个巨大的谎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佐的脑海中闪过许多人的面孔,随即他们的幻象陆续出现在大雾之中,引诱着佐走到两侧。这么多人,这么多声音,这使得佐应接不暇,进而感到疲惫。 她抱住膝盖,蹲了下去,将头埋在双臂里。 如果这座桥是一座幻象之桥,她只想遇到一个人夏端。她要向他道歉,求得他的原谅。 佐,你来了。 嘈杂的声音消失了,这句问候显得格外清晰和熟悉。 佐猛地抬头,再还没有来得及回话的时候,就几乎哭了出来。夏端带着微笑,手里拿着提琴,歪着头,静静地站在一侧。 佐站在那里,看着他好久,终于,她认真地说,对不起夏端,我想向你道歉。我误会了你,我不该伤害你。 明知对方是幻象,可佐还是忍不住地说着这样的话语。 她害死了他,而她又为了救他,与地狱之君签下赌约,深入地狱一创七重门。佐揉着眼眶,只觉得内心变得格外坚强,她抬起头,看着夏端的幻象。那幻象并不如之前的V或该隐,尝试着说出一些引诱的话语。他一言不发,只是微笑。 就好象真正的夏端一样。 佐有些迷茫,她开始怀疑,夏端,难道你是真的夏端? 她伸出手,想要试着去碰碰看起来离自己很近的青年。她的手伸出去,却似乎离开夏端差了一点,只有那么一点。佐想,我只要往那边半步,就能碰到了。 她动了这个念头,脚也随着想要迈出去。 突然此时,一个声音猛地冲破幻象,从桥的另一侧传了过来。 憋、过去! 佐一激灵,来不及看过去,夏端的幻象却已经开始消失了。 佐难过地说,夏端,别消失。 那、不是、真的四月,过来,这边! 四月?四月是谁? 看、这边!那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带着焦急。就在这当口,夏端消失了,而浓雾却也散了一点,佐这才清楚地看到,自己就站在窄桥的边缘。桥的护栏不知何时消失了,她的半只脚已经踏到了桥侧,再往前半步就会落入第六环永不见底的深渊。 佐一身冷汗,慢慢的缩回桥的中央,再看向声音传来的前方。 一名身着鄯善服饰的女孩子站在她的前面,紧张地看着她。 走、这条路,直走!才能,离开! 佐对她有印象,在沙漠中,她与V有过这场匆匆的赌约,关于这个女孩子和她的母亲。女孩子选择了牺牲自己,佐从而获得了一块水色的水晶。 小云雀。 嗯。一直、向前,不要,侧身。小云雀对佐做着手势,引导她慢慢向前。 四月是谁?佐一边慢慢向前,一边问道,我来地狱之前,也有其他人提过这个莫名其妙的名字。 小云雀一愣,她的脸上随即露出了淡淡的哀伤,你、不记得四月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佐停了脚步。 不要停,一直、向前。 佐连忙再向前走去。 我、忘记四月。来到、地狱,才想起他。我猜他、是为了找你、才穿过茫茫大漠、还放弃了七天。 找我?他为什么找我。佐听得一头雾水。她并不知道四月和小云雀在放弃的七天里那段冒险。 因为啊、小云雀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终止了话题,到了。接下来,就都靠你自己了!记住,纯乾、夏端、都是四月! 什么? 记住!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等等,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佐喊道,可小云雀的身影就好象幻象一样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雾已经全部散去,桥与山谷在视野里变得异常清晰。 但佐却无法继续前进了,窄桥就这样,在半空中嘎然而止,前方、左方、右方都是见不到底的山谷。回过头去,来时候路上的雾气也没有了,可窄桥也一段一段地消失! 如果佐找不到出口的话,就一定会掉入第六环的深谷。 但出口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