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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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门儿跟哪门阿。 盛星晚面上笑盈盈的,但在心中却在嘟囔,等哪天沈知南新鲜感没了就一脚蹬了她,说什么结婚不结婚的,浑是无稽之谈。 沈知南在老人家另一旁落座。 周月如令人开始上菜,在最后一道菜肴合盖上桌时,是周如月亲自从餐车端上桌的,动作小心,丝毫没有碰到沈知南。 但男人的声音没由来地就响起了,无温无情绪:“周姨,小心点。” ——小心点; 短短三字,落在周如月的耳中成为警告,他在告诉她,不要对这个盛姑娘不尊敬,否则后果自负。 那一刻,周如月竟然痛恨自己有几分了解沈知南。 沈知南教训人,连辱骂的词汇都懒得用,只拐着弯抹着角提点提点你,你若听懂,那倒好,你若听不懂,他会以他的方式叫你懂。 前提是,你愿 意领受。 周如月满面难堪,逃一般地离开餐室。 章英将一切看在眼里,笑意藏在眼角皱纹里,她又拍拍星晚的手说道:“瞧瞧,知南真把你放心上,我从未见过他谴责过如月,这还是第一次。” “是,”星晚拿双筷子叠齐放在老人家面前,点头应的模样低眉乖巧。 道理她都明白,沈知南要做的戏,她无论如何都要奉陪到底。 沈知南是远近闻名的孝子,父母皆亡,举目无亲,只奶奶一个亲人所以更加珍惜周到,关怀备至,恨不得事事亲力亲为,奶奶总念叨不想看他一直独身。 所以沈知南选了她。 不,是她求着沈知南选了她。 那日午餐,表面和谐其乐融融,真正高兴的恐怕只有章英一人,胃口都比平日好了许多。 星晚陪着笑,陪老人聊着天,乖巧得不得了。 章英不住地夸她,但知礼,不过问她关于盛家的一点一滴,还告诉她,只要沈知南喜欢她这个人就好。 饭后茶点时间,几人移步前厅。 周如月备好瓜果点心,又忙退了出去,想必她现在心里也非常不好受。 沈知南起身,“我抽支烟,你陪奶奶说会儿话。” “好。” ...... 毕竟也很多年了,周如月对沈知南的习性多少算了解,他习惯在饭后的时候抽一支烟。 不是有句话么,饭后一支烟胜似活神仙。 沈知南指间捻着烟,踱步到前院儿的时候周如月就在那等着儿,眼巴巴地看着他,欲言又止:“沈先生......” 沈知南淡淡睇视她一眼,没回应。 最怕的就是他沉默。 周如月双手揣在身前,活像一个察觉到错误的小孩子,“我也并非是蓄意诋毁那盛姑娘,但是您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呐,倘若真是未来的沈太太,也需得门当户对身家清白干净,才对阿。” 沈知南吞云吐雾间,低低地笑:“周姨,怎么连你也兴这套旧做派?” 周如月愣住了。 又听男人缓慢地陈诉,“二十年前的沈知南,与狗争食风餐露宿的时候,可没人教过我身份背景是什么东西。” 如今,沈知南是立在食物链顶端的商界传奇,他是个经商鬼才,但鲜少有人知道他在功成名就前,到底经历 了些什么。 算了,不提也罢。 周如月在那瞬却挺着背,执着地说:“我只知道现在您是人人敬畏的沈先生,有无数的人想跟您攀关系,有数不清的女人想要嫁给您,但您偏偏选择了个——” “周姨,”沈知南吸尽最后一口烟,目光停顿在白雾里,“你只需明白一点,人是我选的,我视你为家人而非仆人,而家人,是支持,是理解,是同心而生。” 周如月在冬日寒境里红了眼,他说,家人......他言至于此,她又有什么理由反驳呢? ...... 离开沈家老宅时,章英还依依不舍地拉着星晚的手,嘱咐她一定要多来。 “好,奶奶。” 老人家刚松开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对沈知南说:“过几天除夕,你大哥大嫂要回来了,今天团年饭说什么都要一起吃,不能再向往年一样了,你人不是在澳洲就是在欧洲的!” 沈知南对章英时,态度总是格外温和,“好,我尽量腾时间。” 道完别,两人并肩往外。 路途上,她微不可察的一声吁叹声,刚好落在男人耳里,引他发问:“解脱了?” 星晚没注意到沈知南刻意放缓了脚步,与她保持同步,她只摇了摇头:“才刚开始呢。” 和他的博弈,一切都只在起点。 “辛苦你了。”沈知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是辛苦她今日陪章英,还是? 但她不想深究,反倒心生出一丝恶劣来,她笑得刻意但依旧美丽,“谢我做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吗,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这种戏我陪你做多少次都可以。” 沈知南不易被激怒,好比此刻,也只是淡淡地睨她一眼,上手替她顺了顺微乱的发梢。 “我听说,你大哥大嫂要回来了。” “嗯。” 盛星晚是刻意开启这个话题的,传言沈知南因为和大哥抢女人,所以兄弟间关系生隙并不和睦。 偏偏呢,她看不惯沈知南永远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她想找到他的软肋,摸一摸,碰一碰,看看他会作何反应? 于是,她装作好奇又问:“心上人变大嫂,你们再见时,不会觉得尴尬哦?” 沈知南额角微跳,他怎么觉得她很故意呢? 但声线依旧平稳,“好奇么,晚晚?” 懒散且漫不经心,但没有询问的口吻在里面。 ......怎么又叫晚晚。 真是的,又不是太熟。 盛星晚这招试探软肋不太成功,反倒被一句晚晚膈应到自己。 两人正好走出老宅,周如月远远地在后方送,没靠近。 左思右想,始终觉得不能落下风,辗转揣摩后又在临上车时抛出个问题:“沈知南,当时被抢走心上人的你难过嘛,会哭嘛?” 这样的男人会哭么? 她非常好奇。 沈知南长腿已迈上车垫,另一只还在地面,闻她的话后维持着上车的动作,只转身看着身后的她。 那时,他眉眼里藏着笑,对她说—— “让我哭,比让我爱上一个人还难。” 哦。 她低声地应一声,心中只觉无趣,那他人生除开金钱权利那不是就了无生趣了么? 无悲无泪,连眉眼藏笑的好看模样都是一副面具,一个活菩萨的面具,只让人人道他一句温善; 可不知,面具下,竟是个恶鬼修罗。 当时的星晚还不了解那男人,只道他冷漠无情,不知他早在很早以前,就将眼泪流成一条河流了。 后来的后来,沈知南也不会想过,哪怕坚固如堡垒的他也会黯然落泪,泪到深处时连他也分不清了,究竟谁才是那个掌中物? “晚晚。” 他坐上车,看车外的她,余晖下的美人骨格外好看。 她没吭声只看着他。 沈知南弯唇,一边示意她坐进车一边调侃她:“今日我分明听见,你说喜欢我?” “......” 那都是客套话,您还真敢问。 星晚不动声色地上车,皮笑肉不笑地刺他几句:“难道我要告诉奶奶,我是你一时兴起捡回去的玩物,我呢,只是有求于你绝不可能爱上你。” “那万一爱上了呢?” “没有万一。” “当初你也说绝不可能和我做这场交易。” “......” 错在她,不该和一个商人玩文字游戏。 第18章 从沈家老宅离开后的第二天,沈知南因公事动身远赴澳洲, 他在临出门前给她留一张字条在床边的矮柜上, 她在睡醒睁眼时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张纸条。 字体遒劲有力。 【身赴澳洲, 争取除夕夜回,沈。】 星晚坐在床沿边,捻着那纸条看半天, 觉得他字好看外,没有额外多余的情绪,他不在的话还能自在些。 她重新将纸条归为,起身洗漱。 得以喘息的机会总是分外难得,公寓空无一人, 星晚却心情舒缓,道厨房替自己泡上一杯咖啡后, 捧着手机到小阳台上的吊椅上看关于微电影比赛的网络投票。 那是她前段时间的参加一个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