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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大棚下,身形佝偻的老奶奶身上穿了一件格子围裙,上面沾满了油渍,可挽起的袖口处却是干净整洁得很,她正弯着腰收拾着碗筷,老夫妻没有要别人帮忙,每一个碗,每一双筷子都是他们勤勤恳恳刷出来的。 塑料大棚上的灯泡昏昧不明地闪了两下,老爷爷拿着碗起身:俺老伴儿眼睛不好,俺得去看看,这大晚上的,小娃娃你也早点回去吧,可别家里人担心哩。 老爷爷回到了大棚里,昏黄的灯光将这对老夫妻的身影拉得老长,温馨至极。 我没有家人了夙玉蹲在角落里默默说了一句。 他没什么可抱怨的,他没见过原宿主的父母,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每年清明节回去祭祀一下,这个世界他只认识了简明,他是自己的爱人,也是亲人。 私自和上神相爱会得到怎样的惩罚,夙玉现在根本不想去猜测,他只想在这一刻沉沦,他早已是活在深渊中的人,你窥探到的就是我的全部秘密。 心里微微泛酸,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他把灵珠弄没了,简明也不在他身边了,他不想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一个人独自游荡。 第97章 腹黑竹马和他的龟邻居 他心脏有点问题, 虽不说大,但一般也没人敢雇佣他。没办法,只好在这个工地搬砖了, 一天八十,吃饭的钱有了, 到了晚上看看工地, 睡觉的地方也有了,还能再赚点。 哎,玉哥,上次你给我抽的烟还有吗这几天天气转凉了还好,要是八月那个天得热死个人。 这小孩叫寸五, 本来是周边村落里一个初三的学生,学习不好还打架, 家里想想还是让他出来打工了, 听他自己说, 他以前头发挺长, 尤其是刘海, 能遮住眼睛,挑染的紫色的,他还有个葬爱家族,据说他是这个家族的老大,虽然在外打工, 但周末回家的时候还会回去聚聚。 不过前些日子他自己热得不行, 把他家族的标志性发型剪了, 手臂上的葬爱lsquo;纹身rsquo;还留着,只是有点掉色。 夙玉掏掏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上面的盖都没了,夙玉倒了倒,还剩最后一根了,看得寸五眼睛都要盯到他手上了,皱了皱眉眉头,把香烟扔给了他。 寸五笑嘻嘻地接过,又趁着周边没人注意他俩,腆着脸便凑到了夙玉身边:玉哥,要不你把烟盒也给我吧。 你要这东西干嘛夙玉纳闷道。 寸五摸摸后脑勺:我有个亲戚马上准备从国外回来了,我想让他帮我看看能不能买到。 夙玉站在高楼之上,高楼之下大小的车辆和行人如蚂蚁一般停停走走,他漫不经心地蹲下,问道:你还有亲戚在国外 寸五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他是我一个远方表哥,前阵子刚高考完去国外玩来着,这不是马上要开学了嘛,他要回来了,就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哦,是这样啊,拿去吧夙玉说完将烟盒也递给了寸五,要开学了吗 嗯,对啊,这都九月中旬了吧,也就还剩下几个大学没开学呢吧,埃,玉哥,你之前不是在省高中上学的嘛,那你成绩肯定很好咯,你本来想去哪儿上大学的啊寸五憨着一张脸,夙玉看出来他没有什么恶意。 夙玉想了想,在心里排除了几个学校,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淡淡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没想过。 啊,为什么呀我成绩这么差,没退学之前我都想考一个好学校来着,玉哥就是脸皮薄,这有什么好臊的,我又不笑话你。 不为什么,考不上,不想上夙玉拍拍屁股,不想再跟寸五扯皮,起身干活。 我不信,玉哥你就是把我当外人了,说说嘛,人都是有理想的,我之前就想去实验中学来着,嘿嘿,我女朋友在那,她说我考上她就跟我好寸五是个耿直又没眼力见识的,死皮赖脸地跟在夙玉身后扒拉扒拉说了半天。 夙玉手上的活也没停下:那她现在还跟你好吗 好呀!我女朋友跟一般人不一样,她相中的是我这个人。 那你还挺幸运啊,把钳子递给我。 寸五在脚下找到了鳄鱼钳,弯腰拾起递了过去,继续扯皮:那是当然了,她长得漂亮人又善良,上次他们班一个同学得了哮喘病,她还组织募捐来着。 她捐了很多 寸五伸出了三个手指。 夙玉擦了擦额角的汗,喘了一口气,才接着道:三百那还挺多的。 寸五摇摇头,龇牙一笑:是三千! 这么多 寸五仰起头,颇为自豪:那是!我两个月的工资呢! 夙玉: 听说她还因为这个被发了个什么奖,叫什么什么来着贫困生舍己为人,感动F 城十大人物还有电视台来采访了呢! 她同学男的女的 寸五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男的,一个小矮个儿,都高一了,还不到我肩膀这么高。 他说完还冲着自己肩膀比了比。 夙玉对他竖了个大拇指:牛逼! 啊啥牛逼寸五看着夙玉提着工具箱上了升降车,还转身冲他摆手,埃,玉哥,我还没上去呢!你咋下去了 在上面好好干活,吹吹风清醒清醒吧你! 中午夙玉领了盒饭蹲在角落里吃了起来,远远地就瞧见寸五拿着饭盒怨气冲冲地走了过来,然后一起蹲下吃饭。 我想吃肉! 夙玉出院后都吃得清淡,而且饭盒里的大肥肉也让他没什么食欲,十分自然地把肉夹到了寸五饭盒里。 玉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寸五这咋咋呼呼的二逼气质看着有点眼熟,不过他暂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还看过这样的二逼。 有屁快放。 噗 你他妈夙玉照着他后脑勺便是一掌,让他放屁他还真的放屁,真他妈二货。 寸五脸都烧红了:没、没忍住。 梗梗脖子又道:玉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放。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夙玉蹲到了上风口,散去了那味,冲他翻了个白眼儿:我干嘛要喜欢你 寸五又疑惑了: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每次都跟我抢着干活,每次监工来了还帮我打掩护,最重要的是你总是把你碗里的肉给我吃,这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夙玉拍拍他的肩膀:其实自作多情也是一种病。 哎呀,玉哥,你别总整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喜不喜欢一句话啊寸五看夙玉吃完饭丢了饭盒,也三两下胡塞进去,赶紧跟上,玉哥,你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