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徐斯知刚挂完徐谦的电话，正在那儿发呆。程云烟却突然走进了他的房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徐斯知看她进来本已经吓了一跳，又看她表情不太好，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在玩手机没有好好看书而有些生气，忙解释道“我刚刚接完爸爸的电话，所以……”

    “我知道，我刚刚在外面听见了。”程云烟冷声道。

    “那妈妈是因为什么生气？”徐斯知不解的问道。

    “现在是你多重要的时期？！你为什么还要去关心小萤的病情呢？小萤有什么事情爸爸都会和我说的，你不用担心！她很好！”

    程云烟有些冷淡的声音，却让徐斯知极为不满。他语气不太好的说道“妈妈，小萤现在好歹也是您的女儿吧，你对她是不是太冷漠了些？”

    程云烟显然对他说出这种话有些被气到了，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然后挥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啪”重重的一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徐斯知被打的稍稍有些偏过头去，但是却十分平静，倒是程云烟颤抖着肩膀，手还停留在扇他的动作。她看着徐斯知脸上红红的，清晰的五个手指印，缓缓的收回了手，眼眶也不知不觉的红了，她哽咽着说道“我已经把全部的身心都放在你的身上了，早已经分不了别的爱给其他的孩子了！从小到大，我在你身上下了多少心血，你用你的心好好想一想！我把你培养成不输任何孩子，让大家不会因为你这个单亲家庭的身份排挤你嘲笑你，别人无论怎么说我都是没关心的！就算骂我‘寡妇’我也无所谓！可是只有你是我的底线！”

    程云烟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就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一颗颗的滑落，有一颗刚好滴落在徐斯知的掌心，他抬头震惊的看着此时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母亲，说不出一句话。

    程云烟抬手吸了下鼻子，继续哽咽着说道“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个好孩子，我的话你都不会违背，更不会跟我顶嘴。可是我们自从来到这个家里，自从你和徐萤接触后，你就一天一天慢慢的在被她影响着……本来我以为嫁给了你现在的爸爸，我终于有了属于我自己的幸福，有了除你以外的我在乎的人，没想到……却居然出现了更大的问题！你居然会喜欢上你名义上的妹妹！”说着程云烟又忍不住扇了徐斯知一下，虽然没有刚刚那巴掌响，但也已经打进了徐斯知的心里。

    程云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是眼泪却如决堤般喷涌而出，止都止不住。徐斯知感觉到自己母亲情绪的失控，忙抬手把她擦着眼泪，眼里满满都是愧疚。程云烟在此时却抓住他的胳膊，紧紧的抓住，紧到指甲都要嵌进徐斯知的肉里。

    徐斯知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道“妈妈，怎么了？”

    “徐斯知我要你答应我！永远不会喜欢徐萤更不会和她在一起！”程云烟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这个样子的她看着有些渗人。

    徐斯知只觉得头皮发麻，妈妈从小到大叫自己全名的次数根本没有几次，只会在自己犯了大错并且他不听话的时候，这种事情在徐斯知的印象里可能根本没有。他撇开程云烟的眼神，说道“妈妈，你别逼我！”

    “我就是在逼你！”程云烟说着，突然想要跪下来，被徐斯知死死的吊在半空中，她略急促，语气不稳的说道“小知妈妈求你了！妈妈不想看见你因为这件事情而毁了自己的前途！”

    “妈妈！这种事情和我的前途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瞎说！”

    “会的！就算大家不显露出来，也会在背地里说的！那种滋味不好受的！不好受的！”程云烟的情绪有些激动，说出来的话有些没有章法。

    “……”徐斯知看着她这样逼着自己，只觉得头也痛心也痛，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徐萤，真的无法衡量两人在自己心里孰轻孰重。

    “你今天不答应妈妈，我就不起来了！”程云烟说着又想跪下去！

    徐斯知咬紧了牙齿，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句话“好！我答应你！”

    程云烟高兴的抬头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徐斯知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心里绞痛万分，他强忍住涌上来的悲伤，对她说道“我答应你……”

    “好，好孩子！听妈妈的话就好，妈妈是不会骗你的！”程云烟温柔的抚上他的额头，摸着他额前的碎发，笑的十分欣慰。

    徐斯知紧紧的咬着下唇，强压下喉咙里上来的苦涩感，对自己的母亲强扯起一丝笑容。

    程云烟见他已经答应了自己，也在心里松了口气，擦了擦干涸在脸上的泪水，说道“你看书累了吧，妈妈给你泡碗麦片去。”

    徐斯知对着她点了点头，目送着她离去后，慌忙的锁上自己的房门然后又跑进洗手间锁上门，捂住嘴巴跌坐在地上，眼眶中滚烫的泪水顺势落下。

    他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的哭泣的声音发出来，可是他却觉得能听见自己心一瓣一瓣碎掉的声音，在自己的脑子里循环回荡着。他从来没有像此刻痛苦难受过，只觉得喉咙里有什么堵着一样喘不上气，哭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他长这么大，哭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连小时候刀子划破自己的手掌也不曾哭过。可是这次他却憋不住自己的泪水，好像根本不会断一样，一串连着一串，或许是自己还小，也或许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这会不会就是名义上的失恋呢？

    也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渐渐冷静下来后，徐斯知动了动自己捂在嘴上早已发麻的手，只觉得捂着自己嘴的手掌里满是自己落下的泪水，或许还有控制不住的鼻涕。他颤巍巍的起身，还差点因为一个脚抖摔倒，他稳了稳身形，看着镜子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