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259. 小阁楼（2）

    小阁楼里面的女人长得不好看，但身上的气质却甩了别人几条街，女子很温婉，即便是从猫又的嘴里知道了这是她的前世，但是赖弥生在看着这个女人的时候依旧觉得这并不是自己。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赖弥生在想着什么，猫又说道：“我们这些做妖怪的真的过得很不好，曾经和人共享的记忆，但是人类的寿命实在是太有限了，你们人类会老，老了之后会死去，死去之后他们就会去地府，喝了孟婆汤，过了忘川上的奈何桥，之后重新出世，成为性格、长相和家世群都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人，全完忘记了前世的记忆，然后那份两个人一起的记忆，就只剩下妖怪自己记着。我们妖怪和你们人不一样，比起看到你们的脸，我们先看到的是你们的灵魂，再加上心头血的味道，我们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前世的人类，但是那个时候的人类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们不记得，有时候甚至会排斥。所以只留下妖怪，真的很是孤单。”

    赖弥生看着边上这只猫又，然后就想到了玉藻前，随着申原泰子和他的感情的彻底破裂，玉藻前回到了没有妻子的状态，看起来似乎一点损失都没有，但是其实还是受伤了吧？毕竟想念着她这样独自度过了九百年的时光，人一旦失去了目标就会开始茫然起来，对于玉藻前来说大概也是一样的。

    猫又还在说道：“其实就算是忘记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妖怪在人心脏里滴进去的心头血很厉害，能把一个人普通的心脏转变为炽心，而炽心又会给人带来许多人不应该有的能力，像是你这样的赤白瞳其实也算是不错的了，要知道有一些人长出炽心之后，会招邪，不是你这种程度的招邪，而是那种睡觉睡太熟了之后，灵魂就会离体，然后就会有很多的鬼想着要抢夺那具身体，也有一些人天生就带着倒霉的特质，那也是因为炽心引起的。总之，有了一颗炽心之后，人就会非常不幸，所以啊，这个时候，妖怪就是要找到人，然后尽自己所能地去保护他们，这才是炽心存在的真正的意义。”

    这就是炽心存在的意义吗？那为什么申原泰子似乎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赖弥生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引起边上猫又的好奇：“怎么了？有什么疑问吗？”赖弥生看了一眼猫又，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对自己说谎，就问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在九百年前的时候有一个妻子来着，他在他妻子的魂魄里也滴上了一滴心头血，这一世他找到了他的妻子，原因是因为他的妻子身上带着他的味道，但是，他的妻子似乎只是带上了一点味道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和其他人有区别的地方，所以我就是想问一下，长出炽心的人一定都会倒霉吗？毕竟那个人看起来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

    猫又的嘴角带起了一丝冷笑，他转过头去，不让赖弥生看见自己的表情，淡定地说道：“你说的那只妖怪我也认识，就是那狐族的玉藻前吧？总之，他把血放进了别人的灵魂里面，那么从那个人的身上自然是能够闻得到玉藻前的味道，炽心也一定会带给她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只是她很有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而已。炽心本来就是没有办法用言辞形容的事情，谁知道有一颗炽心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也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申原泰子或许也在无意之中受到炽心的困扰，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个人类，对于这些鬼神的事情也还是不太清楚，怎么就能随意地点评呢？

    赖弥生仔细地看了一眼那只在女子膝盖上睡着的猫，那只猫翻了个身，本来应该是蛋的位置空荡荡的，赖弥生睁大了眼睛，看着猫又问道：“你是男妖怪还是女妖怪？”猫又把自己的双手打开，说道：“我都这么一副打扮了，你居然还问我是男妖怪还是女妖怪。”确实，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男妖怪，但是……赖弥生指着那只猫：“这真的是你吗？我怎么看着它像是一只母猫？”“这件事很正常，妖怪在修成人形的时候都有一次重新选择性别的机会，啊，我在这里说的是，原本不是妖怪的动物在成为妖怪的时候会有一次重新选择性别的机会，但是像玉藻前那种一出生就是妖怪的妖怪，他们出生的时候是没有性别的，都是自己在后来的时候选择做了男生，仅此而已。其实对于妖怪来说，男男女女的差异算不上是大的，只是妖怪们一直都是过着保守的生活，觉得男妖怪就是男妖怪，女妖怪就是女妖怪，所以同性恋情侣很少。”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玉藻前是没有性别的？赖弥生觉得接触了妖怪的世界之后，自己的脑子都有点不太够用了。猫又笑着，拉起了赖弥生的手，说道：“现在该是时候带着你去看看你的上辈子了。你的上辈子是一名越南少女，那个时候，越南还不叫越南来着。你只活了大概有四十多岁左右，时间是从公元十五世纪末到公元十六世纪初，那个时候越南正是在黎朝到莫朝的转变时代，那个时候的你，黎朝最后一个皇帝仁宗的女儿来着，也是待在一个小阁楼里生活，在国家破败之后，被莫朝皇帝莫登庸关在了小阁楼里，三年时间便去世了。呵呵，那大概是你活得最传奇的时候吧，年轻的时候还被自己的父亲当作是和亲的诱饵，他想要抢夺你丈夫的领土，但是最后你的丈夫去世了，他也没能抢到那土地，所以很生气来着，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和你的父亲心生芥蒂，从此常伴青灯古佛，决心为你的丈夫守节。”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当你是越南公主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