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不会的，它只是太小了，还没学会使用猫砂。我会教好它的！”胤修文急忙替崽崽辩解，他看着方其朗这鲜有的愤怒神色，心里也多了一丝恐慌，是什么让自己的丈夫如此愤怒？真的只是因为猫屎吗？还是说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让对方感到了不满？尽管刚才方其朗在车上与自己是如此亲热，可是胤修文仍十分清楚丈夫骨子里那可怕的控制欲。 “其朗，它还没完全断奶，如果我们就这样赶走它，它会死掉的，至少让我为它找到领养人！其朗，你既然热心于慈善事业，又为什么不能容下这个小生命呢？”尽管知道自己的言语或许是在触碰方其朗的底线，可是胤修文也有自己的底线，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崽崽死掉，独自流浪的幼猫和当年那个离开胤家的小孩何其相似。 胤修文的坚持已经对自己的质问让方其朗大为震惊，他们一起生活了四年，从陌生到逐渐熟悉彼此的个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以后的岁月里，他们之间的感情还应该变得更为亲密。 方其朗早已习惯了胤修文的温顺，对方还是第一次这样明目张胆地反对自己，以至于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胤修文选择了猫，而不是自己，这个温顺的omega已经不在乎自己被猫屎迫害了。 一把刀从天而降，深深地插进了方其朗的胸口。 “所以，你是在说我心胸狭隘吗？指责我连一只到处拉臭屎的猫都不能容下？”方其朗面上的阴郁更甚，他直直盯着胤修文，明明对方在车上的时候还是那么依恋自己，可是一只猫，就轻易改变了自己这个alpha本该在omega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我没有这个意思！”胤修文意识到自己这种少有的违背方其朗意愿的行为，似乎让对方感到了伤害。 “修文，家是我们共同的家。你真要养猫，我也阻止不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它的屎真的很臭，而且还会掉毛。我今天很累了，我要回房休息下。午安。”尽管内心充满了委屈与不满，尽管说出午安两个字时语气生硬冰冷，可方其朗还是保持了自己对omega、也是对自己的伴侣应有的风度。 胤修文抱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顾着在他怀里踩奶的崽崽目送方其朗回到了房里，在对方关上门之后，他这才轻轻地叹了一声：“崽，爹地生气了。你的爹地什么都好，就是超小气这点不好。不过这一次的确是我擅自收留了你，你以后一定要乖，不要随便乱拉屎，毛也尽量少掉，别再惹爹地生气。” “喵。”崽崽不明所以地望了胤修文一眼，大大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好奇，猫咪是听不懂人话的。 照顾让自己焦头烂额的崽崽在猫窝里睡下之后，胤修文开始一边准备午餐，一边思考方其朗之前给自己说的那番话。 他惊奇地发现原来自己光明正大地提出反对意见时，看似专制霸道的方其朗其实并不一定会强迫自己接受他的想法，对方居然也会向自己妥协，哪怕眼神足以让自己冻死。看来，以往自己过于顺从方其朗的想法，或许让对方习惯了对自己颐指气使，但那毕竟也是因为自己不想让对方像今天这样生气罢了。 如何让一段婚姻长久而美满，有时候注定需要一方更为包容理解，而在alpha与omega的婚姻中，往往是相对弱势的omega在扮演那个温柔顺从的角色，这符合大众对omega的既定看法，也符合人们对omega充当alpha伴侣时的普遍要求，然而只有一方顺从另一方的婚姻，也并非一定会一帆风顺，那只会掩饰彼此的冲突，埋下更大的隐患。 站在料理台边的胤修文心绪烦乱，他不时转头看一眼通往卧室的玄关，期望能再看到丈夫的身影。 虽然方其朗说他要休息了，可在车上亲热之前对方明明还让自己给他煎蛋，这说也明方其朗此刻已经气到连最爱的煎蛋也不想吃的地步，但是对方今天的确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又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即便是体力充沛、精力旺盛的alpha也一定早已饥肠辘辘。 胤修文不知不觉间就煎好了两个煎蛋，接着，他从冰箱里取出了一块橙黄色的干酪，将其表层部分刨成丝后均匀地洒在了煎蛋上，蛋奶的搭配最是营养，也可以很好地补充缺失的体力，随后，他又将洒了干酪的煎蛋与火腿片、蔬菜、水果一起用黑麦吐司做成了两个营养丰富、口味健康的肉蛋蔬果三明治，一个给自己，一个当然是给他或许正关着门生闷气的丈夫。 就像胤修文想的那样，方其朗的确在生气。不过，他生气根本还是因为今天在休息室里被赵临猥亵的突发事件，恶臭的猫屎以及破天荒为了只小奶猫反对自己的伴侣，不过只是让他心情低落雪上加霜的原因罢了。 方其朗站在盥洗盆前，他微微仰起头，一边烦躁地盯着镜子，一边拿着毛巾不停地擦拭自己的脖子。 他原本的确想回屋就躺会儿的，可是他高度紧张焦虑的神经却完全无法进入休息状态，甚至他又感到了空气中漂浮着那股令自己浑身汗毛倒立的檀木气息，而他的脖子上更有一根滑腻腻的舌头舔来舔去。 之前洗澡的时候，方其朗已经足足将自己的脖子周围足足搓了十次有余，可是看来，他并没能真正消除掉赵临留给自己的恶心感受。 “可恶！”方其朗咬着牙放下了毛巾，他的脖子都被擦红了一片，就差没擦破皮了，可他依旧觉得那里有赵临的气息。 而看到自己仍有些绯红的面色，方其朗更是难免回忆起休息室自己当时的窘迫与无助，这令他耳根发烫，心里一阵愤懑无法宣泄。他必须好好思考下该这么处理这件事。他不可能当作没事发生过，也不能当作自己只是被狗舔了一口，赵临的身份就决定了这件事必须得到解决，否则以后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在国会立足？ 为了缓解面上的滚烫以及顶着烈日长跑过后可能造成的晒伤，敷上一片面膜之后，方其朗心事重重地又躺回了床上，他****，毫无芥蒂地露出了空档，这也是他试图放松自己的姿势。这间与胤修文的房间一墙之隔的卧室已经成为了方其朗最后的避风港湾，于他而言，卧室之外属于自己家的地方早已被那只恶臭的小猫强占，连自己体贴温顺的伴侣也站到了对方身边。 不过这也让方其朗产生了一些反思，连胤修文都知道在他坚持的事情上公然反抗自己，难道自己连个omega还不如吗？自己的面子固然重要，可是让赵临获得应有的惩罚也很必要，或许可以考虑向国会道德委员会对赵临进行内部提告，至少让对方知道自己对他的态度，alpha的尊严绝不容许淫荡下贱的omega来亵渎！ “其朗……其朗……” 胤修文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方其朗警觉地坐起了身，然后顺手拉紧了腰带。 方其朗眉宇紧皱，一声不吭，任由胤修文在门外不停呼唤自己。 这个在自己的纵容下愈发放肆的omega是来向自己道歉了吗？除非他把那只猫弄出去，否则自己绝不会轻易和解。 方其朗在心中暗自想到，他必须给胤修文一些惩罚，例如冷落一下对方，让对方认识到违逆自己这个丈夫的严重性。 “其朗，开开门好吗？我给你送午饭来了。”门口的胤修文仍不肯离去，他知道方其朗生气了，可是他更担心对方饿坏身体。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方其朗在屋里冷冷地应了一声，下一刻，他听到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第37章 主动出击 方其朗虽然没有主动开门，可是既然他还愿意出声回应自己，胤修文断定对方还没有真的气到理都不想理自己的地步，所以他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放下推开了对方并没有锁死的房门。 在听到开门声的那一刹，方其朗立即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目光随即落在了胤修文的脚边，他在担心那只臭烘烘的小猫会不会趁机侵入自己的私人领域，那样的话，他在这个家里恐怕是多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修文，我说了我不饿，等我敷个面膜补一下水就睡会儿。”方其朗在确定没有看到那只小奶猫的身影后，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他顺手拍了拍自己脸上的面膜，心想还好有这东西做掩饰，这样一来自己也不用做太多表情管理，也省得胤修文想太多。 “真的不饿吗？”胤修文将餐盘放在了书桌上，他还记得第一次在家里看到方其朗做面膜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来，而现在他也习惯了自己丈夫的臭美，以及那固执而骄傲的个性，“我特意给你做了三明治，里面夹了你最爱的煎蛋。其朗，别因为生气而伤害自己的身体好不好，一旦找到领养人，我就把崽崽送走还不行吗？它毕竟也是一条生命，生命不分贵贱，不分物种，对吗？” 胤修文轻言细语地劝说着自己的丈夫，他拿起自己那份三明治，当着对方的面咬了一大口，煎得恰到好处的煎蛋流出了浓浓的半固体状蛋黄，再加上咸香的火腿片以及口感清新甘甜的蔬果，美味从视觉里就能得到很好的体现。 虽然看不到方其朗的表情，但是胤修文却发现自己丈夫那性感的喉结在不经意间重重地滑动了一下。 “生命的确值得敬畏，尤其是在我们这个曾视对立种群的生命如草芥的星球上。你能这么想，我也很欣慰。”方其朗一边忍着想立刻吃到三明治的冲动，一边却又被胤修文那怀着人道主义的发言而有所打动，他没想到自己身边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日常只知迎合自己的omega居然能将收养一只野猫上升到对世间万物都怀着一份悲悯的高度，看来，自己虽然与胤修文结婚数年，彼此之间却仍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善良温柔的omega比自己想得还要更为成熟理智。 “我也并不是一定要赶走它，只是猫屎我真的受不了。还有，修文，就像我说过的那样，这个家是我们共同的家，有关于这个家一切重要事务，你理应让我参与讨论决策，而不是背着我一个人就做出决定。”方其朗语气软了下来，他不时瞟一眼桌上那份为自己准备的午餐，牛奶加三明治，都是他喜欢的食物，就是分量稍微少了一点。 不过……收养一只小野猫也算是一个家的重要事务？还要讨论决策？ 胤修文瞬间有了一种方其朗会就不同意养猫提前写好发言稿、并正装进行大篇大论的错觉。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方面上的确没有考虑到方其朗的心情，毕竟对方一早就委婉地提醒过自己猫是一种可怕的生物，不仅掉毛而且屎臭。 “对不起，其朗，因为我担心给你说了之后，你也不会同意我收养它，所以我想偷偷瞒着你先养下来，然后再找机会送走。我发誓以后不会再瞒着你做任何事了。”胤修文信誓旦旦地举起了手，随着方其朗情绪逐渐平缓下来，他必须趁热打铁哄好对方才行。不然以方其朗那别扭固执的性格，对方还不知道要生多久闷气。 “我在你心中就那么不近人情吗？我只是需要你对我的尊重。”方其朗叹了口气，胤修文这副过于唯唯诺诺的反应让他忍不住反思起了自己，今天这件事那只小野猫的确是导火索，可是自己真的有必要对胤修文那么生气吗？以及，自己又真的不能容忍这个家多一只小动物吗？一定是该死的赵临扰乱了自己，不然就算自己真 的对胤修文养猫这件事不满，也不至于会这么生气，甚至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背叛与冒犯。 “怎么会呢？你在我眼里可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丈夫，我也十分尊重你，这一点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所以，这一次也请你稍微让我也任性一回吧。毕竟你平时在家里的时间太少，我在平宁城也没什么朋友，一个人在家有时也难免会寂寞的。”胤修文当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吐槽方其朗那可怕的自律性让自己常年需求不足、工作狂的属性又让自己时常感到被冷落、以及过于强盛的控制欲和骨子里的大alpha劣根性更是有时候气得自己在心里默默吐血。 不过，除了这三点之外，方其朗的确完美得无可挑剔，尤其是那张俊美得可以碾压以美貌著称的omega们的面容，以及卓越的床上战斗能力，而实际上，作为omega的胤修文也非常享受方其朗对自己的占有欲与征服欲，那也是他一直缺失的归属感与安全感。 寂寞？方其朗愣了一下，在他看来，每天可以随便刷自己的卡、除了做一些简单的家务外就可以随意支配自己时间的胤修文有着绝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幸福生活，更何况对方还有自己这么完美的丈夫，完全不该如此寂寞，这个omega还真是闲出毛病来了。 平宁城可以娱乐的地方那么多，自己虽然禁止他出入某些不入流的场所，可总还有那么多高端上档次的娱乐场所可供胤修文选择。不管是去美容中心做皮肤管理、还是去健身会所锻炼身体，或者参加一些小众高端的俱乐部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又或是积极参加国会议员伴侣联谊会的活动，对方总能有许多事可以打发时间，消解那如同无病呻吟般的寂寞。 更何况，自己不管工作多么忙，也总会抽时间回家陪陪这个总是十分依恋自己的omega，一周之中，他至少保证了三到四天陪对方共进晚餐，对于每个月的标记也是兢兢业业。而据自己所知，许多议员为了竞选资金或是单纯地为了享乐几乎每晚都会参加各种应酬、接受利益团体的宴请，甚至在声色犬马之中迷失自己，做出背叛家庭甚至背叛事业的举动，在权势角逐的名利场中，像自己这样洁身自好、只与自己的omega出双入对的alpha政客已经不多见了。 看来胤修文还是不懂珍惜如今的生活，也不懂珍惜自己，方其朗为此多少感到了一丝无奈。 “修文，我的工作性质就决定了我无法花太多的精力在你的身上，这一点我很抱歉。但是我并没有限制你的生活，你如果真的觉得无聊寂寞，大可自己找些乐子。只要你出去玩的时候注意健康饮食、不要出入那种不干不净的场所、不要结交不三不四的朋友，以及随时注意自己对外的言行举止，以免被媒体借机大做文章就好。还有，你最近不是又买了很多健身课吗？多锻炼一下身体也是打发时间的好方式，免得你每次被我标记到最后都晕过去。”敷着面膜的方其朗一本正经地开导起了胤修文。 听完方其朗的话，胤修文哪里还有出去玩的兴致，对方或许永远不会明白自己这样的市井平民向往着怎样一种充满烟火气的生活，虽说他们都出身贵族，可这个家里真正的贵族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 “好啦，好啦，我的议员先生，我觉得我还是少出门去玩得好，免得招来狗仔队。不过你说得对，我或许的确应该好好健身。新来的裴教练人很好、教课很认真，而且人也特别帅。我现在已经稍微掌握了一点综合格斗的技巧了，有机会的话，你在家里陪我过过招吧？”胤修文无意责备方其朗那些加诸在自己身上、且显得过于自我的想法，他相信对方是发自内心地想为自己好，可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并不会因为彼此成为伴侣就会消失，所以他们还必须在以后的岁月中互相包容，加深理解。 “不行。我不能对omega动手。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和你的教练试试，自从退役后我也很久没有松动筋骨了。”一丝傲慢与不屑辗转浮现在了方其朗幽深的蓝眸之中，作为绝对的强势上位者，他从不屑对相对弱势的omega群体动粗，而令他不满的是，他的伴侣怎么可以在自己面前夸赞别的alpha呢？虽然方其朗认为胤修文只是无心之语，可这样的行为对自己这个丈夫而言，还是稍微有些冒犯了。 不过看在煎蛋的份上，方其朗还是决定原谅今天着实让自己感到伤害的胤修文。 “修文，你出去吧。我真的打算午休了。你今天也跑了半程马拉松，难道不累吗？” 方其朗现在只想关上门偷偷吃完午餐，然后好好休息一下，等养足精神之后，他会继续思考该如何解决赵临给自己带来的困扰，他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浪费在那只小野猫的身上了。 “好吧，我了解你的绅士风度了。”胤修文笑着站了起来，方其朗这副不动声色吃醋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拆穿，“对了，我给你找了外敷的创伤药，回头你给自己的……上一下药吧。” 胤修文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管药膏，然后隐晦地指了指方其朗的胸口，他猜对方不想在自己口中听到乳头两个字。 “咳，就放在这里吧，谢谢。下次进来之前，请征求一下我的允许，虽然我们是伴侣，但是必要的礼节还是应该坚持的。”方其朗轻声咳嗽着取下了已经快干掉的面膜，或许是因为疲惫与饥饿的缘故，他那张满是水光的脸上呈现出了一股慵懒倦怠的神色，相较平时的严肃阴郁而言，更有一种颓废之美。 没人可以拒绝这样的大美人提出的要求，至少胤修文不能。 他痴痴地望着方其朗那张带着倦意的脸，这个一贯强势的alpha稍显脆弱与无力的模样，真是让人心跳加速。 “好的，我知道了。或者说，其朗你需要我帮你上药吗？我怕你不太方便。”胤修文鬼使神差地想多陪方其朗待一会儿，他甚至感到自己体内的信息素又开始了波动。 “不必了。我自己就可以。”方其朗不得不起身亲自将胤修文送出了门外，他如释重负地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偷偷地摸了摸自己还贴着创可贴，隐隐作痛的胸口，对于alpha而言，这种隐秘而耻辱的部位是绝对不能被omega触碰的，即便是自己的伴侣也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幕僚官谭鸣鸿和往常一样搭顺风车来接自己的议员去国会，他一进门就向方其朗表示了歉意。 “抱歉议员先生，昨天我儿子学校刚好有亲子活动，你也知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忙于提案的修改和各个议员办公室之间的沟通，很久没去学校接过他了。所以，这次我实在不能缺席他人生这么重要的一刻。”正常情况下，幕僚官不仅是议员的智囊与助手，更是对方身边最可靠的支持者，不过对于谭鸣鸿而言，他的儿子可要比老战友兼上司方其朗重要多了。 正在享受餐后咖啡的方其朗并没有起身迎接自己的幕僚官，他在查看一些关于国会道德委员会的信息。 “修文，你昨天表现好像也不错，很棒哟。”谭鸣鸿笑着对已经在收拾餐具的胤修文打了个招呼。 “比其朗差远了，我是跑不动全程的。你们这些alpha真是体力过人。”胤修文笑了笑，“崽崽之乱”比他想象得平息得要快，至少今早方其朗在瞥到自己房里探头探脑的崽崽时虽然依旧眉峰微蹙，可到底没再说出让自己尽快送走它的话了。 “那是你丈夫，可不是每个alpha都能在久未训练的情况下跑完全程的。”谭鸣鸿摇了摇手机，屏幕上正好是方其朗胸口浴血冲过终点线的一幕，他昨天在新闻上看到时差点 没笑出声，看来久不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方其朗这个曾经的铁血军人也变得柔弱了不少。 方其朗此刻丝毫不想再提起昨天的慈善长跑，他放下咖啡杯，目光冷锐地看向了谭鸣鸿。 “帮我向林赞约个时间，我有点事情想和他谈谈。” “怎么？党鞭他不是答应了会尽力帮助你推动党内投票，而且我们现在还没走到哪一步呢。”谭鸣鸿不明所以，在提案尚未被正式提交投票环节之前，大公党的党鞭林赞纵然在党内有着不容小觑的地位，但是平权党可不会听他的指挥。 胤修文看到方其朗起身，急忙将替对方准备好的西服递了上去：“其朗，衣服。” 方其朗在胤修文的帮忙下穿上了西服外套，当对方替他系上扣子时，衣襟裹紧胸膛的一刹让他忍不住轻轻皱了一下眉。 “不是提案的事情，是别的事。”方其朗挽起袖口，低声对胤修文说道，“修文，帮我拿下那副天鹅造型的黑金袖扣，谢谢。” “怎么了？”谭鸣鸿看出方其朗神色凝重，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方其朗冷笑了一声，压低了嗓音说道：“不是什么好事。以及，我昨晚发给你的邮件你收到了吗？” 谭鸣鸿将信将疑地打开手机，快速翻了一下邮件，果然昨晚凌晨两点三十六分的时候，方其朗往自己的邮箱里扔了一封邮件。 他快速浏览了一下内容，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不苟言笑的方其朗：“你确保这样不会触怒平权党吗？” 方其朗在邮件内简述了他被赵临骚扰的内容，并要求谭鸣鸿对赵临的私生活进行调查，重点是找到其他被对方骚扰过的议员或者国会工作人员，谭鸣鸿在军队的时候参与过情报搜集工作，这份工作的经历也为他成为一名优秀的幕僚官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是他先触怒我的。”方其朗冷哼了一声，“听着，林赞那边你得尽快给我安排好，上半年的会期我已经打算放弃，但是下半年就是我们决胜的战场了。” 各党派的党鞭负责自己党团的内部纪律以及道德监督，在多党制的特星国会，如果一个党派的议员对另一个党派的议员发起性别骚扰侵犯相关的提告，一般会由自己党派的党鞭先与对方党派交涉，然后根据事件的严重程度决定是否进行内部和解，或者交由道德委员会调查。当然，方其朗知道要控告赵临的话证据不足，但是按照自己的猜想，看赵临这副驾轻就熟的模样肯定不止骚扰过自己一个人，如果能联合其他被赵临骚扰过的议员或是国会工作人员对赵临进行提告，那么道德委员会势必将迫于压力启动对他的调查，到时候赵临作为omega权益保护委员会的主席就必须暂时将职务交予他人，以此避嫌，而在这期间，自己则可以利用陈翼的死以及赵临对自己的骚扰继续给平权党施加压力，直到他们同意通过自己的提案。 过了一会儿胤修文才拿着一副黑金的天鹅袖扣走了出来，要在方其朗那上百副袖扣中找出其中一副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真是没想到……”谭鸣鸿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喃喃自语，他这几个月都在忙提案的修改与各方面的沟通，并没有想到看起来颇为豪爽的赵临居然会是个这么难缠的角色，而对方居然敢对方其朗这个连自己都受不了的大alpha主义者发起骚扰，这家伙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喵。”崽崽不知什么时候从胤修文的房门底部钻了出来，毕竟，奶猫是比牛奶更像液体的生物。 它快步跑到胤修文的脚边，然后仰起头开始冲着方其朗哈气，而这只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的小家伙也引起了谭鸣鸿的注意。 “让我瞧瞧，这是什么？！这不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吗？！修文，你是怎么说服咱们方议员在家里养猫的？”谭鸣鸿俯身就把崽崽一把捞了起来，比起不喜欢小动物的方其朗，家里养了好几只猫的谭鸣鸿早已习惯了这些小家伙。 方其朗顿时又露出了嫌弃的神色，他的心里还是没能完全接受家里多了个小动物的存在，而昨天的猫屎味甚至让他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只是暂时收养，如果找到领养者就会送走。”方其朗果断说道，他从头到尾就没同意胤修文在家养猫，只是暂时妥协罢了。 “我会努力给崽崽寻找下家的。但愿能找到个靠谱的主人吧。”胤修文总不能在谭鸣鸿面前拂了方其朗的面子，尽管他的内心深处十分想留下这个小家伙陪伴自己，毕竟，院子里的阿朗和屋子里的阿朗一样，性格都过于冷漠和孤僻了一些，恐怕不会像崽崽这样主动陪伴自己。 “要不是我家已经有三只猫了……算了算了，不能再多了，再多一只猫的话，我在家里的地位就更低了。”想到自己在家中那卑微的存在，谭鸣鸿就无奈地摇起了头，同为alpha，还是方其朗这家伙活得比较尊贵一些。 尽管天气日渐炎热，可方其朗仍没有对自己的穿着有丝毫松懈，他扣好领口之后，这才微微仰头让胤修文替自己戴上了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