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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凤林一听这声音就怒气冲冲,屏风后走出一个颇为风流的人物,先生叹了口气。就是知道他俩不对付,知道高凤林上门的时候才让葛固先避避,结果葛固也是个闲不住的,非要出来惹他师弟嫌。 高凤林仇美的毛病本来已经被宋却治好了,结果一见这始作俑者就固态萌发,甚至变本加厉起来。 葛固还开他玩笑:你这么欣赏这个宋却,他怕不是长的很丑 高凤林气的骂了粗话:你放屁!子授长得比你好看多了,还不像你仗着皮囊到底占便宜! 葛固气定神闲道:那是他笨,连优势都不懂得利用。 两人你来我往了好几句,葛固才借着有事在身先走一步。葛固一走,先生便与高凤林道:你们师兄弟从小一块长大,就算不互相扶持,也不要闹的这样难看。你师兄现在算是天子近臣,你这次能回京也是他出了一份力。 高凤林如何别扭不提,葛固匆匆出府是真的有事要做。天子斗了数年才斗倒了树大根深的老臣,重新洗牌之后朝堂上青黄不接,正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之时。他这个师弟虽然有诸多缺点,但能被他称赞的,必定有过人之处。葛固虽然觉得高凤林话中多有吹嘘,但宋却应当还是有真才实学的,只要来一场公开的问才,再破格取官,造出噱头,便能达到千金买骨之效,接下来的天子恩科必能有所斩获。 万里之外的宋却也算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虽然这锅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件好事,但还是砸的人晕头转向。 天子传召,说南郡有擅检尸辨案,精准如生死人、如肉白骨的奇人宋却,今召见一探究竟,若属实则赐宅封官。 这下可真如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几乎人人都在问,宋却是谁 系统跳出来提醒宋却,进度条往前推了一大块。宋却痛心疾首:你们系统真肤浅。 系统懒得理他。 宋却虽然懒,但机会都放到眼前了,更不要说这是天子召令,收拾收拾行囊便孤身上京了。京都繁华,出众人物多如牛毛,但宋却这样的,仍是独一份,一个包裹,一袭青衫,手中一把油纸伞,就这样慢悠悠踱着步子踏入众人眼中。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宋却还没见到那位正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天子,便因容貌过盛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葛固给这场考核起了个名字,叫问才招贤会,很大的一个名头,考教的却只有宋却一个。因为天子要亲自坐镇,虽然要打出名声,这场盛事也没能完全公开,还是以朝臣为主。葛固心思机敏,将学院里的学子都叫来,想借着他们的笔杆子将名声打出去。 大会当日,宋却终于得见天颜。这位满怀抱负的天子而立出头的年纪,蓄着胡须,看起来精神抖擞又十分可亲,似乎并不喜欢拿威严压人,但他坐在那里,就自有天潢贵胄的气派。底下乌压压一片年轻学子本是叽叽喳喳,见了上头明黄色的身影便不敢再出声,只在宋却出现的时候发出了点声音,没想到他就是宋却。 当今天子见宋却是这么个模样,再想想葛固说此人文采斐然,查案手段更是非常,心里满意。宋却越是出众,这一场便越是佳话。 考教很简单,分成两个部分,一个考教宋却所谓才华横溢,一个考教宋却所谓如生死人的破案手段。 考教才学的十分容易,几大书院里坐镇的先生们都来了,起初问的是些相当基础的题,宋却不紧不慢地答着,底下的学子们听了嗤嗤发笑,这些换作他们也都会,怎能被称为才子。 宋却的基础扎实的很,宋家的藏书有限,但高凤林书多,宋却破案之余便是读书,后来为了教季筇还花心思又重打一遍基础。不管先生们是正着考、反着考还是抽着考都难不倒他,虽是基础,但这么多个先生,一个个轮着提问,思路相当跳跃,一开始学子们觉得还好,但慢慢的就有人发现自己一时反应不过来了。倒是台上的宋却,被这么多人看着也没让他紧张一点,回答的速度就没变过,十分游刃有余。 先生们也来了兴致,开始出些偏题怪题和难题,底下的学子已经开始头疼了,只有不到半数平日考学优异的还能跟上,但也没宋却这么从容。 宋却是被问出乐趣来了,感觉跟你问我答玩游戏似的,有些题目琢磨起来是真有意思,他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这么痛快过。 端坐上方的天子才是真的满意,只要宋却在学识的考教里能有中上,那就达到了科举的一般水平,再授官也能堵住那些御史的嘴。他是要破格授官,但也不是像昏君一样凭着心意做事,而是有理有据地破格授官。 先生们考教得兴起,甚至有些埋怨起宋却的不求上进来,这么好的苗子要是能在自己手中打磨出来该有多好他们开始提问一些更开放的问题了,宋却一听,乐了,是典型的言之有理即可。 宋却最爱这个,先不论他强大的引经据典能力,单单说各种熟练掌握的逻辑方法,便足够他在最短的时间里给出最完善的回答。有的回答让老先生们抚须点头,有的回答甚至让有的先生陷入深思。 到这一步,台下的学子们已是瞠目结舌,就连其中的佼佼者也不得不在内心的暗暗比较中自愧不如。唯一可用来安慰的或许就是年纪,宋却已有二十六七,再过几年便是而立,而台下的这些学子多半弱冠左右的年纪,要年轻许多。而后他们又想到,宋却是从多么小的地方来的,甚至没在京都的书院里读过书,却仍是出色到过分夺目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