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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童又打量萧白的背影几眼,说:感觉你突然变了个人。 萧白挑挑眉,没吭声。 二人来到躺在沾满血迹的衣物上的楚闻歌身边,萧白放下水盆,对沉默站在那儿的江童说:你不救他 江童侧过头看萧白:你喜欢他 何出此言 放任不管,他很快就会死的。他这么对你,你还要救他 这队里的人,每天把对方往死里打,好了之后还不是要结伴一起走眼下的情况就这样,有什么办法。而且,萧白看着江童的眼睛,你喜欢他。 江童看看萧白,没再说话,跪下身用蚕丝将楚闻歌包了起来。约莫过了两分钟,蚕丝褪去,在江童的掌心化为一个茧。 江童把茧放在楚闻歌身边,问萧白许宗仁在哪儿。萧白把湿毛巾拧干,抬手给他指指,没什么语气道:说不定已经死了。 江童站起身对准备给楚闻歌擦去血迹的萧白说:你可以放着等我回来做。 萧白很干脆地把毛巾扔回盆里,说:哦。 一分钟后,江童返回,脸色很差地跟萧白说,许宗仁死了。 靠着树坐着休息的萧白说:哦。 晚霞淡去,月上中空,灰蓝色的天空中缀着几颗星。晚风吹过,一片簌簌。 江童看着淡光下那张沾了血迹的精致面容,忽然脊背生寒,仿佛坐在那的是只魔鬼。 他半跪下来捞起水盆中的毛巾,拧干,抖开,折了两折,开口:萧白,离开我们的队。否则,我会杀了你。 萧白没回话,只是垂下眼,将视线移到楚闻歌身上。江童跟着看过去 方才还闭着眼一副人事不省模样的楚闻歌突然开了口:要他走,除非我死。 这个男人会为了萧白发疯,江童是知道的。众人刚动起手来的时候,楚闻歌本来是下手有分寸的。可是许宗仁趁乱跟着萧白跑走后,楚闻歌突然就变得狂暴,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了所有人,然后不顾自己的满身伤,追着萧白的踪迹而去。 如果现在江童敢对萧白做什么,看似奄奄一息的楚闻歌绝对会爬起来把他杀了。 江童扭回头看萧白。萧白一脸无奈且无辜地冲他耸肩。 江童咬咬牙,把毛巾砸进水盆里,起身离开楚闻歌醒了,他不会让江童碰自己,江童不想自讨没趣。 萧白爬起来,直接把盖在楚闻歌身上的脏衣服掀开,用手撩着盆里的水直接往楚闻歌身上泼,冲洗血迹。 秋夜寒凉,凉水一下下泼打在胸口,身下是湿涝涝的冰冷衣衫,楚闻歌很快面色发白、嘴唇发紫。可是他没吭声,随萧白折腾自己。 血迹冲得差不多了,萧白才开始拿毛巾擦。都擦干净了,就开始给楚闻歌套衣服,从内裤,一直到外套。中途骂过楚闻歌好几次,无非是 你他妈好好管管你的鸟! 别装死人!沉死了! 收拾完楚闻歌,萧白又倒了盆水,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上新衣服还在楚闻歌身边儿。 在车队那边儿,他怕有人精虫上脑爬起来把他办了。单独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他不敢。于是就只剩下这么一个选项。 都收拾完了,萧白端着空盆和毛巾,叫靠着树坐着的楚闻歌:回去了。 楚闻歌:扶我。 萧白不情不愿地去扶,感觉自己扶了个酒鬼,晃荡半天才回了车队,累出一身汗。 把楚闻歌塞进车后座,萧白又打着手电筒到处找药,给他喂了几片感冒药预防着。 江童没看着他们。这一架下来,所有人都是眼睛能闭着就不想睁开。 安置好楚闻歌,萧白从自己的后备箱深处翻出那把萧天王挂在客厅墙上、被他带出来的木吉他,爬到车顶上坐了,看着惨淡月色下的一片荒凉凄惨,想唱首歌。 他早就想这么干。 萧白相信音乐有直达人心的力量,前提是给他一个表演的机会。 而现在,机会来了。 台下的人现在全都半死不活,不会把他哄下台去,也不会嚷着叫他换小黄歌。 问题是唱什么出道曲很重要。 萧白闭上眼,说不清为什么,脑子里浮现的,全是长明殿外那片松林里,沐浴在晨光中,双手交握的虔诚白色身影,耳边回响的全是那天使般的吟唱,《Amazing grace》。 挺应景的。可萧白还是决定不唱这个。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弱弱地说,这首安夏唱给他的歌,他只想唱给楚闻歌。 翻了翻脑子里的萧天王小曲库,萧白发现了一首萧天王很早就作好,但是一直未发表的曲目《魔神》。 好久不摸吉他,手生,还有点兴奋。萧白试了试音,破碎的音调在清冷的秋夜里荡开来,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想死啊。 萧白没理,练了几个指法后,一声舒缓而惊艳的和旋在夜色中荡开来。随之响起的,便是行云流水般的弹奏,和温柔中带着一点点沙哑和慵懒的少年音色。 我们歌颂新神 赐予我们一切 我们登上新神赐予的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