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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行GL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4

    “可恶!”女孩儿琼鼻皱起,龇牙咧嘴露出小巧的虎牙,一脸狰狞地咆哮,“姓秦的,你怎么可以和方兴一伙欺负我!”

    秦孤桐将她双手一扣,提溜转了半圈推坐椅上。悠然迈出门槛,勾手合上。同门口的守卫点头示意后,径直离开。

    方二小姐大概不知道,她直呼其名的大哥曾经是江湖上颇有名气的少侠。

    鹤鸣雁荡,江湖旧侣早已香消玉损,只剩下方家大少爷娇妻稚儿,灯下打着算盘。

    幽谷

    方窗半开,残月挂树梢,如美人倚栏杆。

    秦孤桐干脆裹着被子坐起来,望着窗外发呆。今夕月华如水,风吹竹林,满庭摇落空翠。虫声不断,寒鸦聒噪。

    不知是否因方未艾一席话,她今日有些心神不宁。

    “入秋了...不怪。”她低声说了一句。

    每逢转季之期,她总有些不适。方老爷是医药大家,替她瞧过,说是幼时伤重。虽现在康复,却难免留下了点隐患。言语间让她多休养,静心凝神。

    秦孤桐到不是很在意,反正身子无碍,不疼不痒。

    她倒头躺下,打算一觉天明。然而隐隐约约地难受,抓不住疼痛的模糊感觉,搅得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怎得恍惚忆起年幼时,薄雾中瞧不清看不明,似有一道身影隐在云烟之中,弥漫着幽谷中那股异香。

    夜莺掠过窗边,秦孤桐喃喃地问了一句:“你在哪?”怵然被自己一惊,干脆起身穿上外袍,拿了横刀出门走进。

    从前秦锐在时,时时刻刻督促她练武。白天在练武场,晚间则在。

    白日里,秦孤桐打拳挥刀虎虎生威,护院们都围观喝彩。而夜间在中却是另一番光景,拳打书架、脚踢隔扇,一趟拳下来鼻青脸肿,全身青紫是常事。

    不敢哭,扁扁嘴,偷眼瞧着一旁的父亲。实则黑暗中也看不清,却能觉察到那种威慑与温柔并存的目光。稍候一会,父亲会走上前蹲下,大手放在她头顶,揉一揉,叹口气说:“唉,离了我你怎么办。”

    出鞘无声,挥舞无形。

    父亲仿佛还站在漆黑的里,默默地注视心爱的女儿。年少的武者在书架间挥刀,招式纵横凌厉,身法如鱼戏水。气劲缠绕刀身,切刃的刀尖折射着隐约的月光。

    十三式“捭阖刀法”,张、弛、行、藏、阴、阳、开、闭、纵、横......刀光闪耀,招式递进,不敢哭的女童一点点长大。十三招武毕,秦孤桐握刀站在里。刀尖斜指着地面,漆黑中没有影子。耳边似乎还有刀锋破开空气的低鸣,而父亲的叹息再也不会响起。

    她孤零零地站在过道中间,那一排排书架仿佛巨人,无声无息地注视着她。收刀回鞘,手指拂过腰带上的钥匙,炙热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黄铜钥匙。

    时间在这一刻陡然静止。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骤然发大,瞬间充斥着她的耳膜。秦孤桐静立片刻,默默将横刀系在腰后,一步步走进里间。

    书架移动,暗门开合。无光的地道里,心跳和呼吸的呼鸣盖过脚步声。

    打开铁门的瞬间,秦孤桐生出悔意。她手扶着门框,僵持在原地进退两难。前方什么也看不清,而身后不必回头也知道是一片黑暗。她并非胆小惜命的人,只是年幼时经历死亡的恐惧如同心魔一般笼罩。她渴望安宁,向往安逸平和的生活。

    纵使需要对着方府的老爷少爷管事客卿点头哈腰,纵使困守在充斥尘腐之气的里,熟悉的一切总是可以让人心安。可今夜不在怎么的,心中明明知道不应该,却管不住手脚。似乎有谁在蛊惑着——去看看,去看看。

    所有的胡思乱想,在踏过铁门的瞬间都消散。秦孤桐屏气凝神,极力回忆着每一步落脚的位置,竟不知不觉走出洞口。

    进入山谷,似有清香幽幽,瞬间安抚了秦孤桐不安焦忧的心。抬头见明月被高高的山峰遮住,只露出小小的弯角。山谷中静谧而热闹,飞鸟的羽翼划过树叶,虫儿在草丛中高歌,呼朋引类。小溪敲打岩石,清脆悦耳。山谷中无风清凉,秦孤桐放缓脚步,感受着这平和而又充满生机的气息。

    深吸一口气,幽香盈盈。胸中烦闷尽消,周身气息流转顺畅。

    三更半夜,天黑夜凉。秦孤桐站在幽谷中不知去向何方。自然是不能去敲慈姨的木门。她虽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但万一惊扰了老人家那也不好。想到这里,秦孤桐干脆沿着地上的碎石路,漫无目的往另一边走去。

    空气中有若隐若现的异香勾引着她。那香味像金秋的桂花,有着让人目眩魂颠的甘甜,舌尖都忍不住生出津液。

    秦孤桐身不由己地被牵引。

    苍苍晚色,曲径通幽,绕过一丛竹林,眼前竟出现几间屋子。秦孤桐心中生出几分警惕,远远地看着。

    月升中天,照亮山谷。

    秦孤桐犹豫再三,握紧刀柄,慢慢走近那一排三间屋子。近了才看清,居然都是砖瓦屋,瞧上去精致牢固。看似是一明两暗寻常屋子模样,但秦孤桐总觉得殊形诡制,有些古怪。

    正疑惑间,她突然觉察身后有人!秦孤桐心中一惊,“噌!”一声,拔刀转身一气呵成。

    这排砖瓦屋在高地上,而一侧低洼处居然还有一间大屋。秦孤桐大意之下居然没有察觉到,也不知那屋子里的人在窗遍站立多久?

    距离太远,那人又在屋中,整个藏在暗处。秦孤桐只能隐隐地看见一个轮廓,感觉对方静默寂然地无息注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