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桃李,你讨打哦。”他伸手把她面膜揭下,稍稍用力捏了一下脸蛋。 面膜下面,她眼睛通红,泪水流的满脸都是,一面流泪,一面努力笑着:“说真的,你还是存点钱,过几年去越南娶个老婆吧,好好待她,再生几个娃儿养老,我是为你好。至于我,我一个人去国外读我的书,发我的财。” 他就以很难过的眼神看着她:“可是我不可以让你这个样子从我身边离开,不可以让你一个人带着这样的回忆独自去国外。” “上言,谢谢你,很感动,很感动,真的。我决定以后想念你更久一点。” 他却突然伸手,把她揽住,摁在自己胸前,头埋在她颈窝中:“你夜里昏迷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只要你醒过来,我只要你醒过来就好,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他不出声地把她环在怀里抱了很久,她终于伸手去搂他的后背,在他的肩膀上蹭掉眼泪水:“我们耽误这么久,好晚才在一起,以后一定要对彼此好一点啊。” *** 桃李的病情被医生说的很凶险,手术还挺顺利。肌瘤最大的长到七公分,还能做微创,据医生说再大一公分就要开腹了。术后恢复得也还好,医生挺欣慰,出院当天,嘱咐说:“平时豆浆不要喝,发物少吃,保健品也不要碰了,自己不要给自己压力,尽量不生气,每隔三个月去医院复查,其余的,先等养好身体再说!” 桃李出院后去了还是去了李家。舞蹈家不仅忘了那天被她当众发难的事情,而且为她的出院感到由衷的高兴。春节长假结束,大家开工,日子一下子冷清下来,寂寞了这几天,终于又有办party的理由了。 桃李出院的庆祝party上,李上言宣布了两人将要结婚的消息。舞蹈家一听,酒杯一放,眼睛一眨,两颗眼泪水就滚落到面颊上了。大家问她怎么了,她抓着次男上言两只手不放:“少爷,你离开这个家,你要离开妈妈啦?” 李上言惊讶道:“怎么会?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那你结婚以后去哪里,还是云南吗?不如回北京吧,妈妈年纪大了,想要孩子们在自己身边待着。” 这些年来,舞蹈家对他很少有这么温情脉脉的时候,如此不加掩饰地流露出依赖与软弱的情形,更是绝无仅有。她的这个样子,令李上言内心震动,进而动摇,下意识想说自己考虑下,看桃李一言不发的样子,沉默了一瞬,最后说:“至于今后去哪里,我要和桃李商量以后才能决定。” “你哥哥他跑那么远,以后肯定不会回来了。如果你也离开妈妈,妈妈的心,会受不了的。” 李上言唯有揽着她的肩,任她抓着手,安慰说:“我即便不回北京,以后还会回来看你的。” 舞蹈家放心了,最后郑重嘱咐一声:“少爷,父母在,不远游!” 李上言温柔应:“嗯,我知道。放心。” 桃李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们母子情深,有些难过,有些好笑,还有些感慨。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才没有一个人是真的笨和傻。仅仅因为人家天真任性如幼稚园小朋友,就认为人家傻里傻气脑子糊涂的自己,才是真正傻瓜。 舞蹈家拉着次男上言流了一些眼泪,得到他就算结婚也不会不管自己的承诺后,脸色终于稍稍好看了一点,代表全家发表了感言,向次男和桃李表达了言不由衷的祝福:“我还以为少爷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好老婆,再也结不了婚了。你们今天能够走到一起,真是令我欣慰。” 她老人家也是神奇,到现在都没有来盘问桃李姓名籍贯工作单位,还有年龄工资几何。与自己无关的俗事,她老人家概不关心,哪怕是儿子娶的老婆。 李家的人都天真不记仇,宇宙跑去医院帮桃李送了两次东西,跟她又和好了,建议说:“你们结婚旅行去哪里,英国有考虑吗?马尔代夫呢,马尔代夫去不去?” 一家门里面,为李上言结婚而最为开心的人当属呆拉,呆拉刚刚已经鼓了两次掌,“呀,呀——”地兴奋尖叫,现在问桃李:“你和少爷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我明天就帮你缝一个漂亮包包做贺礼啊。” 桃李受宠若惊:“谢谢,那多不好意思!” 呆拉说:“住个院,做个小手术,同时抽个时间把我们少爷也给搞定了,前男友变老公,这个情节发展够drama,我喜欢!啊呀,你看看你的皮肤呀,血色一点也没有,状态太差啦,抓紧时间改善起来!” 桃李看她一边说话,一边跟她男友腻歪在一起的样子,赞叹说:“随时随地都能保持基情澎湃状态的你们,可真是令人羡慕啊。” *** 寄居李家的亲戚姑娘,杰西卡晚上有应酬,家里的party开到一半时才回来。她一回来,马上从大嘴呆拉那里听到李上言要结婚的消息,当场就发疯了,三秒之内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抄起杯子瓶子摔了一地,嚎啕大哭,大声质问舞蹈家:“他们结婚是谁允许的?是你吗,阿姨你凭什么答应他们,你凭什么就答应了!” 李上言怕她伤到舞蹈家,忙来拉她,她狂踢他,尖叫哭喊:“你不是说你一辈子都呆在山里,也不会再跟任何一个人结婚了吗,骗子!骗子!你们姓李的全是他妈的骗子!” 次男上言结婚,导致舞蹈家情绪不高,喝了半天闷酒,倒忘了这一茬,看杰西卡发疯,吓也吓死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棘手问题,留下一句:“少爷宇宙你们都帮我劝劝杰西卡。”丢下尚未结束的party,跑路了。 又一场party不欢而散。 桃李从刚刚舞蹈家那句“再也结不了婚了”时起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鉴于他们一家门异于常人的说话行事风格,没放在心上。然后等杰西卡回来发疯,又说出那句“也不会再结婚了”后,坐不住了,“蹭”地站起来:“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她和你,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李上言没有正面回答,他的打算是先安抚好杰西卡,然后把桃李拖回自己房间慢慢解释,结果杰西卡泪流满面,自己把和他的关系大喊大叫了出来:“你凭什么抢走少爷,他是我老公,我才是他合法妻子!” 李上言蹙眉道:“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妇,而且离婚手续不是早就办掉了吗!” 李上言这厮竟然结过婚,又离了婚,而且前妻就在眼皮子底下,这位杰西卡。 桃李这几天阴虚内热,火气有点大,反应过来之后,怒火控制不住,“腾”的一下就上来了:“你拒绝我的求婚,却又在背地里和别人结婚?你的最低限度的活着呢?你的小五三万,还有你山里的小小世界呢?!这不像你呀言兄!” “什么叫我背地里结婚?”李上言被杰西卡拉住,摆脱不掉,毛衣都要撕扯破了,现在又被桃李指责,窝着一肚子火,“我大四时就和她结婚了,那时候你在哪里?而且只允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 “什么,你个十三点男人还在读大学时就已经和亲戚家的女孩子结婚了!”突然爆出的这个爆炸性消息令桃李情绪瞬间失控,“你结婚离婚也就算了,还敢顶嘴,还敢翻我旧账?我离婚的事情坦坦荡荡和你说了,可是你呢,今天不被揭发的话,你是不是准备骗我一辈子!” 李上言一看桃李动火,忙放软档,果断认错:“你刚刚出院,医生交代不可以生气的,你别生气,我等下跟你解释。” 桃李冷笑:“你读大学的时候才几岁?结婚肯定都不够年龄,是不是办假、证改年龄了?为了结婚,不惜犯法,李上言,你够可以的啊!” “我们是去美国结的婚。”李上言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怒气,赶紧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来,解释说,“但是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前几年我去云南时,没有打算再回来,所以和她去办了离婚手续,现在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发生什么?鬼才相信!你们结这个婚是因为觉得日子无聊了,所以就跟人家小姑娘说:‘哎呀大学生活好没劲呀,不如我们去结个婚,扮家家玩儿吧!’是吗,是吗?!” 桃李气势凌人,而李上言在她面前姿态挺低,杰西卡都看在眼里,哭着哭着,忽然朝桃李尖声笑:“你知道他大学毕业为什么会选择去日本吗?他不喜欢我,未必就是真的爱你啊!” 李上言脸色变了一变,明显紧张起来,警告她说:“不许胡说八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小甜甜怎么变成了刺毛团?》《败家子儿》《王女士和她的软饭男女婿》《纪嬷嬷这只狗》《李上言这个人》 好像还有很多很多章。搞不清楚,稀里糊涂。 第114章 杰西卡朝桃李冷笑着:“因为他大学时谈过的一个女老师去了日本定居, 他对人家念念不忘,所以毕业后追去了那里。他心里有人,又怎么会真心爱你!” 李上言被她抖落隐私, 生气道:“我们分开后没有再联系过一次,我是去工作, 和别人又有什么关系!” 杰西卡喊:“你明明有很多选择, 最后却去了日本, 你敢发誓你不是为你那位政治女老师?!你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我心里清楚得很!” 李上言气极,黑着脸道:“你知道最好,以后不要再理我了, 咱们见面就当做不认识对方吧。” 桃李咬着牙齿:“李上言来来来, 咱俩来谈一谈,跟我说说看你从前的情感经历,蜻蜓点水的说一说, 我不会发火,你放心!” 李上言看桃李脸色, 忙退后一步:“桃李, 我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说。” 然而还是迟了, 一语未落,“啪”的一声, 脸上已然挨了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全家人同时一个激灵。醉酒后乱丢瓶子和发疯打群架的情景家里偶尔会上演,但是这样敞开来甩耳光的画面却不大常见。 李上言捂着自己的一张又黑又帅又火辣辣发疼的脸:“又打我!你打人上瘾了是不是!” “欠抽的十三点男人, 不打你打谁!” 李上言怒气中还透着几分委屈:“以前明明是小甜甜, 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刺毛团?!” 杰西卡不敢置信喊:“这女人她一直打你?!你他妈傻逼啊,任由人家打!你到底看上这悍妇哪一点啊傻逼!” 场面一度混乱到极点,杰西卡起初看他俩生气争吵, 快意无限。结果看桃李对李上言动手,却又气,趁乱抓起地上摔碎的酒瓶碎片要来和桃李同归于尽,李上言放开自己印着指印的脸,赶紧过去拉她,手上武器夺去,和宇宙把她人连拖带拉给送回到她房间去,并叫宇宙和她男朋友好好看着。 那几个人走后,呆拉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也想悄悄溜走,还没到门口,忽听背后一声冷喝:“你站住!”就站住了。 呆拉码子很大,胆子却意外的小,刚刚就靠在男朋友身边瑟瑟发抖来着,根本都不用拷问,自己就竹筒倒豆子,全都向桃李交代了。 杰西卡与李家并无任何血缘关系,她父母与舞蹈家夫妇是多年的知交好友,两家关系比较亲密而已。十几年前,有一次两家人家聚会,酒喝到烂醉后,开着车出去找乐子。当时车上坐着五个人,两家大人,还有一个杰西卡。车子开到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车祸,朋友夫妇当场死亡,舞蹈家两口子死里逃生,当时才十几岁的杰西卡也得以幸存,她家没有靠得住的亲戚,从此就跟着舞蹈家一起生活了。反正他们家已经四个孩子了,不在乎再多养这一个。 朋友夫妇生前很喜欢李家次男上言,一直开玩笑说他是他们家女婿,曾多次提起过等他长大后,就把女儿嫁给他。而他们结婚的契机是因为杰西卡有一次身体出了状况,心脏方面的毛病,需要住院治疗,舞蹈家灵机一动,说干脆叫他们结婚算了,这样一来,杰西卡有了监护人,医院里各种事情办起来会方便很多,同时也可告慰朋友夫妇的在天之灵。当时两个人还在读书,都不够法定结婚年龄,为此特地跑去美国一趟,在那边登记结的婚。 桃李像是听了天方夜谭一般:“你爸妈自己造的孽,为了赎罪,就把儿子给卖了?” “不是这样的,我爸妈还有杰西卡父母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够结婚的,不存在赎罪这回事。”呆拉总不能附和桃李一起说自己爸妈的坏话,慢吞吞解释说,“他俩小时候还订过娃娃亲的,不过少爷长大后不承认就是了。反正我们两家人家默认他俩是一对儿。结婚这件事情他起初也是不同意的,他那时有女朋友,两个人正谈着,怎么会答应和杰西卡结婚?但我妈非要他结,杰西卡的病也确实没办法耽误,好像那时候僵持了几天,后来还是少爷妥协,答应去做她的监护人,她住院治疗那段时间,我爸妈去外地,不在家,都是他给她签的字……” 反正就是,这场婚姻里面,他出于对她的怜惜,出于对这个家庭的责任,以及对于自己人生所抱有的一种随意态度。唯独欠缺的,就是爱情。 其实这个家里面,只有她才明白他的付出,以及他对父母亲关注与认同的渴望,也只有她才能体会热闹背后他的苦与孤独。她唯一不明白的就是,自从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再踢球的那一天起,他对自己的人生就已全盘放弃。所以他们不论提什么要求,他都无所谓,所以才会在婚书上轻易落笔,签下lee这个名字。 她不明白,所以才会当真,所以才有了这些年无望的纠缠。 *** 李上言把杰西卡交给宇宙看着,回来和呆拉喝了几杯闷酒,到半醉,拎上剩余的半瓶酒,回自己房间找桃李。 他回到自己房间,反手关上房门,开了音乐,灯光调暗,点燃一支香烟,夹在指间,然后去把站在窗前看院中竹林的桃李拉过来,以夹烟的手托着她的手臂跳了一支贴面舞。 这是第一次,他抽烟她却不觉得讨厌,就默默无言地随着他慢慢旋转。两人都穿着拖鞋,觉得麻烦,甩掉了,光脚在地板上跳着,偶尔踏错节奏,他便以脚带起她的脚,把她送到正确的位置上去。 一支贴面舞跳到中场,他转头朝旁边呼出一口烟雾,问她:“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这时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轻轻亲吻他鬓角短碎发茬:“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过来,呆在我身边就好了。” “个子高点,长得帅点,身上香一点,就是穷一点,没什么钱,这样一个男人都被你找到,很感动吧?” “感动极了。”她搂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因为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有足够的自信做自己,和满满的安全感。” 抱在一起,慢慢的转,也互相温暖。 忽然她又问:“你以后会不会变花心,会不会变坏啊?”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男人有钱才会变坏,我印象里面,自己银行户头里好像就没有过有很多钱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等银行户头上有了钱,还是有可能变坏的喽?” “放心吧,我不会有钱的。” 桃李把他叼在唇间的烟支拿开,踮脚亲吻他的嘴唇:“少爷,我和你都没有来自幸福的家庭,所以我们俩爱彼此多一点,自己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吧。” *** 李上言把桃李送回到上海后,马上动身去了日本,桃李要他以后去上海,乃么他农场的工作只有放弃,所以东京去办理离职,呆个一周时间。 而至于桃李这边,也是各种麻烦,她在机票都订好的情况下突然决定不去美国,继续留在上海,alicia挺气的:“公司里面,和你差不多年龄差不多资历的同事,他们都还在为年末那几个点的涨薪幅度患得患失,而我却帮你铺好了这样一条通往罗马的大路!对于不懂感恩的人,我绝对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还有,桃李,不懂得取舍,不会把握机遇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大成就的。” 桃李听了挺难受的,把家中情况都如实说了,也一再解释,如今再婚,有很多现实考量,家属今后的工作,以及他的意愿,还有自己的身体,朋友啦宠物啦,等等,牵挂和顾虑太多,所以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暂时不换环境,继续留在上海发展。 alicia在电话里很不客气地数落她,说她为了一个男人放弃美国的公费读书,升职以及绿卡,是昏了头了,将来有的后悔了。桃李无言以对,唯有道歉。 而上海这边,经理对她肯定也有意见,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桃李却知道,自己今后处境想必不会太妙。设身处地,换个立场,假若自己是领导,肯定也不喜欢想法太多的部下。 对于现在这个局面,桃李虽有些遗憾,却不至于后悔。在过去四年的时间里面,她每年累计加班时间都保持在一千小时左右,以此换回自己安全感的同时,也以大好时光加班加点回报了上司,为公司做出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贡献。 *** 一周时间过去,李上言在东京把辞职信提交好,离职手续办完,在第八天准时回上海。他做得好好的工作辞去,也离开了云南的大山,人生轨迹从此完全改变,桃李直觉他心中必然留有遗憾,为此有小小的不安。 但第八天,看见他从出租车上下来,站在大门口等待她为他开门的身影时,一瞬间,所有的担心全都飞走不见,心中唯余小别胜新婚的喜悦与甜蜜感。 他东京回来,上海一个周末过好,周一一早滚蛋。这趟去了云南。那边也要交接,还有一个三万。 他去云南那天早上,去外面跑了一圈步,带回一束玫瑰,放在她床头。她却只来得及开心了一刻钟。 送他去门口乘车,看着人上车走远,再回来一看,花瓶已经被嬷嬷给打翻了。花瓶破碎,水淌了一地板,她到房间门口时,嬷嬷正在努力啃咬花朵,一地都是七零八落的玫瑰花瓣。 桃李把嬷嬷捉住,罚站半天,并生气批评它:“眼乌子一眨,我好好一个花瓶就报废了,作为姓纪的一员,你的心胸就这么大一点儿么?不觉得羞愧吗?你就这么难以接受别人对我好一点吗!” 李上言去云南交接,至少要一个月时间。桃李这边正常开工。春节过后,拿摩兔的公司注册好,办公场地也借好,万事都俱备了,便和带着两个同事一同辞职跑路。桃李不仅要填他们留下的大坑,还被要求带新人。要放在以前,她肯定不乐意,但现在已经把alicia得罪了,也给经理乃至周围人添了很多麻烦,现在部门里处境微妙,她识作,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