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这大纲写的多么朴实无华！） 所以，桃李是在29岁与lee第三次相遇，分分合合（因为lee的不服管教，不识抬举），但是30岁还是选择结婚在一起。lee最终被甩耳光女强人征服，魔都30岁结婚是老老正常的水平。莫急。 第55章 两个女孩子站在楼下议定, 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跑去到附近一家涉外中介办公室去打印合同，安妮和相熟的中介说话时, 一个中介小哥跑来问桃李：“美女，房子你准备出租不？” 桃李说：“这是我自住购房, 不准备出租。” 中介小哥说：“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手里有两个客户, 一家西班牙人，一个法国留学生，都是诚心想租你这小区房子的, 不考虑一下吗？” “真不用了, 谢谢。” “如果交到我手里，房租谈到六千五轻而易举，付三押一也完全没问题。” “六千五？！”桃李顿时惊到眼乌珠弹落, “这套房子能租到六千五？有没有搞错啊大哥？” 中介小哥笑了：“别的地方不好说，但这里可是古北, 租售比全上海最高。黄金城道你去看看, 路上走着的，十个里面有九个是外国人, 房子根本不愁租。美女，这是我名片, 你拿着。咱俩先留个联系方式，等晚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桃李眼皮不由自主地就是一跳, 怕被他说动心, 忙躲开几步，口中道：“再议再议！” 过户手续办好，尾款全部付清的这一天, 桃李请安妮去丸道吃烤肉，以她消费水准，小肥羊了不起了，但是受了人家安妮那么大的恩惠，咬咬牙，狠狠心，最后订了丸道。 几天没见，安妮看桃李多出一对熊猫眼，再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问她是怎么了。桃李讲：“不打算在日企混了，准备过几天就辞职。昨天请假，偷偷跑出去面了个试，试了下水，是欧美企业，结果人家说我一直在日企做，思想已经僵化了，没要咱。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失业，还背负两套房的房贷，已经连续几天没睡好了。” 服务员拿来菜单，安妮看都不看，自上而下勾了一大片，桃李小心脏不堪重负，坐不住了，也顾不得面子了，上前一把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继续划，左右瞅瞅，低声道：“亲爱的，这家多贵你不知道啊？今天我钱包里只剩几百块了，吃太多我买不起单可怎么办？悠着点，下次有机会咱们再来！” 安妮冲她一笑：“傻瓜，瞧你多大点出息，有我在，怕什么呢？”拍了拍小包包，“现金多得是，卡也有好几张，实在不行，隔壁还有建设银行呢。” 桃李继续闷闷不乐，安妮点好菜，等上菜的空档里，跑到门口去抽了支烟，再回到店内的时候，桃李恰好听手机震动，取来一看，是银行进账的通知短信。就在刚刚，一秒钟之前，银行卡进账二十万。努力睁大一对熊猫眼，看了又看，二字后面跟着五个零没错。 桃李目瞪口呆，问安妮：“你疯啦？这钱是你刚刚去打的吧，二十万你都可以随便借人的啊？这可是你卖房的房款哎，你可怎么跟你爸妈交差！”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的事情，我爸妈事无巨细都要控制，但唯独在钱上面一直很大方，二十万而已，不要紧。” 桃李不愿接受，同她说：“我们上海有一句话，叫做救急不救穷，我现在人好好的，又不等钱救命，等会去银行转给你。” 说话间，吾母打来电话，安妮接起来，一开口，口气就不是很好，电话里争论半天，内容好像是关于内衣短裤，还有穿衣打扮等琐碎事情。电话打好，安妮气得阿噗阿噗的。桃李问她怎么回事，她讲：“又帮我快递来一堆短裤，你相信吗？我都这个年龄了，还得穿我妈给我买的三条一组的全棉短裤。” “你就知足吧，不要下次可以拿来给我，我要。” “帮帮忙，相隔几千里，她也能管的你喘不过来气，很烦的知道嘛。” “我人生当中第一个胸罩，还是初二那年，我一个女同学看不下去，带我去买的。我那时身上都没一分钱，是她用她自己的零花钱给我买的，这样的妈，合不合你意？” 酒水上来，两人停止抱怨，继续刚才二十万的话题。 桃李执意不愿接受借款，安妮豪放饮酒，幽幽道：“还记得那年去北京旅游的事情吗。多少年过去，可能你都不记得了，但因为这件事，我在你面前一直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小时候也就算了，都工作了，还那样对我，害我从小到大都没几个朋友，本来人家有什么活动，想要带我一起，但最后都会被我爸妈怪罪，所以后来也就没人再愿意带我玩儿了。唉，不说了，反正这次借你一些钱，你慢慢还我，让我心里舒服点。” “傻不傻呀，二十万巨款呢，你都随随便便借人，再加一点，在我家那里都可以买到一套小房子，不怕收不回来啊！” “别人不好说，但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我们俩的交情，不可能只值这一点钱。” 好好的，桃李眼睛忽然就是一酸，两行眼泪水差点流出来，被安妮发现之前，忙按住眼皮。半天，把眼泪憋回去，又“噗”的乐了出来：“好的，我一定如你所愿，每月还两千，让你做足我十年债主。” 古北二套房首付付掉，她卡里仍有三十多万在，虽然两套房的房贷令她心理压力非常大，连续几天没睡好，一会儿担心找不到工作，一会儿担心生病，可实际情况却远没有她想的那样糟，生活质量并没有受影响，更没到必须借款度日的地步，但安妮大小姐的好意，她推辞几句，想了一想，还是顺水推舟地接受了。 二十万进账，导致桃李几夜睡不着的不安散去，安全感重新回归。钱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明白背后有个可以毫不犹豫借自己二十万的朋友所带来的心安。 桃李撕下烤肉点菜单一页，在背面写下借条：纪桃李今收到安妮贰拾万元整，今后每月连本带利还两千元。 签字画押完毕，把借条交给安妮后，桃李神思渐渐归位，鼻子里渐渐嗅出烤肉的香味，也觉出身上在冒汗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羽绒服都还穿在身上，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 两个男服务生一齐小跑过来，同时问：“小姐，请问您需要些什么？”这里贵自然有贵的道理，服务相当之好。 桃李一对黑熊猫眼舒展开来，伸直双臂，说：“来，为寡人宽衣。” 古北的二套房桃李后来有事跑了几趟，发现新换的物业公司其实比安妮说的更不像话。花园里面大半以上的水池抽干，喷泉关掉，养的金鱼花草死的七七八八，一群黑白天鹅无去处，只好在小区里四处游荡，大堂地毯抽丝卷边都不换。保安懈怠，每天大檐帽歪戴，制服纽扣松开，大爷一样叉着脚坐在门口，点根烟叼在嘴上，还问桃李，这房子你几钿买的？是全款还是贷款？是贷款啊，能掏得出几十万首付的也是大户了，叫我们拿一千八工资的人，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攒不够的。房子借给老外住，每月房租钞票肯定也能赚不少吧？ 别说素养了，这大爷他连自己身份都给忘了。 这样的物业服务么，安妮这种大小姐，肯定就看不上了，租客么，又嫌人家烦，房子就要抛售了。可桃李却不在意这些，再差还能比拆迁小区差？再说她已经把房子给顺利租出去了，前面过户手续刚办好，后面一家西班牙人就搬了进去，真正做到了无缝对接。 如先前中介小哥所说，这里属于黄金地段，高尚社区，满大街都是需要租房的外国人，只要房子稍微像样点，根本不愁租。物业服务什么的，租客想来也没那么关心。而且她想好了，如果物业实在不给力，她就自己上，只要钱到位了，半夜去给租客通马桶什么的，完全不是个事。 桃李买下这套高尚地段的二手大宅，本想收拾收拾搬进去，却又因为见钱眼开，没能抵挡住高昂租金与房东身份的巨大诱惑，最后把房子给借了出去。 中介小哥尽心尽力，帮她找的西班牙租客很不错，是一家外企的管理人员，月租谈到六千四，付三押一。房贷她贷足年限，每月只要还六千出头。仅仅租金，便可将贷款乃至物业、中介管理费等一切成本cover掉。以租养贷，正正好好。 桃李回上海以来，短短几个月里面稀里糊涂买了两套房，结果却又都租了出去，自己不得不窝在经济酒店里，住房条件仍然没有得到改善，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酒店给了她长包价，房费不算很贵，算下来，同租房无异，还含早。 她彭浦拆迁老小区的房子出租的很快，租客是一对四川小夫妻，那边环境实在不怎么样，交通也不见得多便利，但却意外的好租，因为临近彭浦夜市，做小生意的外地人茫茫多。她房间收拾的干净整洁，除了不看电视，没买以外，其他都是品牌家电，在拆迁老小区里面算是顶配，属于法拉利级别。租客们看了都说好，看了都挪不动步。 最后是中原地产爷叔帮她掌眼，给她挑了个夜市上卖烤串的小四川，月租一千六，比她预想的还要高一点。 小四川才住进去两天，就打她电话抱怨说，一楼狮王老太婆天天上来找茬吵架，过一次那啥生活，都提心吊胆，恐怕被她察觉，满楼道叫嚷宣传。最近这几天，老太婆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变本加厉，专门挑半夜时分拿拖把敲楼板。老公房的楼板太薄，不禁敲，一敲起来，四楼五楼有震感，三楼她家阳台上受潮的墙皮则哗啦哗啦往下掉。 桃李安抚小四川半天，答应墙皮掉光也不找他赔偿，而且过段时间会给他买一台新电视机。小四川十分满意这个方案，于是停止抱怨，开开心心和门口锤门的狮王老太婆理论去了。 第56章 桃李很庆幸自己的英明决定, 及时把老房子借出去，否则难保哪天自己也被折磨成神经衰弱。只是住酒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打算新工作换好后, 存点钱，到时再出去找房子, 届时一步到位, 买个自己真正喜欢的, 如有可能，今生绝不再住带村字的老小区了。 这一段时间桃李身心疲惫，家里和公司都是。她在大学的寝室卧谈会中和同学们谈起将来, 曾发过豪言壮语, 说过自己的征程是星辰大海，银河宇宙之类的，也以为自己将来有无数种可能, 怎么样都能混出个人样来。可年初回国，一堆offer摆在面前时, 她最终选择了这家看上去小而美的日系it公司。当初受够了东京本社同事的冷漠固然是一方面, 但更为关键的一点原因是，被刻意打压和批评长大的人, 骨子里都不可能太自信。 桃李身体里像是住了两个人，时常出来争吵和打架, 一个人希望她有机会一展拳脚，实现自己的一腔抱负, 同时赚很多很多钱, 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另一个却时常告诫她，她这种上不了大台面的软弱性格，不是做大事的人, 一辈子不可能有什么大成就，所以老老实实过完这一生就好。因为后者占据上风，所以即便在已经工作了四五年的现在，她参加级别稍微高一点，领导多一点的宴会，都会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各种放不开，各种不自在。 一般有大领导出席的重要场合，但凡有点上进心的人，都会想方设法跑到领导面前露个脸，混个眼熟，但她不，她恨不能当隐形人，一进门就直奔角落，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呆着，人家若不喊，她自己坚决不往领导跟前凑。 她因为骨子里有这样软弱和怯懦的一面，所以目前这家日系it公司，不管强度适中的工作也好，薪水也罢，对她来说，都是最为合适的。 可天天和樊小姐和c桑这两粒老鼠屎搅在一起，躲也躲不开，十万块的月薪都弥补不了她所承受的心理折磨，别说混日子养老了，她都担心自己活不到退休。但比起早早烦死和气死，她更怕天长日久，自己志气被消耗殆尽，哪一天变成面目可憎的老阿姨而不自知，而无所觉。所以在距试用期还有最后一周的时候，她犹豫再三，还是提出了辞职。 对于她的这个决定，领导们都表示惋惜，那个把她招进来的大叔更是挽留再三，奈何她去意已决，一定要走。 之前走眼，外加想错，误入这样一家日企，除了明白奇葩界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之外，其他别无收获。乃么第二次找工作，她开始一门心思往欧美大公司投简历，结果面试了两场，她才发现日企呆久了的人，想换圈子混时，竟然会被人家嫌弃。人家无一例外的都表示日企出去的人思想普遍僵化，作风普遍保守，适应能力普遍不强，所以他们不太愿意录用。blabla。 桃李真的是，有苦说不出，跟吞了只苍蝇似的膈应。 不过她也不是特别愁，因为才四月份，金三银四，正是跳槽好时机。她这边招聘网站上简历一更新，马上有无数猎头闻风而动，先前有打过交道的猎头姐姐也在其中。这个姐姐上次介绍的公司她没去，但出于感谢，入职后仍然订了一束花送给人家。猎头姐姐意外之余，颇为开心，所以仍然三五不时地给她发发短信，互相保持着联系。 周末，两个人约出去喝了杯咖啡，一见面，猎头姐姐问她：“日企这几个月呆下来，感觉怎么样？” 桃李笑得自嘲：“嗐，别提了。” 咖啡上来，猎头姐姐开始说正事：“我手头有个it运维工程师的职位比较适合你，他们也是药企，招聘要求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这家在行业内地位超然，薪酬待遇非常不错，但是只喜欢招top1、2这两所大学出来的，所以他们家的员工有很多都是校友。这次是因为他们公司来了一个新总监，一下子拉了很多项目，人手不够，招得有点急，对学历的要求可能会适当放宽，你有三年日本工作经验，形象以及能力都非常不错，根据以往我的经验，其实胜算还是蛮大的。” 桃李闻弦歌知雅意，问出关键那句：“但是呢？” 猎头姐姐笑：“但是这家呢，出差和加班会相对多点，也没有你现在的主管title，不过我看下来，你是直率简单同时又有点闷的性格，不是那种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人精，说老实话，就目前来说，你还不是很适合带人。” 桃李忍不住伸手和她搀了一把：“我其实没有title最好。这几天找工作，浏览招聘网站时，看到‘负责公司什么什么管理，为公司的经营保驾护航，善于协调内外部关系’这种要求就觉得讨厌。” 猎头姐姐笑：“看得出，以你性格，你喜欢的要求肯定是这种：熟练某某软件，精通某某技能，对不对？’ 桃李笑，再次伸出手，和她又搀了一把。 猎头姐姐说：“等下我把这个职位的详细信息发你邮箱，hr那边和我关系还不错，我先去给你摸摸底，别说组织架构，团队氛围nice与否，到时咱连出差酒店星级和餐标都给你打听清楚。” 猎头姐姐此次帮她推荐的是位于张江高科技园区内的一家欧美系制药集团公司。这家集团公司历史悠久，规模相当之大，五百强里面排名五十左右，管理成熟度极高，把成本控制和资源优化运用到了极致，早在数年前，就已在东南亚设立数家ssc，旗下所有公司的账务都拿到ssc做。而在中国区，行政、职能部门则全部集中在上海，由上海管理办公室同时为全国各地工厂提供服务。 此次桃李被推荐的it运维虽然没有title，但工作内容十分符合她的要求，且薪酬待遇远超预期。欧美企业薪酬待遇比日企高是常识，这家是急招，起薪就是一万五，优秀者还可面谈，故而猎头姐姐大力推荐她去面试，叫她停止发简历，集中精力为这家的面试做准备。 猎头姐姐朝中有人好办事，在她的重点推荐下，桃李得以杀出重围，顺利进入三面，接到录取电话时，猎头姐姐又告诉她说，it经理对她印象非常不错，而且因为要求她三天之内入职，时间比较紧，作为补偿，给她又加了两千块。 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令桃李喜出望外，开心到语无伦次，对着手机，流出了两行感激的眼泪水，在电话里向猎头姐姐穷道谢了。挂掉电话，马上给人家又订了一束花。然而晚上躺在床上一细想，慢慢开始难受了，这说明她工资开低了，假如面试时能够对自己更自信点，态度再主动和强势一点，肯定还有争取余地的。 上家公司她还差几天才过试用期，交接的手续简单来兮，三天时间里面办好离职，一天都没休息，马上千里迢迢赶到张江科技园报道去了。 新入职第一天，人事那里办好手续，被领着去见了大领导和部门经理，经理交代说现在是忙季，人手不足，马上开始熟悉部门职责流程，认识认识同事，然后回部门开展业务吧。 三四月份是跳槽季，部门里上月刚被挖走一个大拿，兼之新总监上任三把火，团队大小项目一堆，桃李入职，直接给她派任务开展工作了，连新人培训都来不及安排。 身为试用期新人，桃李被安排给团队里的大拿们打下手，做些辅助工作，作为在日企锤炼过三年多的人，她个性不足，工作态度却极其端正，在top1、2院校出身的前辈大拿面前，她脑中丝毫没有“我是镀金海归，也是大企业里面做过三年的，回国也是五百强小主管，所以如何如何”的想法，每天就是多看多学习，把嘴巴拉上拉链，多做事，少说话。 她个人形象以及气质在办公室里一堆不拘小节、以不化妆不打扮为荣的大姐阿姨堆里是如何亮眼也就不去说了，关键是实力足够，工作完成度好，态度却比几个实习生还要谦和低调，所以不仅经理，团队里的大拿们一个两个都非常照顾她。特别是几个单身大拿，对她尤其爱护。 虽然现在只是被安排做一些辅助工作，但桃李出于对自己高薪以及公司提供的免费人才公寓的热爱，每天早上起床上班都动力十足，哪怕再琐碎简单的工作也做的认真无比。她在完成自己本职工作之余，会一封一封仔细看大拿们和工厂以及supplier技术团队沟通的邮件，观察他们的工作方式，研究他们的工作成果，下班回到家中，她会躺在床上思考，并加以模拟，这些经验资历远胜自己的大拿们解决疑难问题的方式与思路，她发现自己基本都能理解。 大概在她入职两三周后的某一天，经理突然召集大家去开会，会议气氛有点不同寻常，原来是部门里一个资深大拿毫无征兆地跳槽去了一家行业内的其他公司。他人走了，留下一堆大大小小的工作只好由大家共同分担。 本就是忙季，大家加班出差到面有菜色，对此颇有些怨言，于是经理就召集手下来开会，给他们加油打气，鼓励他们汗流浃背去干活，光吃草来不吃粮。 在上海浦东张江高科技园区工作的男性it从业人员在江湖上有个响当当的称号，叫做张江男，张江男们大都是理工科背景，他们宅字当头，工作勤奋，却拙于表达，人大多实在，心地大多善良，没太多弯弯道道的肚肠。对于这样一群手下，老狐狸经理忽悠起来，一忽悠一个准。 经理说：“你有跟我扯皮的时间，这些工作都做掉大半啦！” 张江男们对于经理这句话，竟然都认为有几分歪理，纷纷点起头来：“行行行，就这么着吧。”三下五除二，把跳槽跑路那大拿的遗留工作就给分了个七七八八。 一场会开下来，没能当场分掉的，还剩最后一项，经理正在思虑，忽然会议室门响，有人抱着一堆资料推门而至，来人是新人桃李。她轻松而又充满朝气的脸庞如同一道光，忽然间把经理的心房点亮。 经理福至心灵，向她招手：“桃李，你资料先放下，我有个小工作要交给你。” 经理交给她的小工作是出差，时间也不长，就俩月。地方也不算远，就韩国。 韩国一家ssc因为业务量减少，已经没有存续的必要，所以总部决定关闭韩国ssc，将他们的业务转移到上海ssc。对于总部来说，不过是上海ssc办公室内增加一个新team，添置几张桌子及电脑的事情而已，却可籍此省下运营和维持韩国一间公司的大笔成本。 上海ssc这边早在一个月前便已向韩国派出团队，前去交接。韩国ssc业务量小，却杂，他们负责的几家工厂规模不大，但每家erp系统各不相同，前往交接的团队是临时招来的草台班子，成员全是会说韩语的朝鲜族小姑娘，有些都才出校门，erp系统不可能每一种都精通，有些是需要现学现用的。 团队在韩国交接不太顺利，进度严重落后，原因之一系统操作不熟导致，而韩国那边的it人员全部解聘，已经陆续走光，所以需要上海这边派it运维人员过去跟进，为上海团队搞个培训，提供个技术支持。 经理介绍完毕，朝她眨眨眼，说：“韩国呆上两个月，正好可以来个深度游，听说那边小帅哥很多哟！” 才做了两个礼拜的替补队员，便得到提拔的机会，成为主力，上场比赛，而且第一个任务就是海外。经理如此看重，桃李又是开心，又是期待。要说不安，也有一点，所以不敢把话说满，就讲：“反正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的！” 当天中午，去园区食堂吃饭，在打菜窗口遇到副总监alicia。 经理英语有口音，提起alicia时，老是把她说成“咱们的老大阿丽瞎。”仔细听，又有点像阿丽傻。 alicia既不傻也不瞎，人家出身高知家庭，交通大学计算机专业，四大已经做到经理，又跳槽到这家药企，先是担任中国区内审经理一职，后调至美国总部，四年后重回上海，任中国区副总监，找的老公是金融机构高管，收入上年报的那种。她办公桌上就放着和老公的合照，她老公个子不高，有点小胖，但两个人看向彼此的眼神中都有小星星，一望便知是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所谓的高配人生，不外如是。 alicia年龄并不大，四十岁还不到，总是一张素面朝天的圆圆脸，再加两只俏皮小虎牙，笑起来特别的显小，像小朋友，乍一看，跟桃李是同龄人，人特别特别聪明，反应特别快。桃李三面时她是面试官，说话很快，令人很难跟上节奏，但是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以后，就发现她思路非常清晰，说话快是快，却绝没有一句废话。 在打菜窗口遇见桃李，alicia邀请她和自己同桌，吃饭时，随意聊了两句，她问桃李：“听说下周去韩国的是你？” 桃李答说是，alicia说：“我也和你一道去，我听说他们安排你过去时，还有点小意外。不过呢，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是挑战，也是机会，如能把这个工作做好，必然能得到不小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