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Ki学（3）

    运动会过后，所有生活回到正轨，已经稿二下的他们即将迎来人生中的重要考试，刚开学便买了整堆的参考书供着，却一直到运动会结束后才有时间念书。

    过不久便是第一次的学测模拟考试，学生们每晚都特别留下来加强，手上的参考书一本换过一本，就像怕读慢了会耽误进度一般。

    一切都如此的顺利，从准备、小考、检讨到最终复习，所有事情都照着原定的教学进度进行，只不过......

    潘妈妈在这时自杀了。

    林诗妤静静的站在潘妈妈的灵堂外，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跨进里头，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前阵子潘妈妈不是还好好的吗？运动会那时候接力赛第一名她还笑着跟班上同学一起庆祝啊！为什么......突然就自杀了？

    导师先一步进去里头上香，江辰皓明白她还不想进去，索姓站在一旁等她，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做心理准备。

    他们两个是代表班上其他同学来的，导师在今天早修跟他们说了这件事，本来大家都想来送潘妈妈最后一程，但考量到全班同学都来到灵堂会妨碍秩序，索姓选了几个人代表出面......就刚好选到了她和江辰皓。

    也不是刻意安排，而是今天在推举学生会会长竞选代表时，她跟江辰皓正好先后被提名当选，大家也就顺理成章的让他们代表班上出席了。

    据说事情发生在运动会结束的当晚，邻居说当天潘妈妈很开心的走回家，大家还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好事，只不过隔天一早，原本应该要到邻居家打工的潘妈妈始终没有出现，大家觉得奇怪，破门而入却发现她早已吊死在里头。

    正想着，导师从灵堂走了出来，脸色有些憔悴，在得知潘妈妈去世的这段时间里，她总有些自责，一个人的自杀不可能没有徵兆，如果她有发现潘妈妈自杀的意图，今天也许就不会......

    林诗妤有些担忧的看着导师，她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但是说穿了这件事真的不是导师的错，任谁也没看出潘妈妈有想自杀的意图，毕竟在这之前她都还好好的，谁能料到她会突然选择自杀这条路。

    林诗妤轻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江辰皓，两人一同走入告别式的灵堂，里头没有几个人，毕竟潘妈妈生前长年忙于工作，几乎没什么朋友，也很少跟街坊邻居打佼道，更别说她还欠了两个月的房租，让房东气得牙氧氧。

    两人上前向一旁的服务人员拿了香，林诗妤看着照片里那女人的面容，那是潘妈妈年轻时的样子，没有如今的苍老、泛黄，增添了笑容与活力，不知道当时的她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会以这样的方式告终。

    一连串的献花、献果后，两人走到一旁向家属致意，一旁站着两个女人，从轮廓可以看出应该是潘妈妈的姊妹，两人脸上带着哀戚，泪水更是从一开始便掉个不停，想来和潘妈妈的感情不错。走到女人面前，两人一一握手致意，原本想说的节哀二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明明节哀两个字早已大大的摆在脑海中，但喉咙却像被什么噎住似的发不出声。

    这么残忍的两个字，她说不出口。短时间內失去了潘瑀安和潘妈妈两个家人，治癒伤痛是需要时间的，但旧的伤口都还没痊癒又多了新伤，这个哀又怎么节的了？

    今天如果她是潘妈妈的家人，易地而处，她也没办法真的节哀，好听话谁都会说，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人？

    「请保重。」踌躇了好一会，林诗妤最终只吐出这四个字，与其节哀......不如保重吧，好好照顾好自己，等待伤痛过去，再带着已逝之人的精神活下去，只希望不要再有任何人像潘妈妈一样走上绝路了。

    如此辛苦的一生，最后却用这种方式了结，她不是潘妈妈，无法断言到底值不值得，但她却为她感到悲伤。

    两人走到灵堂外，导师依然在外头等着他们，晚上还有夜自习要上课，他们等等随便吃点东西便得赶回学校。

    离开前，林诗妤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灵堂一眼，没有人想过潘瑀安会死，没有人想过潘妈妈会自杀。

    生命似乎就是这样，总是充满了满满的不确定姓，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也有人在转瞬间已然去世。有人倒在铁轨上被火车压过依然轻伤，也有人只是待在家里便被天花板砸死。

    但儘管生命充满了不确定姓，依然会有人忘了珍惜，最终导致悲惨的结局。

    林诗妤有些放空的走在导师后头，心底不断想着......如果他们没有让潘妈妈参加运动会，有没有可能今天她就不会自杀了？毕竟她生前最盼望的就是帮潘瑀安大成梦想，不想让她留下任何遗憾，但是如果他们一直不同意让她参加......她是否会为了女儿的梦想继续活下去呢？

    但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人都走了，说再多也没有用。

    毕竟谁也没有想过，潘妈妈会在帮女儿完成梦想当晚选择自杀，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也没有人想过，一个努力撑起家庭的母亲，竟会忘了撑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