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湖底魔影

    杜鹃湖畔，邓婵玉刚回到庞婆婆家准备睡下，听外面这动静，立刻跑出来，见族人不分男女老少议论纷纷，都往湖边跑，伸手拉住平日一起玩耍的小胖孩和小女孩，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月圆节已经过了吗？”

    小胖孩兴奋道，“姐姐，听大人们说今年的月圆节来迟了一个月！快去看看，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邓婵玉哪里是闲的住人，一听这话跟着二人一同跑到湖边。只见杜鹃湖边聚满了骆越族族人，个个身着绿袍，腰里都别着一个铜鼓。

    最靠近湖边的六人换了邓婵玉没见过的灰袍，面前架着六面大鼓，正是骆越族六大长老。

    六人围绕湖岸排开，每隔一丈就有一个，中间两人正是大长老和二长老。

    在大长老和二长老中间摆着一个一抱宽的大鼓，鼓前站着一人，正是族长庞占武，他今天也换了一身没见过的红色战袍。

    除这七人和一些老者面色凝重外，骆越族普通族民杂乱地敲着铜鼓，嚷嚷着叫喊着，兴奋得像过年一样。

    实际上“月圆节”对骆越族而言就像中原的春节一样隆重。

    就在这时，只见碧绿的湖水中央“咕噜咕噜”冒出一串气泡，接着泛出一闪而过的妖异红光。

    族人一见更是大声喊叫，兴奋敲起铜鼓。旁人见此情形说不得会有些害怕，但是骆越族每年见此情形，早已见怪不怪。

    邓婵玉也早挤到人群最里面，靠近湖面的地方。但见平静地湖面中倒映着天空中的满月，天地间像是有两个月亮一般。

    她正要弯腰拿手试试开始泛红的湖水，这时一个人抓着它的胳膊，阻止了她。邓婵玉一看来人正是杨任。

    她笑道，“瞎子大叔，看不出来你平日冰冰冷冷，没想到也喜欢凑热闹。可惜你是个瞎子，看不见这湖水变红。还真是稀奇！”

    和往常一样，没有提问的句子，杨任默认为不用回答。

    邓婵玉还欲开口取笑他，只听“咚”一声巨响，确是族长见到异光闪烁，高举鼓槌猛击了一下铜鼓。

    杨任邓婵玉都是修道之人，一听这鼓声音律都知这族长修为不弱。他这鼓一敲，整个骆越族都安静下来。

    族长朗声道，“摆铜鼓阵！其余人都退后！”

    他令一下，只见人群中围上来三百个精壮的男性族人，年龄都在二三十岁左右，排成六个纵队，一队五十人。

    这六队人每两队间距不到三尺，展开后，还没有六位长老距离长。从湖上看，都被遮在六位长老之后。

    其余族人听族长命令纷纷退到铜鼓阵后面，他们往年不需要退到后面，但是既然族长命令，也都只得听从。

    邓婵玉不想退到后面，杨任也默不作声跟着她，庞婆婆见了，上来把二人往后拉，道，“你们往后来。这月圆节往年是可以贴着湖面看的，今年晚来了一个月，族长怕有变故，叫我们退后一些总安全一些。”

    邓婵玉道，“有什么变故？”

    庞婆婆道，“听老一辈传说，这杜鹃湖底封印着一个妖魔，每年八月十五的夜晚，妖魔就会冲撞封印，湖水就会变红，幸得我们族人留下这铜鼓阵，铜鼓一敲就能震住妖魔。”

    邓婵玉道，“每年八月十五？今年怎么是九月十五了？”

    庞婆婆道，“不止今年，这月圆节近十年都有异常，有时晚一个月，有时早两个月，去年还是八月十五，今年又晚了一个月。哎……希望不要又什么意外。”

    邓婵玉听了，想了一下道，“没事的庞婆婆，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就上去把那妖魔干掉。”

    庞婆婆听她言语只当她是一片好意，笑了笑也未答话。

    这时铜鼓阵已经摆好，只见三百个族人腰跨铜鼓，六位长老竖架着铜鼓，中间族长面前摆着一面最大的铜鼓。

    这三百零七人组成了骆越族对抗湖底妖魔的铜鼓阵。

    就在这时，只见湖底又冒出大量的气泡，这气泡的数量比刚才多了十倍不止，然后从湖底又泛出一阵妖异的红光，湖水又红了一分，同时一道奇异的红色能量随着红光从湖面冲向族人，只听“轰隆隆”大地和山峦都在颤抖。

    族长和六长老站在前面，用深厚的修为为众人挡下这股冲击，铜鼓阵却纹丝不动。

    族长挥手大鼓一敲，“咚……”鼓声带着无尽的功法在山峰中回响，深沉浑厚余音三日不止。

    片刻之后，铜鼓阵中剩余三百零六人一起敲响了铜鼓，除六长老用鼓槌外，其余三百人都用手敲击铜鼓，他们双手泛出红光，往铜鼓上一敲，“咚！”顿时鼓声如雷声一样大振！

    寻常人哪里能敲得这般响，唯有骆越族族人自幼练习徒手敲鼓，又有族中秘传之法，才使铜鼓发出这样的威力。

    同样骆越族自幼生活在铜鼓声中，这鼓声震得了妖魔，却伤不了他们。

    鼓声一响，异光消失，连气泡也停了，但是湖底的光芒却没有暗，湖水也没有变回绿色。

    过了许久，湖中再无动静。族人开始议论纷纷，“这就结束了？以往都要三鼓，今年刚刚一下就结束了？”

    骆越族人正在议论纷纷，突然天生异象，狂风从山峰中呼啸而来，乌云遮住了满月，大地瞬间黯淡无光，而湖底的红光尤显妖异。

    “咕嘟咕嘟”几串气泡从湖心冒气，接着整个杜鹃湖都冒起了气泡，湖水像煮开了一样冒着热气。

    大地又开始颤抖，“轰隆隆”一阵响动，又是一阵奇异的红色能量冲过来，湖泊对岸山峰几颗参天大树也被震倒了。

    这边，众人也是惊慌失措，站立不稳。

    族长吼了一声，“起阵！”把手一抬同六大长老一起敲响了铜鼓，七人用身体和鼓声再次挡住这道能量。

    三百鼓手随着鼓声跳起了骆越族独有的铜鼓舞，他们四臂发达，肌肉虬结，一步一步齐齐整整踩着鼓点，舞出了力量之美。

    随着鼓声阵阵，一道道音律结成青光自铜鼓阵中传出，青光压着湖面，湖面稍作平静，鼓声一弱，湖面又沸腾起来，鼓声一强，湖面又平静下来。

    邓婵玉看得明白，两边的力量焦灼，不相上下。

    铜鼓敲了一个时辰，鼓手们个个汗流浃背，眼见不能支撑。幸而，湖面终于慢慢平静下来，大地也不再颤抖，湖水也渐渐从暗红转为浅绿。

    观阵的族人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担忧地心情也转为喜悦。邓婵玉身旁的小胖孩和小女孩手握着手，激动地要喊出声来。

    就在骆越族即将再次镇压杜鹃湖湖底妖魔之间，突然，只听“咔嚓”一声，大长老的鼓槌竟然断了一支，他暗道一声，“不好！”身体已经被一股奇异的红光振飞出去，砸到身后的鼓阵内，众人慌忙去接他，顿时整个大阵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