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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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浔粗粝厚实的手掌在水间与玉肌之间游走轻薄着,嘴上也不停,打趣讽刺着。 “我还以为大人什么都会呢。原来也有这么蠢笨的一面。” 唐窈知他所说的是方才云雨之事。唐窈未经人事,且北奕是当作祭品一般地把她嫁过来的,自然也没派人晓事。她于此间事上的确是笨拙懵懂。方才祁浔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迷惘,却也并不计较,只教她顺着他的动作来。唐窈心知如若逆着来,只怕受伤的是自己,因此就任由祁浔摆弄着。 “那就烦请殿下日后费心了。” 唐窈连眼皮子也不抬,不想看他那得意模样。便学着祁浔的姿态样子反唇相讥。 烦请你日后多来来,我又不在乎。你总会有那么几次失神,我定要抓你的小辫子,一雪前耻。 她若是跳脚愤怒才是着了他的道。 “如你所愿。” 唐窈万万没想到,她之前三番此次冷眼相对他都没有计较,反倒不知是这句话还是这副姿态倒是踩着了祁浔的狐狸尾巴。他只在她耳侧阴森森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在水里直接收拾了她一顿。 悔不当初。 言多必失。 直至热水冷却下来,浴桶周围已是一片狼藉,祁浔才抱着几要脱力的唐窈回到了卧间,此时的唐窈已不必再装,整个人就已昏昏沉沉,辨不出睡梦还是真实。 待回到了榻上,折腾了一夜的两人皆沉沉睡去。且不不说此时的唐窈还有无力气对祁浔不利,就算是有,她也不会对祁浔动手,毕竟如今祁洛那边之所以力主求和,就是因为顾忌着祁浔。若祁浔一死,怕是北奕很快就会撕毁合约,潁都危矣。祁浔也正是因为明了这点才敢任由唐窈在旁酣睡。 待得晨起,祁浔依旧如往常一般早早地起了身,唐窈本就睡得不踏实,听见响动,便立即清醒了过来。 “起来替本王更衣。” 祁浔见唐窈醒了,便下榻吩咐道。 唐窈自是不愿在这些微末小事上徒惹麻烦,便耐着性子往自己随便扯了一件披在身上起了身,顿觉腰肢酸痛。 好在唐窈也是从一路风来雨去地历练惯了,撑着身子,两腿不至于打颤。 “大人的身子果真非比寻常。” 祁浔瞧着她稳步取衣衫的模样,一语双关地戏谑道。 非比寻常地甜美。非比寻常地坚韧。 “殿下谬赞。” 唐窈冷冷地应着,不欲多言。毕竟昨晚的教训仍在。她只专心地伺候着祁浔衣物,待到他身后时才狠狠地剜了他几眼。 奈何唐窈从前好歹也是司密署的二把手,哪里伺候过人。这衣衫更的毛毛躁躁的,并不顺利。 “你来替侧妃,侧妃昨晚累着了。” 此时的丫鬟们已捧了水盆进堂伺候,祁浔随意一指说道,话语间分明是纵容宠溺。 唐窈知道他又在作戏了,只退在了一旁,冷冷地看着,心中却思忖着祁浔这般到底是为何,却怎么也想不出因由。 她自是不会信祁浔宠溺爱重他,他的对手祁洛应也了解他的脾性,也应不会轻易去信,那么他究竟要做给谁看呢? 作者有话要说: 1.这条去掉了……(卑微又暴躁) 3.以后稳定在每天晚上9点更。 4.别品了……这章被锁后修改了……懂的吧…… 第12章 赠药 唐窈思忖间,祁浔已穿着妥当,侧首见想得入神的唐窈,有意戏弄于她。 他扯下了腰间的刻着“浔”字的流云纹青色玉佩在唐窈面前倏地晃动了一下,青色的流苏擦过唐窈的娇靥,她这才回过神来。 “殿下有何吩咐?” 唐窈垂首低眉,话虽说的柔顺,人却冷冷的。 “晚膳窈儿要记得等本王。” “是。”唐窈冷冷地应着,屈身行礼,已是相送之意。 祁浔的意思是今晚也要歇在这儿了,这在唐窈的意料之中。他既要演那郎情妾意的戏码,自然不会只做一夜的功夫。 祁浔刚出了彼姝堂就看见了等在门口急得团团转的怀辰,还有环着胸沉脸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怀辰的怀凌。 “殿下!” 怀辰见祁浔出了赶忙凑了上去,眼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还懂得分寸尽力憋着,毕竟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样子活像……像“后不利”。 祁浔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只给了他一记眼神示意他到书房再说。 待到了书房,关了房门,祁浔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憋了好久的怀辰再也等不急了像突然疏通了一般,一股脑地全泄了出来: “殿下!殿下是不是被那个女人迷惑了!我还以为殿下叫那女人来是要折磨报仇的!殿下忘了当初她把殿下折磨成什么样了么!这样狠毒的女子怎么能留下来!殿下昨日为什么要歇在那里!歇在那里也就罢了!为何今早府里就盛传殿下昨夜竟……竟亲自……亲自……” 话到最后怀辰却是说不出口了,他如今不过是个没经事的少年,那样艳丽的闺房事他自是无法宣诸于口的。 “说完了?”祁浔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好笑。 这怀辰在自己身边呆了这么多年,怎还是小孩子心性,这性子真该好好磨一磨了。 怀辰蹙眉想了想,点了点头,却又转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怀凌在一旁扶额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这事你别管了。尽可放心便是,我自有安排。那唐窈我另有他用。” 怀辰正怔愣着,还欲再说什么,却被等在一旁忍无可忍的怀凌抓着后衣领往外拽着走。 “欸……我还没说完呢!” “早就告诉你了殿下另有安排,你非要来问!现在殿下都亲自与你解释了!你还要说什么!别在这烦殿下了行不行!我跟你保证,殿下绝对不会喜欢那‘女阎王’的,要是喜欢上了,我就认你做爷爷,成了吧!” 怀辰这才半信半疑地偃旗息鼓了,正欲与他出去,却被祁浔叫了回来。 “对了,那赵柔桑身子养的如何了?” “还能怎么样,听府里的郎中说还病着呢!要我说啊,这潁都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要么就是唐窈那女阎王似的,阴狠毒辣;要么就赵柔桑那样,弱得风一吹就倒。”怀辰一面回禀着,一面发着牢骚。 “可危及性命?”祁浔蹙眉问道。 “那倒不至于。” “你亲自去给她看一下,开些药。交代府里的郎中上些心。” 祁浔用曲指敲击着沉香木的案沿,敛眉打算着什么。那模样沉静安然,昨晚在唐窈面前所展示出来的孟浪风流的模样,半点也无。 “殿下,为什么呀!”怀辰急切道,“殿下怎么对南渊的女子这般上心!” “你再多话,就去扫马厩。” 祁浔抬首故意冷声道,语有警示。 “哦。”怀辰怕祁浔真生了气,蔫头搭脑地应道。 *** 祁浔见时辰差不多了,便起身上朝去了。待下了朝,沈弗瞻也一路跟着祁浔回了桓王府书房。 “什么情况啊,我怎么听怀辰同我抱怨,说你对那唐窈别有恩宠,你不会假戏真做了吧。”沈弗瞻笑得贼兮兮地,虽然他知道祁浔的性子断不会如此,却绝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讽他的机会。 “你最近挺闲的啊,沈弗瞻。我给你找点事做?”祁浔白了他一眼,解了大氅正往案后去。 听到这句沈弗瞻垂头丧气起来,连连摆扇道,“别提了。别提了。” 祁浔自然知晓此中缘由,故意伤口撒盐,“怎么?你离了青楼还过不下去了?” “不但如此,你不知道。那老头子特意派了专人回来训了我一顿。这也就罢了,你说哈,这明明就是家事。他倒是好,一封奏折直达天听,再次痛陈官员狎.妓的危害,再加上前阵子那档子事……唉,这下可好了。同我混的那些哥们儿,现在见了我恨不得吃了我!” 此事说来话长。 要从两年前北奕那场败仗说起。那时魏衡利用从北奕皇后刘氏那里换来的情报,令北奕军队大败,当时沈老将军沈阁和谢老将军一同被围困,眼见两人皆要命丧当日,谢老将军却硬是拼了这条命助沈阁冲出了包围圈。 沈阁本来不肯同意,谢老将军却劝道,今日你我若皆丧命于此,谁来照顾我妻女?你出去!日后两人就都交给你了! 沈老将军自知他的倔脾气,忍痛答应了下来。于是那场败仗沈老将军死里逃生,而谢老将军则殒命于此。留下妻女,可怎奈谢老夫人性子贞烈,瞒着所有的人自尽了,谢老将军一生无子,只剩下了谢菀这么一个独女。 沈阁愧疚万分,将谢菀接入沈府抚养,却意外发现谢菀对沈弗瞻有意,二话不说,立即让沈弗瞻娶谢菀为妻,并且绝不准纳妾,外面的花花草草更是不允。 沈弗瞻见自己被逼娶妻,坚决不肯,甚至还扬言就算娶了她也决不与其同房,要让老沈家断子绝孙!孰料沈阁拍案扬言,老子的命都是谢家给的!就算豁出去老沈家绝后了,这谢菀你也必须娶!还要给老子护好了!之后,更是打得沈弗瞻十天半月下不来床,加上沈老夫人苦苦相劝,沈弗瞻这才答应了下来。 因此,二人成婚后,一旦有什么争吵别扭,沈老将军夫妇一直坚持两个原则: 一、沈菀不可能有错,就算有错也要算在沈弗瞻头上。 二、儿子是捡来的,儿媳妇是亲生的。儿子不听话那便打到听话,儿媳妇不听话那便宠着顺着,谁也不许说个不字。 后来沈老将军出征,更是放心不下这两人,安排了专人盯着,一有什么情况立即快马加鞭前去边境汇报。并且留下命令,全府上下以世子妃为尊,世子为次。 因此,一个月前谢菀闹悬梁的事被人汇报给了沈老将军。性情刚直、脾气火爆的沈老将军先是派人回去训斥了沈弗瞻一顿,而后不远万里上书皇帝,痛陈官员狎.妓的危害,恳请皇帝再次下令重申官员及官宦子弟不许入青楼的政令。 原本这一政令自北奕开国伊始,一直都有。不过一朝总会有那么几条政令是白纸空文,官员们彼此心照不宣,上面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查的也不严。 可沈老将军奏折一上,再加上前阵子在青楼抓住了与官员勾结正欲传消息的妓.女细作,这一月以来,朝廷再下严令,并派了刚正不阿的裴老御史亲自督办,处置得甚是严明。 被抓住的官员轻则降职杖责,重则去职流放。一时间陵都的官员及官宦子弟谁也不敢顶风作案,见到青楼都绕路而行。 *** “活该。”祁浔一语置评,毫不客气。 “呵,你倒是快活,美人在怀。再者说,”,说到这里,沈弗瞻正色起来,“那唐窈和赵柔桑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沈弗瞻,你还是为自己打算打算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总这样风流下去,谢菀总有一天会发现端倪,所谓薪不尽火不灭,等后院的火燎原的那天,看你怎么办。”祁浔倒是难得地操心起沈弗瞻的事,冷脸规劝道。 “切。”沈弗瞻脖子一梗,一脸不屑,“我那娘子很好糊弄的。以为姑娘家都同你后院那个似的,啧啧。” “你同谢菀也成婚一年有余了,你对她没情分么?若没,你同她坦明和离,谢家门风清正,那谢菀也不会纠缠于你的。”祁浔盯着沈弗瞻的面色故意试探道。 “谁说要同她和离了!” 沈弗瞻登时就急了,脸也有些涨红。随机觉得自己这般反应太过,描补道,“我若真与她和离,我们家那老头子还不把我打死!不成的!不成的!” 祁浔见他的反应心里明了,放心了些,只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别日后惹了祸又叫我去给你擦屁股。” “不过最近不想消停也要消停了,”沈弗瞻捧脸抑郁道,“裴老御史,你还不知道?比我们家那老头子还难缠。听说前几日国公府的独子王澄上青楼作乐,被裴老御史亲自提到了衙门,那板子挨的哦,那叫个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