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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的情况太惨,纪清光好心地让人领了牌子去请宫中御医,城中大夫到得倒是挺快,细细给罗氏把了脉后恭身向唐谣禀报:“小姐,据脉象看这位夫人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只是夫人日夜操劳身子虚亏,若想日后生养无虞还是要好生将养着才好。我会开一副方子……” 唐谣听着大夫说话,正想着果不出纪清光所料,门口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回头一看,忠义侯赶在这个当口带着兰姨娘踏进了房门,只是现在面色已经铁青。门口还站着几位关心罗氏的夫人,已然听见了兰姨娘方才惊讶得有些做作的尖叫声:“呀!侯爷这两个月可是歇在我院子里的呀!” 压着兰姨娘的尾音,躺在床上的罗氏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唐谣、纪清光、柳言絮、几位夫人:“哦吼~” 作者有话要说:会不会不是很爽?不过小唐尽力了。 第45章 “不可能!本夫人怎会有身孕?一定是你这庸医误诊!”罗氏养尊处优了那么些年, 今儿被唐月那么一推险些去了半条命, 好不容易醒了就听见这么一个晴天霹雳, 怎么能忍得下去,当即撑起身子破口大骂。那大夫也是个有脾气的, 虽自认比不上宫里的御医, 但在京都也是有口皆碑, 现在被罗氏这么毫不留情地怀疑, 一甩袖子直接背着箱子走了。 罗氏是气急了, 指着那大夫的背影嘴唇颤了几颤都说不出话, 殊不知这模样落在旁人眼里更像是被戳破秘密的羞恼。 这么大的丑事叫人听见了, 忠义侯一张老脸都没地方放。若是寻常仆妇听见便也罢了, 直接打杀了便是, 偏都是些在朝中都叫得上号的官员家眷。忠义侯一个大男子不善于应付女眷, 兰姨娘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思索了一会儿, 忠义侯还是把目光放在了唐谣这个许久未见的女儿身上。 忠义侯的目光太过显眼,唐谣虽看不起他的无能,但忠义侯府名声坏了也与她无益,指了瑞草和云林亲自去取了库房里的几件珍贵物事作赔礼,送几位夫人小姐和公子出门。两个丫头都是在宫里待过的,自然知道该嘱咐些什么。 恰这时纪清光请的太医也到了,云林带着两个丫头把还在昏迷的唐月挪进了罗氏现在的屋子,瑞草则直接把人领进了偏厅。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刚刚转醒的罗氏虽不知为何有御医前来, 心里也担心女儿,但现在明显是自证清白更重要。她是很确信自己没有身孕的,靠在软枕上显出了十足的底气。 忠义侯的脸色一直不好看,碍于四公主和相府千金在场他不好说什么,罗氏又作出了那副样子,忠义侯自然而然地怀疑起是否是庸医误诊,因此气恼的情绪也散了一点,自己拉了个椅子坐下了。 忠义侯脑回路简单,兰姨娘却是个心思深的。今日闹出来的这一遭既毁了相看小宴又毁了唐月的脸,就算罗氏没有怀孕,在场那么些夫人听见了她嚎的那一嗓子,今后罗氏在京中的名声也绝对好不了。躲在忠义侯身后,兰姨娘拈着手帕死死地捂着嘴,生怕笑得太过猖狂毁了自己的形象。 唐月先太医一步被抬进了房间,就躺在离罗氏不远的塌上。破损的衣衫没有换下,但脸上的脏污却草草擦拭过了,也因此,那一大道已经凝了血块和脓液的伤口才愈发的清晰,也愈发的恐怖。罗氏当时便心疼得流了泪,忠义侯看到唐月的第一眼是厌恶,第二眼便是不满了。显然在他心里,一个容貌尽毁的女儿已经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兰姨娘也看到了唐月脸上的伤口,心知这个小姐是废了,笑容越发的抑制不住。 唐谣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这一家人的表演,忽然就觉得没了意思,也为自己感到可悲:她生在了这样一个没有半点血脉亲情的家里,还被这些人戕害至死,现在不过是施了一点手段,这个披着华丽外皮的架子竟就要分崩离析了。纪清光也感受到了她心底的不耐与淡漠,静静地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包裹着自己手掌的温度一如既往的冰凉,但唐谣竟奇异地从中咂摸出了一点暖意来。 屋里所有的眼睛都落在那正在诊脉的太医一人身上,见那太医收起了腕枕丝帕,罗氏信心满满地问了一句:“这位太医,我的身体可有什么大碍吗?”那太医摇了摇头,罗氏见状刚要露出一个笑就见他又淡淡地开了口:“夫人脉象圆滑如珠,流利回旋,是典型的喜脉,有孕应是一月有余。只是夫人脉象较弱,可见母体体质不算好,日后生养……” 太医还说了什么罗氏是半点都听不下去了,她按着自己的肚子怔了怔,忽然疯了似地爬下床就要往那太医处踢打。忠义侯早在太医说出喜脉之时便黑着脸起了身,现在看罗氏发了疯更是面色难看,迅速地一脚踹在她肚子上,罗氏乍受了这裹挟着怒意的一下,顿时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喊都喊不出来。可见忠义侯力道十足。 太医险些被罗氏冲撞,此时面色也不好看,纪清光示意峨蕊好生把人送出去,屋里这才安静下来。 “清光,还有一个唐月躺在那呢。” “……忘了。” 唐谣听见身旁两人的窃窃私语,又看看躺在塌上没人理会的唐月,险些笑出了声。忠义侯现在处在暴怒状态,显然是顾不上了,兰姨娘是个惯会落进下石的,肯定也不会管。那她就……也不管了吧。 这几日本就为唐月的脸和相看小宴忙活得劳心劳力身体不适,今日被女儿狠狠推了一把,现在又受了丈夫一脚,急怒攻心之下,罗氏喉头一痒竟喷出一口血来!身下也霍然漫出一阵暖流。罗氏艰难地朝自己身下看去,裙摆已然慢慢渗上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