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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女告退。”唐谣想行个礼直接退下,谁知抱着几件东西行动竟有些不便,纪清光想着既要借他名声威慑她那继母与妹妹,索性直接给她划了一个宫女:“这是我身边的二等宫女,瑞草。我且将她借你,若是制脂膏需要什么东西可尽管叫她去公主府置办。” 一直低眉顺眼候在几人不远处的瑞草自觉地走上前来向唐谣福了一福,接过她手中的琉璃翠珠链和翡翠镯放进手中的木匣里,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了唐谣身后。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了!虽是二等宫女,在外也是四公主的代表!若将她带了回去,阖府上下,就连她那个不中用的爹爹都要对她和颜悦色,更不用说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了! 唐谣笑得眼睛都快弯成新月芽儿了,急忙俯身行礼,然后欢欢喜喜地带着瑞草回了自己的席位,也理所当然的错过了纪清光唇边泄露的一丝笑意。 “忠义侯府嫡长女表演的都是女儿家的粗拙把戏,不必传到男席那边了。” “遵命。” 相府千金直到唐谣带着人走远了才笑嘻嘻地凑到裴涵身边,两人一起盯着纪清光,像是要用目光逼供一样。纪清光无视两人目光,悠哉游哉地往自己嘴里放着糕点。裴涵倒是无所谓,偏偏相府千金是个好奇的性子,顿时难受得抓心挠肝的,暗暗决定私下去唐谣那里探听消息。 唐谣带着瑞草回自己席位的时候,在座众人的眼光几乎都被吸引了过来,唐谣还感受到了一阵极强的恶意,不用想一定是唐月的。林苏茉本就是活泼性子,此刻更顾不得什么席面礼仪,凑过来悄咪咪地与她咬耳朵:“这仿佛是四公主身边的宫女,什么情况?” 唐谣优雅地捻起一颗玫瑰蜜枣,用帕子掩了送到嘴边:“那三位贵人对我制的脂膏感兴趣,想要我单独为她们制几盒。” “仅是如此?” “仅是如此。” 林苏茉一向不爱动脑子又盲目相信好姐妹,得到回答后也没再多问,将注意力又转回了河渠中那一只漂漂晃晃的酒杯。 虽然很震惊唐谣与四公主有了交集,但眼下还是表现自己最重要。大多数贵女也把注意力放回了曲水流觞。其中以唐月的关注度为最。只是陆陆续续也有几位闺女得到了酒杯,但唐月却一次又一次看着那小小的酒杯从自己面前飘走。眼看着园子里热闹万分,琴音与裙裾一齐在香风中飞扬,唐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直到宴席结束,唐月也没能得到一次表现自己的机会,气得脸都绿了。最后和常家表姐一起坐马车时一想到对方拔了头筹,不高兴的情绪就更加明显了。常小姐也是个心高气傲的,顾念着那一点血脉亲情还是把人送回了忠义侯府,只是回到常家后就像母亲大吐苦水,连带着罗氏的姐姐也对她那个妹妹起了不喜。 唐谣还是和林苏茉一起被哥哥接走,临上车前看见唐月气呼呼地离去还觉得疑惑:上辈子唐月参加了百花宴后在她房里炫耀,明明是很高兴的神色,据她自夸,她也是在集宴上以一曲琴乐出尽了风头的。 怎么这一次唐月没有拿到那酒杯?是因为她的参加影响了唐月? 唐谣想不通原因,索性也不再想。她已经在外祖家住了很长时间了,如今百花宴已过,身边又有四公主的宫女,也该考虑回侯府好好耍耍威风了。 “阿谣,能得四公主青眼是你的福气。但树大招风,且四公主不是简单人物,你往后与公主相交千万小心。”外祖母和两个嫂子细细给她打包了行李,等两个嫂嫂离开后外祖母还悄悄塞给了她一个香木匣子。 匣子不大,外表也简单,但分量却十足。匣子里装着的都是些年轻女儿家喜欢的首饰。垒丝蝙蝠细银头花,嵌花茉莉细银钗,如意双喜点翠蝙蝠玉凤头金步摇,嵌明玉蝶恋花耳坠,珊瑚手钏……满满当当装了一匣子,沉甸甸的都是外祖母的心意。唐谣久违地感受到了亲人的关心,眼睛一热就扑到了外祖母怀里。 “谣谣,回了那个家记得照顾好自己,如果受了委屈就往外祖母这儿来,啊,外祖一家永远都在你背后。” “嗯!谣谣记住了,不会叫那些人让我受委屈的。” “谣谣,记得保护好自己,你那父亲不是值得托付的人……” “谣谣知道的。” 窗边的烛影投在墙壁上,晃晃悠悠的照着两道依偎着的身影。 第二日二嫂嫂亲自陪唐谣回了忠义侯府,二嫂嫂在大厅里坐着与罗氏谈话,话里都是明里暗里的敲打。蒋家乃百年簪缨世家,对方是蒋家的二少奶奶,罗氏再怎么怨愤也只能陪着笑脸听她讲。 唐谣带着谷雨和瑞草径自回了自己的小院,还没把几个行李箱子安置好,唐月就带着几个丫头婆子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她的院子。唐月本以为唐谣还会像以前一样跪地求饶,谁知见她来了唐谣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指挥小丫头归置行李。 “唐谣!”唐月正在气头上,见她如此端坐上手就要推她,唐谣见她眼底神色就知她的打算。正想起身避开时就看见横空里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唐月的手腕,而且用力还不轻。 这一点从唐月手腕处隐隐发红的皮肤和她几乎破音的尖叫声就可以看出来。 不止唐月,唐谣也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才发现是瑞草捏住了唐月的腕子,还端着一脸恭顺的笑容:“唐谣小姐为原配夫人所生,应是忠义侯府嫡长女,姨娘扶正后月小姐虽有嫡女之名,单论长幼尊卑,唐谣小姐乃是嫡姐。月小姐已近及笄之年,应当知晓规矩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