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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这话时,路以卿一脸的坦荡与无辜——自从她在于钱那里知道原主经常失忆后,干脆也就不隐藏自己的无知了,那样毕竟太累,还不如仗着失忆的借口直接问出来。只是面对着沈望舒,她心里莫名又有些紧张,故作坦然的表现下,是她偶尔闪躲的眸子。 沈望舒闻言果然没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她叹了口气,伸手一指身旁的位置。见路以卿乖乖坐下之后,这才开口道:“咱们不能不去,因为襄王妃正是我的长姐。” 路以卿听到这话也是惊了一下,任她如何揣测,也猜不到自己和襄王竟是“连襟”。 话说同是一家的女儿,长姐嫁了王爷做正妃,妹妹却嫁给她这个商贾出身的假郎君,真的合适吗?莫非是嫡庶之别?可看她这便宜媳妇的气势,端庄大气,又哪里像是庶出了?! 路以卿暗自咋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沈望舒显然也和于钱一样,习惯了向她解释:“我与长姐并非同母,她母亲是原配,我母亲则是父亲的继室。长姐比我大五岁,我们姐妹关系只是寻常,八年前她嫁给襄王做了正妃,之后来往也只做普通亲戚一般。” 不过亲戚就是亲戚,无论如何也都撇不开关系。更何况王府与商贾之间更是地位悬殊,只有对方不发请帖相邀的,没有她们架子大收了请帖却敢不赴约的。 路以卿听沈望舒说得平淡,但她又不笨,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关键。 但紧接着沈望舒的提醒却让路以卿有些不解,只听她说道:“阿卿,我知道你肯定又忘了。不过你得重新记下,等过几日到了襄王府,切记谨言慎行。”说完见路以卿懵懂,还又强调了一回:“你对襄王躲着些,别私下与他说话。” 谨言慎行路以卿明白,可躲着襄王又是为什么? 抛开自己身份被襄王发现,顺便还被对方看上了这种狗血的可能性,穿越前看过无数小说的路以卿一下子就想到了夺嫡上——说来如今正是延康二十一年,皇帝在位都二十一年了,想来年纪不轻。襄王又是沈望舒的姐夫,算算年纪正该年富力强。这样一算的话,夺嫡倒不是没有可能。 路以卿眨眨眼睛,并不打算掺和进自己无法掌控的事件中。因此她决定听媳妇的话,等赴宴就找个人多的地方苟着,千万不能让襄王有找到自己私聊,进而拉自己下水的机会。 这边路以卿猜测脑补了一通,郑重答应了:“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小心的。” 另一边沈望舒看她眨眼就猜到了她此刻心中所想。好笑之余,她不得不再次开口解释:“阿卿莫要多想。襄王并非陛下皇子,他乃是陛下的堂兄,如今陛下的大皇子也不过十岁而已。” 路以卿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脸惊讶:“可于钱跟我说,如今是延康二十一年……”莫不是那小子说谎骗她的?那他之前那些话还能信吗? 想到这里,路以卿只觉得头皮一紧,有些懊悔自己的轻信。 结果沈望舒却理所当然道:“陛下六岁登基,如今在位二十一年。”说到这里,她索性便继续说了下去,免得过几日出去赴宴路以卿表现得太过无知:“先帝当初英年早逝,并未来得及留下子嗣,今上是由宗室和大臣们推选出来的。六岁登基,十六岁亲政,至去岁前首辅刚刚病故。” 路以卿一听就明白了,小皇帝六岁登基,十六岁亲政,还多做了十年傀儡。到去岁掌权的首辅病故,他也不过刚刚收拢了权力而已,真算起来如今才是他大展拳脚的开始。 至于襄王,或许真是她想多了?那沈望舒特地提醒她这个做什么? 路以卿见沈望舒似乎知无不言,想到的疑惑便也问了出来:“那你让我远着襄王做什么?” 沈望舒想说些什么,可看路以卿“失忆”之后懵懵懂懂很好骗的模样,又怕她在外一不小心说漏嘴,惹出天大|麻烦。于是只好将真正原因咽下,只移开目光淡淡道:“路家自来巨富,可我与长姐关系只是寻常。你就当我小心眼,不想让她和她夫君白占咱们家便宜吧。” 路以卿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更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闻言顿时瞠目结舌——她这便宜媳妇这么小气的吗?看起来完全不像啊! 不过不败家,还知道给自己省钱的媳妇,想想似乎也挺不错…… **************************************************************************** 三日的时间稍纵即逝,襄王妃的生辰宴也是近在眼前了。 几天的功夫过去,路以卿在路家已是混得如鱼得水。自那日于钱点破原主时常失忆,沈望舒对她也知无不言开始,她便似挣脱了浑身的束缚,言行之间顿时少了许多忌惮。 因为不需要再隐藏自己的“无知”,路以卿这三天想问什么便问什么,想问谁便问谁。身边果然没有人露出怪异神色,也没有人生出怀疑,相反她的问题全都得到了解答,再不需她正正经经的猜测求证了。而唯一还让她头疼的是,面对沈望舒时,她永远也做不到平常心。 行吧,原主对她媳妇大概是真爱了,爱到哪怕换了芯子,身体都已经形成了本能。 赴宴那日清晨,路以卿再次在沈望舒怀中醒来,短短数日间她几乎已经习惯了枕边人的气息与温度。甚至隐隐约约,对此生出了眷恋。 路以卿当时说不出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她定定的盯着沈望舒发了许久的呆,最后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了——便宜媳妇长得这么漂亮,她动心又不吃亏。而且名分都已经定了,她又何必再纠结到底是自己先心动,还是先被这副身体的本能影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