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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月闲聪颖异常,自进女学起,才女之名远扬,后拜入名满天下的大儒孙清门下。 出事的就是孙清。孙清有登山望高的爱好,于西山登高时遇害。 宋翩跹在东宫东侧殿的小书房见了骆辰,吩咐道: “近日楚王动作太多,传本宫旨意,让京军好好巡一巡周遭,莫让人空造祸患。” 骆辰知她身份,拱手道:“是南军还是北军?” 恐宋翩跹不明白区别,骆辰道:“北军统领是谢家子弟,南军统领李放则是楚王心腹。” 谢家……宋翩跹回想了下资料,是封家极为得用的,与封家同为西北军出身,十分悍勇。 合着老皇帝一顿操作,上京周围的兵力没一点在自己人手中的。 宋翩跹按了按额角,道:“北军。” “西山寺那边,总是有人求香拜佛的,人多杂乱,让他们多多留意。”她似不经意提道。 “是。”骆辰领命而去。 “太子妃呢?”骆辰离去后,宋翩跹问雪青。 “太子妃的侍婢入宫了,正带着她们清点物什入小库房。” 被惦记着的封月闲,此时正在把玩一把其貌不扬的匕首,被召入宫的饮雪、饮冰两人,则指挥着宫侍清点造册,再归入库房。 二饮自幼跟着封月闲,感情很是好,饮雪性子活泼,手头事忙完后,提着茶盅给封月闲倒茶,问她: “太子妃,太子去哪儿了呀?” “你找他干嘛?”封月闲瞥了她眼。 “太子允我们入了宫,自该道声谢才是。”饮雪笑嘻嘻,“若非太子,您连匕首都带不进来呢。” “他不需你道谢。”封月闲动作一顿,淡淡道。 正说着,外头传来动静,宋翩跹走了进来。 她此时扮作男子,一袭月白常服,面如春玉,虽有些苍白病态,气血不足,却愈显风流写意,如天上谪仙。 饮雪跟着封月闲,整日看得都是武将,哪见过如此文弱俊美作风,竟看呆了,一时忘记行礼,封月闲睨她眼,不轻不重清了清嗓,才将她惊醒。 好在宋翩跹打着和封月闲交好的意思,内芯又是个现代人,不多计较,她找封月闲是说正事来的。 人都退下后,宋翩跹笑道: “我听闻楚王最近动作颇多,总觉得该做些什么,便吩咐下去,让京军巡视一圈。” “点的是北军。” 封月闲挑眉:“这可真是给他们找事做了,京城周围向来太平无事,但操练操练也无妨。” “如此听来,是我故作聪明了。”宋翩跹作恍然懊恼状,“我未曾接触过政务,往后还要月闲多多提醒才成。” 是啊,这小公主不通政事,自己少不得指点一番。 封月闲抿了口茶,合着宋翩跹熨帖的话,但觉通体舒泰。 她正要摆出好好教导小公主的模样,就听宋翩跹道: “想来上京周围应是稳妥的,楚王再如何,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动什么手脚。” “我还让北军巡视西山寺附近,没得惊扰香客,想来还是算了。”宋翩跹说着,抬首就要唤人,瞧着的确是收回旨意的意思。 封月闲本还未察觉什么,越听神情越为收敛,下意识道: “慢着。” “嗯?” 宋翩跹回头看她,眸中压着丝笑意,但凝眉的封月闲并未发觉。 在宋翩跹提到“西山寺”之时,封月闲宛如猛兽敏锐的直觉发挥效用,四五息思索后,她骤然道: “今天是初一。” “不错。”宋翩跹颔首。 每月初一和十五,自家恩师孙清都有登山望远的喜好。而他最喜去的,就是西山群中一个八角亭—— 封月闲轻轻嘶了口气。 她怎么没想到,她竟没想到。 万一楚王真对恩师下手,当成这次大婚给她的警示,她万死不足以谢罪。 “北军要巡,西山要查。”封月闲沉声道。 “嗯?”宋翩跹啜茶,“为何改变主意了?” 封月闲看向她,眸如寒星,可宋翩跹的眉眼隐在氤氲茶汤后,如云雾染过,柔柔徐徐,看不真切。 真是误打误撞? 以宋翩跹的身份,真能注意到这些吗? 她虽对师父十分孺慕,但近些年重心都在朝堂之上,武将之中,已多日未曾与师父再会,才会在此时疏忽。 连她都会忘却的事儿,宋翩跹竟能周全—— 理智上封月闲并不信,但她天性多疑,心中一丝犹疑挥之不去。 她暂且放下思绪,款款起身,轻声漫语: “稳妥些总没错。” “突地想起来,有样爱用之物竟忘家里了,我去和饮冰交代一声,少不得要出宫拿呢。” 宋翩跹并不多问,笑道: “去罢。” 饮冰匆匆出宫,前往北军营传达封月闲口信,只比太子亲卫的旨意晚一步到达。 北军统领谢佑接到太子旨意时,还准备凑合凑合,应付差事—— 谁也知道上京附近只有田庄寺庙,流寇猛兽全无,能出什么事? 谢佑甚至和手下人嘲笑太子果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半点不懂军务。 等代表着封月闲的饮冰出现、让他们立即带人前往西山去时,谢佑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