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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还有后话。 宋翩跹安静等她下半句。 “我乃一品将军嫡女,大婚之日竟与夫君分房而居,传到外头,可又要被当做笑谈了。”封月闲眉微挑,“怎么,公主又想看我遭人奚落?” 宋翩跹哑然,封月闲果然记仇。 “自然不是。” 封月闲手下微动,将茶碗搁到桌上,声音不容置喙,又带三分柔媚,笑意轻淡如雾: “那还请太子,给我些体面才是。” 东宫门前,长廊前束手立着许多宫侍,以雪青和徐礼为首,原本徐敬也要留下,雪青稳妥地执行着新主的命令,让两个小太监送徐敬回去歇着了。 等了一盏茶多功夫,徐礼眸色微动,对雪青道: “雪青姐姐,太子妃还未用点什么,我为贵人端些宵夜来。” “我已吩咐小厨房做上了。” 徐礼哽了下,道:“那我亲自带人去接,不劳姐姐们走一趟。” “太子让你等着伺候。”雪青不轻不重地看他一眼,道,“你有何事,一定要离开的?” 雪青到底是暗卫出身,警觉性奇高,徐礼登时不敢再动了,道:“姐姐这话说得——” 殿内突然有人扬声唤: “都进来罢。” 雪青带着众人鱼贯而入,见主子准备歇息,雪青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备汤池,剪烛花,替换新茶,上宵夜,服侍太子妃更衣,数十个宫侍在殿内走动,气氛活泛开来。 宵夜上了琳琅满目,封月闲的确饿了半晌未进食,腹中空空如也。 她食量不比娇滴滴的小姐们,吃的就差比鸟雀还少。足足用了一盅清汤雪耳,尝了鲜蘑菜心、明珠豆腐、首乌鸡丁并奶汁鱼片,最后吃了块栗子糕。 她品着杨河春绿,看向宋翩跹。 宋翩跹本来不饿,但雪青细致,给她也备了份,这公主还挺娇惯下人的,便陪着封月闲用了点。 荤菜一样没碰,挟了两口素菜,喝了小半盅粘稠的浓米汤。 “太子平日惯爱用米汤?”封月闲道。 宋翩跹咽下米汤,轻轻搁下碗,才道:“米汤性味甘平,滋阴长力。” “可用参汤?” “老参的确补气血,但体质过衰,便不好总用了。”宋翩跹耐心道。 封月闲茶足饭饱,显出些许餍足来,如吃饱了的大猫,雪亮的皮毛都柔顺不少,唇畔自然带笑般,人面桃花。 往来宫侍早已习惯太子容貌,却难得见如此美人儿,仿佛明珠照室,坐在那直晃人眼,让宫侍忍不住看她,却又慑于威仪,不敢直视。 徐礼立在宋翩跹背后,两人说话时,他便能看清太子妃的容貌,连他这个阉人,都止不住心神摇荡。 宋翩跹回话后,封月闲又紧跟着道: “平日要用药膳?” 宋翩跹正擦着唇角,还未能答话,徐礼有意表现,讨个机灵,道: “芳若姑姑擅药膳,如今小厨房里,都照着她留下的方子做呢,太子用了是极好的。” 他笑嘻嘻地躬着身子,估摸着太子妃要问什么,连回答都在肚子里准备好了,擎等着拿贵人赏呢。 但他看着金砖地面,却等不着声音了。 徐礼是宫中长大的,顿时察觉不好,笑容僵在唇角,脖子后头汗毛都立起来了。 “本宫和太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仍是那个微微带冷、却挠得人心痒痒的声音,但听在徐礼耳中,宛如一记杖刑,将他膝盖登时打弯了,扑通跪倒在地,颤声道: “奴才知罪,请太子妃宽恕。” 封月闲搁下茶碗,不轻不重的一声轻响,让徐礼又是一激灵。 她目光从徐礼身上,回到宋翩跹含笑的面容上,眸色微深。 “此人没有规矩,不知尊卑上下,竟不把主子放在眼中,插科打诨,可否交予我处置?” “这……” “若是不可,我这心里总是不爽利。”封月闲懒懒一笑,眸中却并无笑意,“还望太子首肯。” “太子妃恕罪!太子妃恕罪啊!”徐礼慌了,连连磕头。 旁边的宫侍无不停止手上动作,束手站在原处,噤若寒蝉。 太子妃竟然如此霸道,大婚当夜就耍威风,拿太子近侍徐礼开刀! 在宫侍们的心惊胆寒中,太子似乎很是无奈,妥协道: “随你罢。” 宫侍们两股战战,偷偷吸了口凉气,眼睁睁看着太子妃唤来禁军侍卫,把喊叫不休的徐礼带走,不知是何下场。 这时,她们才想起来,这位绝色美人是将军府出身,心狠手辣,今日都敢逼迫太子,还有什么她不敢的。 徐礼落在她手中,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宫侍的动作愈发轻了,小心翼翼的,再没人敢弄出动静,更别提插话。 有个宫侍太胆小,给桌案置换糕点时不小心发出脆响,吓得立刻跪倒在地。 却见封月闲手执闲书,看都未看自己一眼,直到被她伏拜的动作惊扰了,才懒懒瞥她眼,让她下去。 宫侍捡回一条命,喜不自禁。 其他暗中观察的同事得出结论:太子妃不仅心狠手辣,而且喜怒无常。 等雪青带人铺好了床,两人就寝。 架子床极宽敞,并排睡三四个人不成问题,两人一人一床被子,完全没有身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