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灵巫

    萧凡站在八方之上，举目望去，但只见秦莳蝉便在他身旁不远，双目微闭，周身一股淡然而柔韧的水行气意不断的鼓荡，引动周围海水如同一条条细长的水蛇，缠绕在他周身，竟是领悟到水行气意而有突破征兆，他微微松了口气，八方之上，与众不同，圣器之内，那些上古巨兽并非易与，若是秦莳蝉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便会重伤，而被圣器排斥出去，暗暗点头：“莳禅的天赋不在我之下，以前受困于东华山，不得下山，一旦得到机会，进境将不在我之下！”

    不敢乱动，小心挪动脚步，慢慢走下了八方圣器，心中有些惋惜，他击杀吸收两千余阴魂之力，虽然让他突破，然而突破之时，竟然收到圣器排斥，将他从圣器的空间内排斥出来，他本打算突破之后再借助其余的阴魂进行稳固境界，眼下却也不得机会了，不过能够突破，已经是极大的惊喜，再多奢求，未免贪心，他静静站在之前东海之主和水云天蛟等人停留的地方，望着下方在圣器内进行突破的秦莳蝉，心中无限感慨。曾几何时，他们何曾想过会有今天，然而眼下，双方却都已经踏入了皇极真圣境界，成为人上之人，然而越是突破，越是感觉自己实力不足，越是攀爬，而每进一步，却越发感觉自己渺小，在这天地只见，如同蝼蚁，或许只有达到那亘古相传的圣武境界，才能摆脱这种力弱微渺的感觉吧。

    “恭喜小友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背后忽然传来巫临的声音，再无无穷东海，巫临似乎成了东海的代言人，其他几人，除了之前那惊鸿一现，便自隐没，不与他多做接触：“小友成就灵巫，领悟八臂神皇分身，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我很奇怪，血巫不容于玄修，你来到海外，原本不错，却又如何能够成为东海上皇！”萧凡心中一直有些奇怪，血巫既然不容于玄修，巫临的实力，隐居东海虽然并不奇怪，但就算海族有求与他，最多给他一个客卿供奉之位，怎么容许他成为海族上皇，要知道海族上皇，可是有权调动超百万海兽，若是巫临有什么异心，只怕海族立刻就是一场动乱。

    巫临一笑，似乎并无多少得意，只是随意说道：“其实说来，并没多么难解！”他望着下方的圣器八方，笑笑说道：“我这一脉，其实乃是血雾天池的分支，当初祖师受命，来到东海，维持封印，然而临回去之时，和血母一同，受到玄修狙击，血母遇难，而他也受了重伤，被东海救回，然而玄修发现血雾天池所在，大举进攻，祖师重伤之下，无力相助，而血雾天池一战之下，迅速退避，迁移到了别处，从此不再理会外界之事，因此祖师便留在了东海。”

    “哦！”萧凡闻言心中微微一惊，想不到这巫临竟然是血雾天池的支脉一员，因为血雾天池隐退，无法返回，这才留在了东海，到现在应该不下数千年了吧，虽然巫临如此说法，然而他心中依然有所疑问，再次问道：“血雾天池，修炼的乃是血巫大道，而你虽然神通强大，却并非正道所依，难道血雾天池也有如此邪术？”

    “哈哈！”巫临大笑一声，神情很是畅快，解释说道：“血雾天池代表的乃是巫术最尖端的力量，但并非只研究正道巫术，同样研究一些比较阴险的巫术，要知道，许多巫术都是先由阴暗一面出现，比如说八荒摄神，摄取方圆数十里所有人的生魂，如此巫术当时阴险之极，不过这种巫术从未出现在世上，但却存在于血雾天池，而血雾天池经过改善研究，化作八荒镇神，由摄化作镇，不仅仅威力不减，而且也少了其中那种邪力，同样消除了其中那种反噬的威力，血雾天池，并非只有巫术正道，同样有邪术存在，只是就算知道，明明有更好的方式代替，何必要施展邪术？”

    巫临浅笑一声，接着说道：“不过也有许多邪术是难以替代的，而且邪术有一点是正道难以发挥出来的，正道讲究缓进稳固，而修炼邪术，吞噬生魂，却是能够令自身力量飞速提升，只是根基不稳，很容易便会崩塌，害人害己，我之所以施展的并非血雾天池的正道，便是因为如此，师父收我之后，我受限于天资，进境较慢，数十年苦修，也不过刚刚踏入灵巫罢了，除我之外，师父还收了两个师兄，只是他们心性不够，虽然天资很强，但血巫一道，有很强的心魔作用，即便是正道，也不例外，他们修炼之后，很快便被邪术心魔吸引，走了偏差，被师父发觉，逐出了师门，随着师父年纪渐大，行将坐化，而我虽然天资不足，心性却强，然师父一旦坐化，圣器无人维系，外族入侵，必然有一场大厄，所以师父冒险让我修炼的邪术，而邪术进境很快，每年兽潮，我都会亲自参与，从中汲取一些戾气，提升自己修炼，好在虽然数度心魔爆发，但我都撑了下来，在师父临走之前，我勉强达到了巅峰境界，能够维持圣器封印。”

    “原来如此！”萧凡闻言，心中本来对巫临尚有一些偏见，此时也不由肃然起敬，也终于明白，巫临以血巫之身，为什么能够成为海族仅次于海主的上皇，如此能力，如此心愿，如此毅力，若没有上皇一位，反而令人不解，不由说道：“血雾天池，以正道相传，阁下一脉，能够守护圣器数千年，令人敬佩！”

    巫临一笑道：“原本应该，上皇一名，也不过只是一个嘘头罢了，我从来不带兵，也不参与海族事情，能够安安稳稳守着圣器，也算是完成了师父的遗愿，倒是小友你，天资纵横，若我之后，能有小友帮忙，当可无憾，不知小友是否有心！”

    萧凡闻言，心中一动，奇怪问道：“难道阁下现在还没有收徒？”

    “收过两个！”巫临目光微微一黯，叹了口气，说道：“两个人的天赋还算不错，不过心性有些不足，如我两个师兄一般，被心魔弑神，也是怪我，对他们疏于引导，平日里对他们管教也是松散，在突破灵巫之时，心魔太重，没能踏过，气血爆裂而死。”

    萧凡眉头一皱，仔细回味自己修炼血巫一道时候的情形，如巫临所言的诸多情况，虽然有些感觉，却并没巫临说的那般强烈，心中奇怪，不由询问。

    只听巫临微微一笑道：“你之所以并未遭遇这般情况，乃是因为我们修炼的并不相同，我祖师一脉，为了守护这圣器封印，所以传下来的这一种修炼方式是融合的一些邪术的修炼之法，较为激进，很容易就会受到外界干扰，但修炼进境却快，随之而来的，便是诸多心魔问题，所以方才会形成这种情况，而萧兄弟修炼的乃是血巫正统大道，并不受此限制，而且小友又是血元之身，即便是较为缓慢的正统大道，也足以飞速精进，所以才会有此情状出现，我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刻意寻觅，但有天赋，心性又足够的人着实太少，而这些人要么已经是他派弟子，要么已经年龄太大，不足传承，到现在，也还未再收徒！”巫临望着萧凡，一笑说道：“这一次，有小友牵线，若是血雾天池愿意再度出山，自然最好不过，但最怕的却是那些玄修再以此攻击血雾天池，若是如此，有小友代为守护，我也可以心安！”

    萧凡闻言，略一沉吟，笑道：“若是阁下坐化之时，依旧没有寻到合适弟子，此事有关天下，萧凡自然义不容辞。”

    “如此甚好！”巫临脸上顿时浮现一阵欣慰的笑容，接着说道：“有小友这一句话，我即便是死，也可以安心去见师父了！”

    萧凡一笑，看着下方圣器，只觉圣器周围荡漾着一层血元之力，之前刚刚突破，心中兴奋，倒是并未注意，此时扫过那一层血元之力，却是发觉那一层血元之力十分混乱，而且比刚来之时薄弱了许多，心中一震，圣器出现这种情况，显然并非什么好兆头，转头询问巫临。

    巫临闻言，眉头轻轻一皱，叹声说道：“小友这次突破，应该是借助了圣器之力吧！”

    萧凡想起那张敬之的雷影分身，还有那数千的阴魂，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什么，点头说道：“不错，是借用了一些圣器之力！”

    “圣器积蓄，乃是封印之源，小友每借助一点圣器之力，圣器便会亏虚一分，眼下圣器封印虽然依旧存在，但已经虚弱了很多，必须要外界力量填补方可！”巫临忽然拿出那血钵，看着血钵内那猩红不断翻滚的血液，说道：“小友这一次突破，圣器消耗不少，甚至比去年那积蓄了百余年的力量还要亏虚，这里面，乃是近乎四百万的生魂，这些生魂，或许可以维持圣器一段时间，却不知是否能够将圣器内亏虚的力量完全填补，若是不足，只怕兽潮还要继续下去，一直到足以填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