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策划沉痛道：“都崩了，厉影帝的粉丝太给力了。” 导演做了一辈子的小制作节目，这辈子没体会过流量的滋味，他之前知道厉川有名，咖位大，但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可怕！ 虽然直播平台卡了，但是现场还是要按部就班地录制下去。 当直播平台重新恢复，所有人能看直播的时候，画面已经基本对准参赛者了，粉丝一片哀嚎，好在导演也是明白人，时不时就给厉川镜头，让粉丝们聊以慰藉。 “能不能别把镜头轮到简楠哪里？” “就是，不爱看他。” “别这样吧，我觉得简楠挺好的啊。” 现场的参赛者们开始制作自己抽到题材的食物，六个人抽的是两个题材：太阳，月亮。 简楠的就是月。 “我们今天要做一道硬菜。”简楠记得导演说过，在直播，就算镜头没给他，也要说话，要互动。 简楠从冰柜里面拿出鹅肉：“先处理一下，一会儿烤了。” 镜头刚好在他这里，弹幕炸了： “他抽的题目不是月亮吗？” “他为什么在烤鹅？” “别人抽到月亮，都在做月饼和糕点，他在搞什么？” 简楠依旧在处理鹅，他的手干净白皙，气质也宁静，声音温柔：“烤鹅也是有讲究的，可以加一些苹果，要放在鹅腔……” 他的刀工利索，手起刀落，娴熟得很。 评委席那边也不免注意到了他，东方元华的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穿着古板，为人也严格：“这孩子有审题吗？” 武强身材发福，圆圆的脸上是笑意：“倒是蛮有意思的。” 小公子董俊英没说话。 厉川的目光也落在简楠的身上，想起之前在家里的时候简楠给他说过准备做水晶糕的事情。 这么快就换了？ 还是说有后招？ 不知不觉地，和其他选手的正常选择比起来，简楠的烤鹅就显得太过引人注目。 就在大家以为这已经很绝了，简楠转身把烤鹅放进烤箱，接着又从冰箱拿出来一盘鸭肠。 简楠先拿洗菜盆，边说：“我们来把鸭肠先洗干净，一会儿炒了。” 弹幕骤然增加： “666” “简楠，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月亮吗？” “哈哈哈，感觉在做年夜饭。” 其他的选手们选到月亮的，丁默就是高大上的水晶糕，尚果是漂亮的月饼，简楠——烤鹅鸭肠。 很多事情，有了对比，就显得有趣。 策划对导演说：“刚刚直播平台给出数据，弹幕里的关键词top三个都出来了。” 导演：“是什么？” “厉川是top1。” 这个毫无疑问，所以导演也没什么惊讶的，又问：“top2呢？” 策划轻咳一声：“top2是简楠，至于top3……” 导演：“是什么？” “烤鹅鸭肠。” 这个倒是没有想到的，导演没忍住笑了笑，下了决定：“通知下去，给简楠多一点镜头。” 策划点头：“是。” 镜头的变化，现场的选手们大多数都有感觉，尤其是一直关注着镜头和简楠的丁默，他跟简楠的咖位和出道时间差不多，所以常被放在一起比较。 在学校的时候，他处处比简楠优秀，不管是成绩还是外表，所有人都称赞他，他才是最优秀的。 可这一切都在某一天变了。 他的经纪人总说： “还好朋友呢，简楠的资源可比你好多了。” “他签的合同是a级的，你是b。” “简楠参加那个晚会是c位呢，你呢，节目都被筛掉了。” …… 丁默的眼底一片阴鹜，努力地制作水晶糕，他一定要赢，他肯定要把简楠比下去，他要证明自己才是最优秀的！ 另一边。 简楠把菜炒好了，烤鹅也拿出来了，烤好的鹅表面金黄，油光包裹着皮，看起来清脆可口，香气丝丝入扣，引得人口水直流，他把烤鹅放在案板上，取出了里面的苹果，边道：“好了，我们来摆盘。” 评委席也注意这边： 东方元华对旁边的人道：“来说说他为什么放苹果？” 提起美食，董俊英来了兴趣：“当配菜用。” “不止。”东方元华看向厉川，有意考考：“厉老师觉得呢？” 厉川姿态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裁剪得体的西装勾勒出劲瘦的腰肢，男人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椅上轻点，他沉吟片刻，开口：“解腻？” 东方元华露出满意笑容：“厉老师是有研究的。” 厉川倒是不卑不亢，不和老艺术家居功：“连蒙带猜而已。” 他们说话的功夫，参赛者们的作品基本上都完成了，所有人都在台上站好，作品们由工作人员送到评委手中。 第一个被送来的，就是简楠的作品。 烤鹅的身子被简楠巧妙地摆盘，成了一颗树的形状，鸭肠被点缀成树叶，乍一看，倒是真的好玩。 厉川撩起眼皮看简楠：“作品名？” 简楠别的不怕，被厉川一看就头皮发麻，他乖巧道：“肠鹅奔月。” …… 现场有一刻的寂静。 半响。 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了笑意。 弹幕更是要笑疯了: “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 “好一个嫦娥奔月，赢了真的赢了，还真的跟月有关。” “哈哈哈，简楠你是魔鬼还是秀儿。” 几个评委尝了一下这道菜的味道，意外的不错，家常菜能做到唇齿留香，油而不腻，可见是有功底在的，加上寓意也不错，可以说是比较优质的作品。 评委心中都有数，虽然还没打分，但各自心里已经有了评价。 下一个上来的就是丁默的水晶糕。 水晶糕被端上来的时候，简楠侧目看了一眼丁默，丁默有些心虚地别开眼，但下一秒又坚定了。 东方元华看到水晶糕的时候眼底闪过惊喜：“这是哪个选手的？” 丁默向前一步。 “好，不错啊。” 东方元华对中国古典美食很有研究，自然也看出来这个水晶糕别出心裁。 月牙状的水晶糕里面加了桂花糖，近乎透明的奶黄色糕点里是细碎如繁星般漂亮的桂花糖，糖糕点得恰到好处，隐隐形成了一个可爱的兔子模样。 董俊英尝了一口，毫不留情：“甜度还需要再把握。” 他不是来做节目的，也不用给谁面子，不好吃，有缺点，该说就说，没的商量。 弹幕里丁默的粉开始挽尊： “糕点制作本来就很难，丁默的水晶糕是真的美！” “心思好巧，看起来就有食欲。” “都像简楠那样家常菜有什么用！” 丁默很谦卑地说：“我对古典文化很重视，平日里也喜欢研究，这是第一次尝试，有不足之处还望老师指正。” 东方元华点点头：“年轻人不骄不躁，不错。” 虽然功底差了点，但心思和大胆的创造却是闪光点，两位老师都很满意，接下来就看厉川的评价了。 东方元华看向厉川：“厉老师尝尝。” 厉川拿起了勺子，他的手指节分明，动作优雅，明明是评委席，却让人有一种在吃法国大餐的感觉。 浅尝了一口，所有人都不自觉等待着评价。 丁默是最为忐忑的。 勺子放下，蓦地，厉川撩起眼皮，目光却落在了简楠的身上，一个台上，一个台下，四目相对。 厉川的桃花眼里带着笑意，但黑漆漆的，仿佛蕴含着暴风雨一般，让人心里怵得慌。 简楠心虚了，他和丁默关系好，厉川是知道的，他的确有想算计厉川的意思，所以不自觉眼神里带着点求饶。 厉川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那模样仿佛就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