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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延清没有应他,却是走到窗边轻推出一条细缝,看着院子里的仇君玉被人捆走。他一脸的幸灾乐祸,后转头向陶臻道:“你真不管他了?” 陶臻将灯芯拨亮,让暖光铺满一室,他疑惑地问:“我为何要管他?” 慕延清心中大悦,从窗边走到陶臻身侧,用一双有力的手臂紧抱住他,两人就势缠绵一番,以解相思之渴。 唇分时,陶臻喘息难平,依在慕延清怀中道:“这下该说说你的荒唐事了吧。” 慕延清摇头苦笑:“我这也是关心则乱,怕你被这山上的流氓给抢走了。” 陶臻轻轻挣开慕延清的怀抱,笑着道:“哪有这么多流氓会抢我?” 慕延清心中暗忖:眼下不就有一个么? 嘴上却道:“这也不怪我啊,谁让这寨里的人说话遮遮掩掩,男女成亲这般顺应天理的事情,怎弄得跟见不得光似的?” 陶臻一叹,将声音又放低了些,说:“唉,此事复杂,也难怪你误会,其实秋娘肚里的孩子,不是赵大哥的……” “嗯?还有这种事?”慕延清惊讶,想着这赵莽心胸竟如此宽广,竟能容得了这等辱名之事。 陶臻心中亦是对赵莽万般钦佩,一介山野莽夫能有如此胸襟,已是常人所不能及,他见慕延清有惑,便向他细说道:“秋娘出身书香门第,赵莽原是他家中护院,两人情意相投,私定终身,但却被家中长辈发现。之后赵莽被逐,与一帮兄弟在璧山上自立门户,秋娘却被许配给城中大户。赵莽虽然爱慕秋娘,但也不愿秋娘同他在这山中受苦,他本以为秋娘能在夫家安度一生,却哪知二人过往被不怀好意之人抖给夫家,让其怀疑秋娘不忠,连腹中的孩子也一并遭到了质疑。” 慕延清听到这里,心中就已猜到大半,道:“那夫家势必要休掉秋娘,以正门风吧?” 陶臻点头道:“对,而秋娘回到娘家,娘家人也觉颜面受辱,找来大夫配制堕/胎药,想让秋娘打掉腹中的孩子。” 慕延清道:“那不正好?打掉这累赘,与赵莽双宿双飞,皆大欢喜。” 陶臻从医多年,深知这堕/胎药对女儿家的伤害,他瞥了一眼慕延清,又道:“秋娘自小体弱,这一碗堕/胎药下去,恐就一尸两命,我想赵莽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将秋娘救上山之后,也不愿她打掉腹中的孩子。” 慕延清听完其中详情,不由敬佩赵莽胸有担当,不拘小节,是条顶天立地的好汉。后又想着或许能让常顺常平前来笼络,让赵莽为他犀山阁所用。 陶臻见慕延清望着摇曳的灯火出神,轻声问他:“在想什么?” 慕延清回神,却猛地将陶臻打横抱起,吹熄灯火,同他一起睡上床榻,用温暖的被褥裹住两人交缠的身体。 “我在想,我若是赵莽,无论条件再艰辛,也不会将心爱之人拱手让人。” 慕延清在陶臻耳边缓声低语,陶臻知道他在暗喻什么,浅浅一笑,又将身体朝慕延清靠近了些。 慕延清搂住陶臻,用头枕着他的肩,双手在他腰间细细摩挲。窗外风语蝉鸣,屋内却格外安静,慕延清沉默半晌,疼惜地吻了吻陶臻的颈项,柔声道:“小臻,这一路你几番受苦全因我的疏忽,先不说那仇君玉,连闻昭也……我这次回去,定饶不了他!” “你不能怨他。”慕延清的心思陶臻自然明白,但他却道:“闻昭虽要害我,但他对你却是忠心耿耿,他的职责是守护犀山阁,守护你,而你三番两次为我出生入死,不顾大局,在他眼中,我就是祸根。” 陶臻当夜被带至璧山,闻昭将他扔下马,临走时未说一句,只是用极其厌恶与憎恨的目光望了他一眼。那一束目光刺入陶臻心头,仿佛刺穿他的心脏,陶臻那时才深切地感受到,闻昭对自己的恨意有多深。 陶臻替闻昭求情并非心慈,而是想到慕行已死,慕延清身边再缺不得人手。闻昭这般忠心耿耿,祖上又于犀山阁有恩,慕延清若对闻昭严厉惩处,便会寒了阁中人的心。 “什么祸根?!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闻昭岂会不知,你若因此而丧命,我……”慕延清一股怒火窜上心头,却又不知如何将话说下去,陶臻温柔地拉过他的手攥在掌心,安抚道:“可你越是这样,闻昭越恨我……好了好了,我现在安然无事,你若实在气不过,回去小惩他一番便是。” “小臻!” 慕延清还要辩,陶臻却岔开话问他: “对了,你之前救我时,是不是中毒了?现在毒可解了?” 陶臻说着便为慕延清切脉,见他脉象平顺,强劲有力才放了心。慕延清又再次搂住陶臻,将他带入怀中道:“寇言真给我下了白龙香。” 陶臻一惊:“白龙香?此毒若遇上药引毒性甚猛,是谁给你解的毒?” 慕延清不情不愿地道:“仇君玉。” “他……” 陶臻一怔,未料到仇君玉会为慕延清解毒,这白龙香本是无药可解,中毒之人往往都是死路一条。但仇君玉却不知用什么办法救了慕延清性命,而这对自己来说,是大恩一件。 慕延清就知陶臻心软,经这一事,或许会对仇君玉另眼相看。这般想来他心中难免不是滋味,又将陶臻搂紧一些,闷声道:“那小子愿意救我,无非是想在你这里捞点好处,他将你掳来滇城,又那般待你,我绝不会因他救我一命就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