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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顺利走出迷谷,前方是一处平坦的山坳。仇君玉担心陶臻体力不支,便让他坐下歇息,而陶臻却一口拒绝,抬头看了看天色,道: “山中夜凉,还是尽快找一处山洞避寒吧。” 仇君玉点头,却又道:“我看你有些累了,我背你吧。” 靠着山壁的陶臻直起身,婉拒过仇君玉的好意,一步一缓地朝着远处走去。仇君玉知他固执,也只好紧随上去,用手轻轻搀扶着陶臻,与他一道前行。 夜幕来临时,两人终是寻到一处供以栖身的山洞。仇君玉扶着陶臻靠在角落里,在洞外找来枯枝树叶,借助从慕行身上探来的打火石燃起火堆。 仇君玉衣衫湿透,又混着粘稠的热汗,他难受得紧,便站在火堆旁,将身上衣衫尽数除去,在陶臻面前脱得赤条条。 而后又转头向陶臻道:“快脱衣服啊。” 陶臻见仇君玉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脱得一丝/不挂,面上倒有些窘迫。他不自然地转过头,犹犹豫豫地除下衣衫,最后还是留了里衣在身,不愿再脱。 仇君玉走近打趣他:“怎的?害羞啊?是脸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说罢便动手去扯陶臻的贴身衣物,两人拉扯间,又将陶臻肩上伤口牵动,使他吃痛地蹙起眉头,额上渗出冷汗。 仇君玉急忙停手,顷身去探查陶臻的伤口。伤处虽已止血,但若延迟用药,日后恐留隐患。他便道:“明日我去附近找找草药,你这伤口若不及时处理,这条手臂日后便废了。” 陶臻点头,却仍是护住身上最后一层衣裳,仇君玉有些不耐道:“你身上有伤能不能乖乖听话,再不脱我就动手撕了啊!” 陶臻也知仇君玉是一番好意,无奈之下,只好依言脱下上衣放在他手中,但身下薄裤却是最后底线,死不也松动。 仇君玉用树枝搭起衣架,将两人的衣物挂在火上烘烤。不消片刻,他的里衣便被烘干,但他却不急着穿上,随手拿下,抛给陶臻。 “你先穿着,别着凉了。” 陶臻将仇君玉的里衣盖在身上,正想与他道谢,抬头却见他光溜溜烤火的模样着实滑稽,又低头哑然失笑。 “笑什么笑?没见过啊。” 仇君玉见陶臻莫名笑话他,面上犯窘,扯下一件干燥的衣服盖在自己双腿之间,心道:难道是笑话我的小兄弟太小了? 不至于吧。 我看慕延清也大不到哪里去啊? 陶臻见仇君玉这举动, 便知他误会了,又忙解释:“我没有,我不是说……” 话到一半又忽然住口,却又将此事越描越黑。仇君玉转头看向陶臻,见他面露尴尬,脸颊微红,心惊道: 难道真的是嫌弃这个? 仇君玉心中不快,思量着等会儿让陶臻好好见识见识自己的大家伙,却忽而听陶臻正色道:“君玉,你可从慕行身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陶臻刻意岔开话题,仇君玉也只好顺着他的话道:“有。” 而后仇君玉起身,在半干的衣物中摸索一阵,从其间摸出一物,抛向陶臻。陶臻抬手接住,摊开掌心一看,却发现是一枚寻常的翠玉耳环。 “在慕行手中发现的。” 陶臻蹙眉道:“怎会是女人?” 仇君玉也甚为不解:“也许他还有同伙?” “还有一事也颇为蹊跷。”陶臻又说。“若他是寇言真的人,理应不会下手杀我,但除他之外,还会有谁在乎我的下落,想取我性命?” 仇君玉顿时也沉默了,他凝神深思,却突然道:“我知道了。” “谁?” “慕延清!”仇君玉一拍大腿,言之凿凿。 “定是慕延清在外有了新欢!不要你了!才雇了杀手来杀你!想不到他如此残忍,连慕行都要杀害,真是禽兽不如!丧心病狂!” 仇君玉煞有其事,越说越起劲,而陶臻却冷冰冰地打断他。 “够了,没个正经。” 仇君玉本是想找个由头损慕延清一番,但见陶臻面有不豫,只好作罢。他坐在火堆旁,无聊地用树枝搅弄篝火,冷不丁又道:“陶哥哥,如果哪天慕延清不要你了,你就跟我呗。” 陶臻沉默不言,偏过头去。 仇君玉又道:“喂,裤子脱下来烤烤吧,别把老二给冻坏了。” 陶臻无动于衷,任他胡言调侃也不为所动,最后索性闭目养神,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山风呼啸,挟来黑云掩皎月,施展广袖散星河。 一阵风贯入洞口,红旺的篝火被煽得东倒西歪。仇君玉又朝里填了几根柴火,随手取下烘干的温暖衣袍裹住身体。 陶臻靠着山壁已然睡着,飘摇的火光映着他的清俊面容,投上明明灭灭的溟濛阴影,无端勾起旁人的绮思遐想。 仇君玉托腮望着陶臻,天人交战数回却仍是不肯睡。今日忽临生死关头,令他更觉眼前人可贵,只可惜佳人心有所属,着实教人黯然神伤。他长叹一声,揉揉红肿的肩头,终是挨不住困倦,找了一处空地和衣而睡。 夤夜时分,篝火缓缓燃尽,一阵浓郁的甜腻花香猛然冲入仇君玉深沉的梦境,让他的意识瞬然惊醒。半梦半醒间,仇君玉听见衣衫窸窣的声响和陶臻微不可闻的痛吟声。 仇君玉猛然坐起,转头见陶臻披着一件单衣向着昏暗的洞穴内摸索着,随即蹙眉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