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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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甜点，她没什么心思吃，只等着对面的男人用餐完毕。餐厅内其余的客人离的远，这样的餐厅自然不会有大声喧哗的客人，播放的曲子听久了也无法填空没有对话的餐桌，美好的佳肴也留不住她的心思，眼前的人更无法绑住她想逃离的念头。狭小的餐桌不再有其余声响，隐约听见眼前人的呼吸声她都觉得不舒坦，这声音像是会自行调整音量，盘踞她不安的心，在餐桌下的手指无章法地相互揉捏。

    赵广宇并没有忽略到她摆在脸上的无奈，眼神无所适从的张望，一下看着水杯、一下看着附近的服务员，偶而扫到自己这处，像是在等自己用完餐，赵广宇就越是吃的慢条斯理，继续观赏她不合自己亲近的态度及行径。

    终于等到他起身要走，林霏也迅速起身拎起包跟在后头，踏出餐厅门口时他也没有停留，可能在她来之前早就买单，服务员对他亲切的态度也不像是第一次来用餐。林霏都留意着，这家餐厅、这些服务员的眼神，自己不知道是第几个跟在他后头的女人，赵广宇也许是这家店的熟客也可能都带那些女孩子来这里用餐，点着他自己喜欢的菜色然后就买单，最后再带这些女孩子离开，流畅的动作没有一丝停留，更没有所谓的生疏。

    越是这样想，越是不明白他对自己有何可执着。

    踏入电梯时，赵广宇自然地按了地下停车的楼层。林霏自觉不对，向前想按一楼却被阻止，赵广宇在她身侧，非常顺手的就抓住她的手腕。

    “我送你。”

    这是今晚以来他们靠得最近的一次，方才在餐桌上都没这样靠近，她向前要按楼层时，微卷的长发拂过他的脸，清浅的柑橘香气飘出一丝青柠，怡人舒适。

    他有些贪恋这清新的香水味，在她身上格外适合，干净的没有杂质，连她回过头的时候，那眼神也是灵动的，即使有些怒气。

    赵广宇身高比她高上许多，即使穿了高跟也要抬头看他，这空间没其他人，但他的声音却听起来更低，故意要让她听得清楚。

    “赵先生要送我去哪？”她隐忍许久，心跳有些急，现下只有两人不怕被人听见看见，鼓起了勇气直说。

    “自然是送你回家，我没那么心急。”赵广宇笑得坦荡，他将她拉过来面前，自己靠坐在电梯内的扶把上，拉起她另只手，“不好奇我为什么选你？”

    林霏对视着他的双眼，野心勃勃，他似有十足把握，一切都会在他设想的范围里实现，她不急把手收回，反而让他这样抓着，嘴角扬起一些弧度。

    “只是工作，没什么可好奇的。”

    他轻轻一叹，像是有些失落，低下头看着她的手念道。

    “我还以为霏霏和我是一样人，重意义不重结果。”他的目光锁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镯，玫瑰金确实很衬她的肤色，“我可是真正欣赏你的人??。”

    林霏没有回应他的话，侧过头看到电梯已经来到低楼层，计算着什么。

    “送你这手镯的人能懂吗？”他意有所指，手碰上那透着真金色泽的饰品，细致、精巧，他一眼就能辨别这不是林霏消费得起的东西。

    面对林霏，他是有备而来的，可惜她从未发觉。

    她没想到赵广宇会看见她的手镯，一下的分神，像是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她立即的收回了手，不想再让他碰触到，背后的电梯门也恰巧打开。

    “赵先生谢谢您的晚餐。”她拉紧了包包的背带，抓紧的时间转身离去，和要踏进电梯的人擦肩撞上。

    她的身影就消失在紧闭的电梯门，徒留一抹青柠气息，连给他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不禁嘲笑一声，引起同在电梯里的人注视。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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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霏走得有些急，步伐迈不开走不快，今天穿的裙太窄，但又怕赵广宇会追来，想快点走到公车站搭上车，越是心急就越走不快，还险些跌倒。

    “这鞋真碍事！”她气得跺脚，又不敢脱鞋光着脚走路，停顿一下又继续往公车站走。

    今晚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多心，赵广宇眼神一直飘到她的手镯，直到刚才他真的说出口，才明白自己没多想。赵广宇看出来这是别人送的，也可能知道是谁送的，她其实并不介意，但心慌的不明白，即使是别人送的又如何呢？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

    走到公车站坐下，脑袋胡思乱想一番后，她才发觉天气真的凉，冬天就在眼前，而她现在才意识到，只穿着薄长袖即使刚刚走得急，缓下来时也是冷的，她搓搓手臂，查着公车资讯。

    “还要二十多分??。”

    她继续搓着，妄想让温暖多停留一刻，原本并拢的腿原地踏着，想要驱走一点寒冷，今天太大意穿的少，想到接下来的工作排得没有空隙，在稀少的时间面前，生病也是种奢侈。

    一辆辆车呼啸而过，都不是自己能搭的那辆，虽然不算晚，但周末的晚上公车不比平常，班距长、车辆少，等的她都有些疲惫，刚才喝点酒，酒精作乱让她有闭眼休息的念想。

    脑子混沌不清朗，夜晚的视线昏暗，眼神都不清晰了，连一辆车停在她眼前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车窗摇下，那人叫住她。

    “姐姐？怎么在这？”

    她歪着头往车里一看，瞬间的陌生却又熟悉的异样心情在夜里萌发，她先是一怔，后扬起笑容，是许久不见的他。

    “苏洵正！”

    直到上车后，她才想起这陌生的感觉从何而来，这段时间没有联系的理由就是为的那天聚餐他诡异的举动和那些未回覆的简讯。想起时，才有些后悔上车，余光偷瞄苏洵正的神色，心想着那天及后来那些字句，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苏洵正伸手调了空调，让温度上升一些，他看见她双手摩擦着，也不知道在室外站了多久，脸色都有些白。

    “对不起??我还没回讯息。”林霏不好意思的声音都小了起来，一直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他，眼下是不能不提这件事，人都在他的车上总不能装傻。

    他专心开着车，眼光往一侧看一眼，很快又回到了正轨，仿佛只是看见一株不起眼的小花，对她说的事毫不在意。

    “没事，是我比较抱歉，姐姐不放心上，我也比较轻松。”

    他一惯的爽朗，比车上呼出的暖气更扎实，他说得像是真的无所谓，但是林霏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撒谎呢？那些讯息她都是看过的，那突然的感情她想装作没看见也难，以为不回覆便当做不知，也都是借口，林霏怀着歉意笑的苦涩，但看到他的侧脸扬着笑容，夜晚都失去了深沉的滋味，仿佛那天醉酒的他只是失误。

    “你没有回覆，我就知道意思，你不用多说，我也能明白。”

    她沉默着，看着窗外，他的话语比夜间的路灯还清晰，没有阳光也不曾糊涂，他有的是自己缺少的那份果敢，和勇气。

    车内温度暖的她不再寒冷，她想起在剧组时，苏洵正护过自己几次，许是莽撞、许是正义感使然，也有可能是出于私心，她从没有仔细想过，平白无故地收着别人对自己的好，有些愧疚。

    连没回的讯息，都要他帮自己找台阶，这份体贴，她看着都难受。

    “姐姐今天这么漂亮是去工作？”发现她许久不说话，又看向她一眼，并不像是她平时的穿着。

    他记忆中的她，是个只喜欢穿宽松衣物、牛仔裤和球鞋的女孩，这身装扮确实不像是随便出来晃晃的样子。

    “恩，和之后代言厂商吃饭。”

    苏洵正点点头，发觉她话少，他也没再问，脑里突然闪现杨童讲过的那些话，有些懊悔自己问出口，一路沉默的依循着她所指示的方向继续前行，送她回家。

    “今天谢谢你。”下车前，林霏是今晚第二次主动和他说话。

    苏洵正笑的温暖，静静看着她并没有收下这过于生分的答谢，心里认为她根本不用谢，是他自己主动想要送她，而他想要的也不是她的感谢。

    “那我走啦。”见他没有回应生出几分尴尬，林霏再确认的与他对视几秒后，便打开车门。

    “姐姐。”在她踏出车之前，他喊住了她，“你之前说没有男朋友吧？”

    他的问题来的不是时候，一时间她脸上只有疑问，并没有真正反应出适当的回应。而她的神色苏洵正也看见了，勾起嘴角，灿烂一笑。

    “没事，之后宣传期要常碰面的，姐姐，多多指教。”他的眼眸清澈，在夜里通透的像最闪耀的宝石，“姐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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