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荒芜
同样的，叶飞宇手上也拿出了一堆。 看来，两兄弟都想到一起去了。 叶飞宇凭借着记忆，走在前面无声的带路，把叶知秋径直带到了叶氏宗祠。 放眼望去，这里摆着上百号的牌位，而两旁数不尽的烛火，居然也还亮着。 叶知秋怔怔的问道：“这是……” “是长明灯。”叶飞宇苦涩道：“以灵气作为火种，生生不息。” 闻言，叶知秋忍不住探了探，还真是灵气。 与此同时，叶知秋还发现，这里的灵气十分充沛，比外界的任何地方都要充沛，就连清平市郊区的那两个灵矿，也远比不上这里。 虽然很想问问，但是看着叶飞宇悲恸的神情，叶知秋也只能先按捺下去。 倒也不是叶知秋无情，实在是…… 对叶家没有分毫的记忆。 在这种情况下，叶知秋根本就没有办法产生过多的情感，他只是单纯的知道，这是他家。 什么家人、归属感，甚至是仇恨，远比不上叶飞宇现下的感触。 从某种方面来说，叶知秋是幸福的。 叶飞宇在原地跪了很久，他呆呆的看着线香燃起的青烟，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 曾几何时，叶家是那么的繁盛，门庭若市、熙来攘往，每一天都有无数的人登门拜访，或禀告庶务，或求人办事，更甚者，还有上门来自荐，只求加入叶家，成为叶家的门童也心满意足。 毫不夸张的说，比现在的归园有过之而无不及。 往日历历在目，即便恨不能沉浸其中，叶飞宇的心神，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线香的檀香味拉了回来。 现在的叶家，就是一片荒芜。 叶飞宇脖子上青筋凸显，他抿了抿唇，强自忍着，没有让眼泪从通红的眼睛里流出来。 “叶氏后人叶飞宇，在此向叶氏祖先请罪……”叶飞宇哽咽道：“孩儿不孝，来得太迟，今后……” “哥。”叶知秋叹道：“逝者已去，你……” “你懂什么！？”叶飞宇怒瞪着叶知秋。 叶知秋低下了头，这还是叶飞宇第一次凶他。 叶飞宇似乎也有几分悔意，顿了许久，叹道：“你我身为叶家子孙，体内流淌的是叶氏血脉，若非叶氏族人天生的天赋，你能成长到今天的地步？” 听到这话，叶知秋实在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他的成长历程，决定了他的个性。 “罢了。”叶飞宇无奈道：“我明白，叶家的仇恨，不能强加给你，从一开始，早在我和师父商议要找出离火圣露给你的时候，我就决定，不让你背负这些。可是你的成长速度，超乎了我和师父的预料……” 说到这里，叶飞宇有些说不下去了。 叶知秋却懂，离火圣露那东西，叶飞宇当初也是可以喝下去的。 可是，叶飞宇和李成仙却选择了叶知秋。 可以想象，叶飞宇和李成仙是希望，叶知秋能够走上炼丹师这条道路。 然而万万没想到，叶知秋会在中途掺和进陈家的事件里…… 自此，事态的发展就彻底失控了。 “知秋。”叶飞宇忽然正色道。 叶知秋看向叶飞宇的眼睛，示意自己正在听。 “你没能看到叶家当年发生的事情，并非遗憾，而是福分。”叶飞宇苦笑道：“自小，我就羡慕你。” “哥……” “你心里不用有负担，你只需要知道，你是叶家的孩子就够了。至于仇恨……我知道你的性子，让你抽身而去，恐怕也是做不到的，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俩就一起扛吧。” “那是当然。”叶知秋真诚道：“哥，我们是亲兄弟，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是应该一起扛的。” 实不相瞒，叶知秋很庆幸自己还有个哥哥。 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情况，叶知秋都会觉得心里有个依靠。 听到叶知秋的话，叶飞宇仿佛找回了一些力气，在他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之后，叶飞宇便带着叶知秋虔诚的给祖先磕头上香，起身之后，不忘亲手把牌位上面的灰尘扫落。 静逸的叶氏宗祠，只余下叶飞宇和叶知秋两兄弟的呼吸声，以及香纸缓缓燃烧的声音…… “出去看看吧。”叶飞宇无力道：“总该送他们一程。” 看着叶飞宇的模样，叶知秋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声的跟在叶飞宇的身侧。 从小到大，叶知秋倒也不是没有看过叶飞宇颓然的样子。 还记得以前，叶飞宇偶尔会忽然变得很沉默，尤其是在叶知秋还小的时候，经常一愣就是好几天，不管叶知秋怎么闹腾，叶飞宇都不会搭理。 而李成仙看了也只是叹气，连问都不问。 有几次，叶飞宇还抱着叶知秋嚎啕大哭，而叶知秋什么都不懂，只以为叶飞宇是在师父李成仙那里受了什么委屈…… 现在想想，当年同样年幼的叶飞宇，心里是承载了太多。 难怪了，会把他养成一副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性格。 “看！”叶飞宇忽然低呼一声。 叶知秋立即转头，却见院子里的那些白骨，毫无预兆的开始羽化成灰…… “怎么会这样！？” 看到这一幕，叶知秋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和叶飞宇回到这里，破坏了某种物质，才会导致这种现象。 可是与此同时，另外的一些尸骨却毫无变化。 余光瞟到叶飞宇似乎是弯下了腰。 叶知秋甚至都不用偏过视线，就能体会到叶飞宇此刻难以言喻的痛苦…… 不止是这里，整个叶家大宅，任何一间屋子里，都有尸骨正在化为灰烬，从而缓缓升向高空。 远超百具！ 叶知秋心里忽然被一阵沉闷填满，近乎喘不过气来…… …… 就这样，叶知秋静默无言的陪伴着叶飞宇，从深夜站到了天明。 至于那些尸骨，叶知秋大概也猜到了，羽化了的，都是叶氏族人。 可能是因为看到叶家后人归来，所以放心去了吧，才会突兀的出现这样的异象。 至于那些没有动静的尸骨，应该都是外侵者，看他们的服饰和兵器，也和叶家人有着很大的区别。 叶飞宇的眼眶红肿，痛心道：“叶家之仇，不得不报！” 叶知秋的呼吸略有些粗重，这样的深仇大恨，当然要报！ 灭门之恨，必当讨回！ “就现在！”叶飞宇紧捏着拳头，紧接着飞身冲到了院子里，一脚踹飞了一具尸骨，咬牙道：“这是司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