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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亚……?”尼奥的脸色也变了。 贝利亚·博纳塞拉,弗林特的母亲,同样也是家族最强的猎人,近年来的行踪一直飘忽不定,但至少每隔一段时间都有联络,贝利亚一直在不停寻找根绝受难体质诅咒的方法,几乎踏遍整个密督因,甚至还想借由探求天使的踪迹以得到治愈之法,可遗憾的是她没能找到。 家族成员偶有因为深入某些没有联络点的地方执行任务而多日不曾联络的情况出现,但三个月不主动联系已是极限,这只能说明有数的几种情况,对方已经身故,或者陷入了非常巨大的麻烦和未知之中。 “她出事了吗。”尼奥皱着眉头,从埃德蒙手里接过鹰信,一目十行地读完,“她最后发出联络的地方……万连?伊斯特的首府。” 埃德蒙并未做出评价,“您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该立刻赶往万连。” 埃德蒙抬眸,“长姐是博纳塞拉中最优秀的,古往今来,未曾有人能胜过现在的她。” 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生物——血族始祖,曾在几日前或者更早之前聚集在他们现在所在的帕托,这就代表不该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贝利亚的生命。像奥托克那样的漏网之鱼能出现一个不代表会出现第二个,因为他是唯一没有被博纳塞拉确认遗体的血族始祖,那么杳无音信的贝利亚会因为何种存在下落不明,乃至连跟家族的定期联络都中断了呢。 尼奥从埃德蒙的语气里听出另外一种意思,他眯起眼睛,问道:“你竟然怀疑自己的姐姐是故意不跟家族联络吗。” “自从长姐擅自决定生下魔女之子的孩子后,她许多行为都变得非常奇怪。为什么只寄送信件从来不回古曼韦尔?这里有流着跟她相同血液的血亲。” “你想说什么。贝利亚虽然不曾回来,但她也没去找那个魔女之子。”尼奥目光锐利,“你还有长老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派人暗中监视她的动向,事实也证明,她不曾背叛。” “也许,是她终于搜集到可以背叛的筹码了呢?” 尼奥走近一步,把手按在埃德蒙的肩膀上,压低了声音,“你想说什么,埃德蒙,你觉得贝利亚是会逃避自己责任的人吗?”金发猎人嘲讽道:“躲藏躲不了一辈子,谁能逃过博纳塞拉的天罗地网,更何况,我们都被这片土地束缚,根本无法离开密督因。” “天使既要我们虔诚,又降下诅咒令我们无法逃避牧羊犬的命运。可是祖父大人就能想明白,为什么明明最爱她的是我们这些家人,她却依然抛下我们独自行动吗。” “想不明白,但这不是你怀疑她的理由。”尼奥把鹰信塞回埃德蒙的上衣口袋,不由分说地道:“我这就去万连,带着弗林特一起。” “您不能带走弗林特。” “怎么,你还怕贝利亚顺便拐跑自己儿子吗。” “弗林特与圣咏的适应性无与伦比,家族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冒险。” 尼奥打量着看上去已经下定决心的埃德蒙,“恶魔之口完全不成威胁,恶魔之眼已经逃不过在灰堡度过余生的命运,恶魔之心虽然拒绝灰堡协定,但也曾发誓绝不破坏密督因的和平。强大的敌人在何处?埃德蒙,圣咏给人带来的负担前所未有,弗林特是时候从这个枷锁中解放了。” “远远不是如此,祖父大人,您太乐观了。”埃德蒙挑起嘴角,但这绝对算不上一个柔和的表情,“只要吸血鬼还未除尽,魔女之子还随时有可能帮衬吸血鬼颠覆此地的和平,我们的脚步就永远不能停下。我们不能停止,必须尽快完成圣咏,杀死所有始祖,让密督因归于……人类的掌控之中才行。”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尼奥干脆地转身离去,“别忘了,血脉可是很神奇的东西,你想找到贝利亚,说不定必须要弗林特才行。” 旅馆的小屋里,何塞抱着席尔瓦坐在床上,眼睛扫过弗林特手里的信,又歪头看了眼墙上挂钟,发现弗林特已经盯着那封信一刻钟的时间了。 信是从席尔瓦带来的,虽然被糊了一身炭粉,但经过何塞一阵悉心安抚,席尔瓦已经不跟他一般见识,还把他当成鸟架一般窝在何塞怀里,即使依然是屁股对着他,眼神也不像开始那么嫌弃了。 弗林特此刻的表情是困惑、凝重还有茫然的集合体,这丝毫没有折损他俊美的容貌,却跟平时的神色大不相同。他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又把信纸上短短的文字看了一遍,翻来覆去,直到何塞实在忍耐不住,悄悄问:“是谁的信?” “贝利亚夫人。” “贝利亚夫人?”何塞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那不是你母亲吗。” “嗯。席尔瓦是她小时候送给我的鹰,她自然知道召唤它的方法。” 何塞的重点显然不在此处,“你对母亲的称谓也太奇怪了,她……你们感情不好吗。” 若是从前的何塞,他会认为刨根问底打听别人的家事很不礼貌,但弗林特现在不是“别人”,所以,他不准备让博纳塞拉家族继续荼毒弗林特错误的家庭观念,即使他暂时还不知道他跟自己的母亲曾发生过什么。 “我没有跟她见过几次面。” 家族之中的远近亲疏关系十分淡薄,任务期间即使有血缘关系的同僚也不会以亲人相称,因为大家都是猎杀吸血鬼的兵器,亲情也许会阻碍判断。贝利亚夫人这个称呼族人们都会这么叫,弗林特没有身为人子的实感,他心想,贝利亚·博纳塞拉也许同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