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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常盛来说,张寡妇这样能不畏流言按照自己的喜好生活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自己快活,管别人说什么? “大伯!” 常盛刚走到张寡妇家篱笆外,就被一道童音叫住了。 “哇!这大鸟的毛真漂亮!”头上扎着两个发髻长得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笑嘻嘻地跑到常盛面前,双眼发亮地盯着他手里的野鸡,“大伯你这是要送给我们的?快给我看看!” 还没等常盛回话,小男孩就伸手去抢野鸡。 常盛微微皱眉,手一抬,避开了。 小男孩不高兴地瘪嘴:“给我摸摸又怎样?” “这不是给你们家的。”常盛声音淡漠。这小男孩是常武的大儿子,叫常勇,今年七岁,十分调皮捣蛋且爱说谎。原主还在的时候,没少被这熊孩子坑。诸如明明就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玩,不小心摔断了腿,恰好被原主发现背他去医治的。结果回到家,怕被家人责备,这熊孩子居然诬陷是原主带他出去玩才弄伤的,害得原主被李春花打骂一顿不说,还受了常武两口子好几天的冷眼。原主心善又心软,没把这事放心上,可熊孩子得寸进尺老是甩锅给他。他之所以穿过来,还是拜这熊孩子所赐——原主摔到头就是被这熊孩子推的! 小男孩睁大眼,根本就不相信:“不是给我们家的,那你还能给谁?” 常盛不想搭理他,可又不想他一直追着问,便道:“我要送人的。” “不行!”小男孩气鼓鼓地瞪他,“你有好东西不给我们家而要给别人?你还想不想我给你送终了?” 常盛眸色一沉:“什么送终?” 小男孩插着腰,趾高气扬地道:“你没媳妇孩子,我是你大侄子,你不对我好点,等你死了,我可不给你送终!” 常盛心里冷笑,这话绝对不是一个七岁孩子能想得出来的,肯定有人在他面前说过这样的话,而说话的那个人不用说肯定是李春花。 “把大鸟给我!”看常盛不出声,小男孩还以为常盛被他震慑到了,傲慢地伸出手示意常盛把野鸡给他。 常盛直接越过他往张婶子家门口走去。小男孩一愣,快步走上去,怒道:“喂,你听到没有?快把大鸟给我!不然我就告诉阿奶你欺负我!” 常盛停下脚步,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声道:“回你家,别再跟着我。” 男人的眼眸黑沉沉的,目光冷厉如刀。小男孩从没被这个敦厚老实的大伯用这样恐怖的眼神看过,一时被吓住了。 常盛不再管他,敲了敲张婶子家的门。 “谁呀?来啦!”张寡妇打开门一看,见是常盛,十分意外。“常盛?吃过了吗?” “吃了。”常盛也不进屋,直接把野鸡递过去。“婶子,这鸡给你。” “这……你上山了?”张寡妇看了眼那野鸡,皱眉问。 常盛点点头,张寡妇面色含忧:“婶子这还有些钱,你日子过不下去,婶子先借你,你犯不着为了这二两肉去冒险!” 常盛温声道:“婶子不用担心,我日子过得挺好的,只是偶尔上山打些野鸡兔子打打牙祭。就在外头,没往深山里跑。”原主少时被李春花苛待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很多时候都是张婶子偷偷把人带回家给原主饭吃和衣服穿。后来这事被李春花知道了,这女人居然当着全村人的面唾骂张婶子,说张婶子生不了儿子就妄想拐骗别人家的儿子,把张婶子弄得十分难堪。后来张婶子再叫原主去家里吃饭都被原主婉拒了,可张婶子的恩情原主一直记在心里。 张寡妇松了一口气:“你有分寸就好,婶子年纪大了,牙口不好,这鸡你拿去县里卖了吧。” “这鸡死了不值钱,婶子你不吃就给燕姐儿补身子吧。”燕姐儿就是张寡妇的女儿,上个月刚生了个儿子。 张寡妇连忙推拒:“这怎么好意……” 她话还没说完,就瞧见常盛胸前的衣裳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由愣住。 忽然一只毛团子钻了出来! 张寡妇吓了一跳! 毛团子转过身来,黑亮的大眼睛对上张婶子惊讶的眼。 “兔……兔子?”张寡妇哭笑不得。 白图图动了动小耳朵,小爪子紧紧扒着常盛的衣襟,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那黑黝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鼻头粉嫩嫩的,三瓣的小嘴儿不点而朱,可爱极了! 刚才听到常盛和一个小孩子说话的时候他就想出来看看的,但常盛把他按住不让他伸头出来,可把他闷坏了! 这会终于能透透气,白图图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常盛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常盛把小兔子掏出来捧在掌心:“婶子,我过来是想问问这兔子要怎么养活。” 洁白如雪的兔子乖巧地蹲在男人宽大的掌心中,小兔子身子小巧玲珑,小耳朵一翘一翘,黑亮的眼珠子转啊转,看得张寡妇怜心大发。 “这兔子你哪来的?怎生这般讨人喜欢?”张寡妇忍不住赞叹道。这小兔子和她养的小兔崽子不太一样,太过玲珑精致了,身上像是冒着仙气似的。 “在河边捡的。”常盛眼神柔和。 张寡妇了然,心道这小兔子真是好命,竟遇到常盛。众所周知常盛家的猫就是给常盛供着养的,好吃好喝地伺候,养得一身皮毛光亮顺滑。这小兔子到了常盛手里,待遇不会比那大花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