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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协议一签,观止就得随褚言走了,虽说是下个月结婚,但婚礼的筹办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褚言家大业大,方方面面的准备都不轻松,观止也得提前随他回去做准备,包括认识各大亲戚,熟悉结婚时长辈给的产业等,这些都是要花时间去做的。 “唉——”观止把头抵在车窗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因为帝都禁飞的关系,他们刚从空青城做私人飞机来到帝都外,现在正坐车回帝都褚言的本家,观止有种将要闯龙潭虎穴的不安感。 “怎么?还舍不得你师父?”褚言在他旁边坐着,正处理文件,听到他叹气用低沉的声音轻声地问道。 出发的时候,苏论千来送行,结果观止扒着他师父死活不肯放手,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苏论千怎么哄都哄不过来,直到时间不够了,褚言硬拖着他塞进车子里才能正常上路。 走了好远,观止还眼泪汪汪的,虽然没哭出来,但鼻子都红了。褚言看他这么没出息的样子,对于自己定的那个协议深感怀疑,把这么一个小屁孩拉进自己那个关系错综复杂的家里没问题吧? “嗯,”观止低落地应了一声,“我舍不得师父,也舍不得家。”真是,早知道他就在村里找一个得了,哪里过日子不是过,用得着来趟这趟浑水? 观止看着窗外路灯的灯光连成一条金黄的游龙,眼睛黯然,他不仅舍不得苏论千,他还害怕。 前世,他家那个圈子里,他见过许许多多灰姑娘嫁进豪门的故事,但是除了个别极有手腕的,其他灰姑娘们都没什么好下场。 自己有手腕吗?观止叹气,自己那点小心思,也就对宠着自己的师父有用,除了他,谁还吃自己那一套? “言少,您能跟我说说您的家庭吗?”观止无精打采地趴在车窗上,直言不讳地闷声说道,“我有些害怕。” 这种时候,在自己的合作伙伴面前死撑着也不过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观止惯会装腼腆,但脸皮却并不薄,也会审时度势,放下不必要的自尊心。 褚言学着苏论千的样子摸了摸观止的脑袋算是安慰,“我们之间不必用敬语,至于我家——我父亲是褚恺是靖远伯,他嫡出的儿女共五个,大哥褚惜,二哥褚端,三姐褚菀,我,还有小妹褚墨,大哥二哥和三姐是前夫人所生,我母亲是续弦,我和小妹是一母同胞,但现在府里的女主人是蒹夫人,”褚言的眼里露出冷意,“她是父亲前年刚娶的正室夫人,陈部长的女儿,现在还没有孩子。” “家里挺复杂的,你不用多管,也不用和他们处得多好,有个面子情儿就可以了,婚礼完成后我带你回空青城,不用多跟他们接触。” 他们家是贵族家庭,但早已没落,除了有姻亲政府部门混的还不错,他们家族在政府那边并没有什么实权人物,反倒以商业立家,在商业这块混的很不错。正是因为这样,为了寻求庇护,褚家格外注意与皇室,与政府的关系,姻亲基本上都是实权人家,这也是褚言这么快答应观止条件的原因之一,他背后有个位高权重的伊森公爵。 虽然苏论千并不承认,但作为两人朋友的褚言知道,倪牧是用对伴侣的心对褚言的,作为褚言唯一的小徒弟,只要观止支持他,那么,自己要走的路就会容易很多。 乘着回褚府的路上,褚言沉声给观止介绍了他的家庭成员,他的表情冷冷淡淡的,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恶,除了他的妹妹能让他的表情缓和一点,提到其他人都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观止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出发前,苏论千给他科普了一下,观止才知道这个世界的贵族不流行分家,因为要保持家族的产业,以便于传承的关系,一个家族中,族长的继承人会得到绝大部分财产,剩下的孩子们则会被给予很少的一点财产就让他们分出去单过。 可能是因为兄弟姐妹都是竞争对手的关系,褚言看起来和自己的兄弟姐妹都相处得不怎么好。 累了一天,当车子在褚家停下的时候,观止是被褚言叫醒的。 “到了吗?”观止使劲眨了眨睡意朦胧的眼睛,试图把睡意驱逐出脑海,旅行什么的最累人了,尤其身边相伴的还是不怎么熟悉的“未婚夫”,观止几乎绷着神经绷了一整天。 “到了,下来。”褚言体贴帮他打开车门,站在车门前等他下来。 观止一下车,首先便发现脚下是一条长长的绵延到那座华美建筑的路,路是石头拼接的,充满了艺术感。 最让观止震撼的不是这个,当他抬起头,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干练帅大叔朝他露出礼貌的微笑,大叔身后沿路站在两排穿着整齐制服的男仆,在观止刚出来的一瞬间,大叔带着白手套的手贴胸,行了一个鞠躬礼:“言少,言少夫人,欢迎回来。”身后是一群带着白手套的男仆齐刷刷地鞠躬。 观止有些愣,褚言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示意观止挽着他的手,观止呆呆地照做了,然后两人在一排九十度鞠躬的仆人间不快不慢地穿过,往大门走去,管家跟在他们后面。 观止第一次体会到“贵族”这个群体的生活,以前他们家虽然也挺有钱,可是也就是多请几个佣人而已,像这种训练有素的仆人齐刷刷地行礼的场面,也就只有那些幻想的剧目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