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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礼两眼眨也不眨地凝视着那人,那人弯腰拾起一盏莲花灯,稍加思索,便在提笔在灯座上挥写数字。 凌铮眉头紧皱,“王爷,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桥雨冷哼一声,“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能有何误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古人诚不欺我。”桥雨说话时,还打量着自家王爷的脸色,后者嘴唇抿成一条线,眼底明明灭灭,暗潮汹涌。须臾,他道:“回去罢。” “王爷——” 那红衣男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朝他三人看来,眼里浮现出一丝极浅的笑意,凌铮和谢玄礼均是一愣,还未反应过来,那人脸色蓦地一变,脸上一片空白,看不出一丝情绪,一步步朝谢玄礼走去。 凌铮心道不好,一挥手把谢玄礼护在身后,此时不知谁惊叫了一声,人群中一片混乱,一眨眼间沈予风已然消失。凌铮沉声道:“王爷,快走!” 谢玄礼眉头紧皱,“沈予风人呢!” 凌铮无暇回答他,从人群中冒出数名白衣人,提着剑直指谢玄礼。凌铮神色一凛,拔刀迎上。这些白衣人剑法诡异,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凌铮以一敌众,稍显吃力,好在躲在暗处的影卫及时出现,加入战局。谢玄礼站在最后,身旁围着两个影卫,沉着脸注视着这一切。 凌铮与其中一人交手片刻,只觉得那人身法越来越熟悉,像极了那晚在武林盟中的神秘突厥人,不由地出声道:“是你……” 白衣人相貌平淡,令人过目即忘,一双眼睛却诡谲妖异,很是惑人心神。 没想到此人自己送上门来,凌铮手上的招式越发凌厉,只要杀了这人,沈予风的摄魂之术就能解,突厥深入在大楚的一把利器也将彻底折戟。大楚摄政王最信任的手下,无论是武功还是头脑都让人不能小觑,白衣人接招已有几分吃力,却没有退缩,而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眉眼间风情万种,他低低地念出一个字,“杀。”他的声音沙哑温柔,好似在说什么温柔缱绻的情话,带着浓浓的蛊惑。 “不好!”凌铮回头一看——方才消失不见的沈予风又冒了出来,正朝着谢玄礼走去。保护谢玄礼的影卫知道来人的身份,并不阻拦,转眼间他离谢玄礼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凌铮只恨自己没有分身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同时还要分出心应付白衣人的攻势。 “你为何在此处?”谢玄礼问。 沈予风并不言语,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好似猎人注视猎物般的眼神。谢玄礼心中隐隐涌上一阵异样,他很了解沈予风,这人就算真的被他抓/奸,怕也只会狡辩开脱,沉默不言从来不是他的作风。 “予风?”谢玄礼唤道,“沈予风,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沈予风充耳不闻,突然扬手朝谢玄礼袭来,后者这才发现他的手中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直地插向他的胸膛。谢玄礼心头大振,腿上似被绑上了石头,动也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锋利的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猛地闭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谢玄礼睁开眼,那匕首已经刺破他胸前的衣襟,只要再前进一寸,自己非死即伤。握着匕首的人神色茫然,恍如置身在梦中,他愣愣地看着谢玄礼,嘴唇微动,“阿礼……” 谢玄礼只觉得胸口一窒,疼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当日在摄政王府,被自己一箭射成重伤的沈予风,会不会比他更疼? 影卫已意识到事情不对,拔剑赶来,只两招就把沈予风制伏,锋利的匕首被扔在地上。沈予风眼中的情绪变化莫测,双拳紧握,面孔逐渐扭曲起来,像是在极力忍受着什么。 “啊——”沈予风发出一声嘶吼,似极其痛苦,他一把推开压住自己的影卫,夺了那人的剑,毫不留情地朝自己的右手一剑刺去。 “予风!”谢玄礼脸色大变,顾不上危险冲上去前,刚好抱住再也站不稳的沈予风。 沈予风的右手血肉模糊,血流涌注,不过片刻就染红了两人的衣服。 他躺在谢玄礼怀中,眼眸里逐渐恢复了清明,他抬起左右,覆上谢玄礼的脸颊,扯出一个笑容,“还好,我没有伤到你。” 第50章 白衣人有备而来, 又利用沈予风意欲直取谢玄礼性命,好在天机营也不是省油的灯,也知晓王爷此行定然不会顺利,兵荒马乱之后,隐隐占了上风。白衣人见沈予风刺杀失败,不再耽搁,听到首领一声“撤”, 集体撤离。凌铮立刻命人跟上,自己则回到谢玄礼身边,“王爷!世子!” 谢玄礼跪在地上, 紧紧将沈予风搂在怀里,后者已经痛晕了过去,他嘴唇惨白,汗水和血水汇在一起, “快去找大夫!” “是!” 天机营几位好手继续追击刺客,其他人则护送谢玄礼回了客栈。不多时, 大夫也到了,大夫一看到这架势就知道这几位不是寻常百姓,战战兢兢地替沈予风清洗伤口,上药, 包扎。完事对着站在一边清隽公子恭恭敬敬道:“公子请放心,伤者并未伤到要害,性命无虞。只是……” 见大夫面露难色,谢玄礼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追问道:“只是什么?” “伤者手掌被利剑穿透,已伤至筋骨,日后即使伤口痊愈,怕也不能恢复如初。” “那能恢复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