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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雨眼中隐隐有些笑意,“是。” 谢玄礼正欲回房,又想到了什么,问:“对了,看你的身手竟和沈予风不分伯仲?” 桥雨困惑道:“属下也觉得奇怪,以前在红灯门中,沈公子的武功远在属下之上,除了宫夕,无人是他的对手。今日与他交手,却没有感觉到他半点内力。” 谢玄礼静默半晌,似喟叹,似自语:“也好。” * 只在王府里住了一日,谢玄礼就回了宫。路过海晏殿时,看到几个宫女正低着头扫着雪,不由地停下脚步,微微失神,总觉得那里少了什么。 大年三十,谢玄礼起得很早,带着小皇帝前往勤政殿,开笔濡染翰墨,看着他一笔一划用墨笔写下“政通人和,风调雨顺”。太傅教导有方,小皇帝年纪不大,字却写得大气磅礴,苍劲有力,颇有当年武帝的风范。写完之后,小皇帝仰起脑袋看着谢玄礼,“小叔,朕还有其他愿望,可以写下来吗?” 谢玄礼摸摸他的头发,“晚上会在护城河边放花灯,你倒时候再写也不迟。” 小皇帝眼睛一亮,抓着谢玄礼的衣袖兴奋道:“小叔小叔,把愿望写在花灯里,是不是就能实现了?” 谢玄礼狠心地打破小皇帝的幻想,“能实现你愿望的,只有你自己。” 小皇帝听得似懂非懂,垂着脑袋有些失落。 王爷和长公主们在大年初一之后会陆陆续续进宫,除夕之夜,只有太后,小皇帝,谢玄礼和谢玄乐四人一起过。在皇帝居住的正明宫中,摆放着金龙大宴桌,四人依次入座。此情此景,几人都想到了去年除夕还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的谢玄文,相顾无言,眼看这顿饭要被吃的寡淡无味,沈芍蓉勉强笑道:“等明年玄礼娶了王妃,怕是不能和我们一起过年了。” 谢玄乐立刻接茬:“皇兄你真的要娶那西域公主啊?” 谢玄礼低头喝酒,看也不看他,“我不娶,你娶?” “别别别,”谢玄乐连连摆手,“我虽然喜欢美人,但还是想把延王王妃的位置再多留几年,万一遇到更美更喜欢的呢。” 沈芍蓉被逗笑了,“说起来,哀家最近见了不少世家子女,闲来无事还列了一个排名,说起来徐尚书的千金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那姿色哀家见了也要自惭形秽,性情也是极好的,哀家本想留给予风,但予风毕竟还在孝期,再等一年也要耽误了人家姑娘。玄乐,你有无兴趣?” 谢玄乐还未回答,谢玄礼重重地放下酒杯,面色不虞,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惹得他不高兴,却听他对小皇帝道:“阿彦,今日的《心经》抄完了吗?” “抄完了。”小皇帝乖巧地答道,“小叔您今早看着朕抄完的啊,您忘记啦?” 谢玄礼面无表情,“恩,忘记了。” 沈芍蓉和谢玄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年夜饭过后,夜幕降临,天上烟火竞相绽放,一些年少的宫女太监都走了出来,嬉嬉闹闹地抬头看烟花,不时地发出阵阵惊叹。 四人来到湖心小亭,桌上摆着年糕,春卷,羊羹等过年独有的点心,宫女在一旁替两位王爷温着酒。不远处,太监放蜡烛放进一盏盏花灯中,投入河里,花灯随波逐流,渐渐点亮了幽深的河水。 小皇帝看得眼睛都直了,缠着谢玄礼,“小叔小叔,你陪朕去放花灯好吗?” “好。” 谢玄礼牵着小皇帝来到河边,小皇帝接过太监递来的纸笔,歪着闹到稍加思索,认真写下:愿母后与皇叔身体安康,平安顺遂。 谢玄礼看着他,那总是无波无澜的眼里浮现出一丝极浅的笑意。小皇帝看得一愣,趁着谢玄礼不注意,又偷偷写下一句:愿与小叔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写完之后,小皇帝亲手把纸放进花灯里,在众人的保护下,将之轻轻推入水中。末了,仍旧不尽兴,朝着闹着让谢玄礼也写一个愿望。 谢玄礼看着塞到自己手中的笔,愣怔便可,才执笔写道:国泰民安,河清海宴。 “皇兄你这未免太无趣了些!”谢玄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从他手中夺过笔,挥挥洒洒写下几个大字,抱着就去河边放花灯。到底是年少,谢玄乐玩心不减,放完灯还拉着小皇帝去看太监做出一个个形状各异的花灯。谢玄礼看了他们一会儿,又要了一支墨笔,写下:愿君莫回首,暖色浮余生。他缓步走到河边,撩开冰冷的河水,轻轻将灯放下。 不远处,传来小皇帝兴奋的叫喊:“小叔,你看我做的兔子灯!” 这个年过得和往年并无不同,正月初一,谢玄礼牵着穿着崭新龙袍的小皇帝一步步走上皇位,接受百官,外国使臣朝贺,同时昭告天下,景暄三年,正月十九,摄政王迎娶西域公主为王妃,两国正式结盟。 第40章 未来王妃是西域人, 大楚许多繁琐的礼制谢玄礼都觉得可以省去,毕竟大婚都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此次婚礼背后的含义。 礼部的一群老古董却不以为然,他们大楚近十年都未有过什么普天同庆的喜事,上一次还要追溯到先帝和太后大婚之时,摄政王虽然不是九五之尊,可他大权在握, 这几年尽心尽力地辅助幼帝,深得臣心民心,他的婚礼自然不能怠慢, 更何况,他们还指望着把婚礼大办特办,以彰显大楚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