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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彻底抹除一段真实的历史,又得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比尤拉在蔓延的沉默中打破了寂静,“卷轴中,康斯坦丁写道:赐予的剑拥有着识别假象的力量,这样的力量对于国王来说,会是一把有用的利器,能判断所有的虚幻的谎言。我听说几个月前,沃尔夫伯爵的女儿离家出走了,原因是她得知了母亲死亡的真相。” 卡兰没有去问比尤拉是怎么知道相隔好几千里外的罗萨王国发生的事情,而是仔细思索了她的话后,“巧合,也是佐证。那么‘赐予’这个词就很微妙了。” 比尤拉闭了闭眼,然后举着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烟枪说道:“我看过这个词。” 她点了点那些之前猜不出来的指代词,“在龙语里,这个词代表的是‘祂’。”在她纤长的手指下,那是一个繁复到了近乎无法辨认出来的花纹,简直不像是一个文字了。 祂? 祂! 卡兰的呼吸顿时就急促起来。 在不知道多少年前,曾经有一位神祗在大陆行走过,并且是传奇小队的成员之一? 两位*师急不可耐地吸收着知识,快速地查看着每一个字每一卷的内容。 他们在侵吞着神秘知识,追索着历史,那眼睛发亮,脸颊发红,急促而焦急地翻阅的模样,就好像他们在猎物。 猎物着知识。 而不是被知识所捕猎。 卷轴不断地翻阅着,直到最后的一行字。 【……祂带走了祂,然后赐予了吾等永生不死的寿命,并吃掉了不该存在的历史……这是对的,历史本来就不该记载不能存在的存在……吾总该记住教训……不要离开大陆。】 卡兰蹙眉:“祂带走了祂?第二个‘祂’?难道还有第二位?” 神? 吃掉历史? 不能记载不该存在的存在? 不要离开大陆? 这连续的三个问题在比尤拉的心里刷屏! 祂? 祂? 她感受着这两个相同,却有所不同的情感——是的,龙族的语言在烙印的同时,是能携带书写人当时的情感——对前者,似乎更谦卑;而后者则夹杂着某种复杂厌恶却又畏惧的情感。 畏惧?厌恶? 邪神? 而前者又有什么不同? 试炼之地这俩法师在陷入痛苦的纠结,咀嚼着“不要离开大陆”是什么意思的同时,正默默俯视着大陆的整片星空,在远离不知道多少距离的星域之中,莫名诡谲不能描述,比邪恶更为邪恶、比黑暗更为黑暗,比伟大更为伟大,比诡秘更为诡秘的存在们正掀起了某种战争。 或许用主所眷属的人类的语言来描述。 即为神战。 在用肉眼无法窥探,用语言无法描述,用声音无法听及,完全诡秘膨胀的浓雾中,涌动着的无数粘稠触手与黑白二色的眼球眨了眨,咕哝哝地抽了比较近距离的某位。 这个所谓的比较近,用人类的寿命来类比,或许需要穿梭数千万年的时间。 这于诸神来说,就是瞬息的事情。 被抽的那团——或许不该用团来形容,但实际上来说,黏糊糊的球体带着不规则的棱角,时而闪烁着某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色彩,更接近于粉色与红色的光斑在闪耀着——咆哮了一声,那或许摧毁了不知道多少沉寂的星星。 吾主呢? 吾那么可爱、那么乖巧、那么小的一个主呢? 梅菲斯特怎么没带回来?! 任由着主流落在那乱七八糟的地方? “梅菲斯特!” 安格斯极其不满,极其厌恶,极其生气地露出了獠牙。 第76章 安格斯对梅菲斯特的不满已经达到了极点。 祂恨不得梅菲斯特赶紧滚离祂的面前。 虽然这句话对梅菲斯特来说并不公平。 理论上来说。 安格斯的视线足以让祂能看到任何祂想要看到的……也能看到任何祂不想看到的。 虽然安格斯确实是在谩骂,但祂辱骂的对象实则在不知道多少个星域之外。 正在激斗。 这算是激斗吗? 古老的呓语遍布了死寂的星球,可怖的畏惧弥漫了整个星域,就算是光速能在这里奔跑得多快,也就像是稚嫩的孩童般,只成为可食用的低劣食物。 嫌弃的星海波浪宛如吞噬的浪潮,顷刻不愿意停下脚步,把那些初生的光线全都吞噬干净,然后在紧接着的对话中层层破碎,就像是连倾听都是一种罪孽。 “梅菲斯特——” 托特米艾尔叹息着说道。 这短短的叹息声中,宛如蕴含着无比多的知识馈赠,就连那句简简单单的话语中似乎都掺杂着诡谲的难以解读的真理。 人类只能尝试着靠近真理的极限,却永远都只能在极限的靠近,却无法彻底窥探到背后的真相。 这听起来是一声轻柔的谴责,接连带起的却是时间长河翻滚的浪涛。 梅菲斯特笑起来,浓雾里似乎涌动着某些金色的光彩,这与祂晨曦之主的权柄有些许不同,而偶尔闪动着的古怪的黑色,却又渲染着诡异肢体与扭动的触手愈发恐怖。 祂看着在托特米艾尔,又似是在看着阿瑞斯和提亚玛特。 祂说:“那位还在等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