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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向下一看画名:《野派的交合》 那画纸上人挨着人,中间几乎没留任何空隙。人人都在忙活着使生命诞生之初最原始的事情,偏偏笔触还极为写实,有些部位描绘的细微到让人不禁脸红心跳。 男人们肌肉鼓胀,女人们酥胸裸露,通过躯体互相交织相叠,膨胀而勃发的肉欲几乎穿透纸面。 画面状似海天盛筵又像酒池肉林……甚至凑近时仿佛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麝香与汗味。 “我看这画是大有来头啊,人物肌肉饱满,线条流畅。只是看了半天却不解其中的意思,能否为我们讲解一二?” 老头推了推眼镜,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旁边的几个向导都沉默了。 讲个毛线,都是成年人了,你跟我说你看不懂这个? 谢九明白过来。眼前这老头讲解这幅画作的意思是假,实际上倚老卖老耍流氓才是真实目的。 虽然艺术是雅俗共赏的东西,即使是裸露的肉体都可以有崇高的立意,并没有高低贵贱一说。 但在这种名流云集的晚宴现场,也就是像“她”这样没有任何身份和背脊的女人,才是最适合讲解这幅画的人。 或者不用说这幅画,就是“她”明天被送上老头的床也不会有任何人感到意外。 “说啊。” 领头的女人面色冷下来。她斜睨着谢九,就像在看垃圾桶里一袋隔夜的垃圾。 气氛僵持下来,谢九不开口说话,周围人也不吭声。就像在场的每个人都等着从这位年轻姑娘口中说出那些令人羞耻的词汇。 通过看她羞涩通红的脸颊,看她因为极度尴尬和窘迫而垂下的头,看她最后在百般挣扎后却不得不屈于威势的脸。他们内心的某种趣味同时也得到了满足。 假如这个姑娘明天吞食了一整瓶氯美扎酮或者在自己整条胳膊上留下数道注射利多卡因的针孔,他们会不约而同的扎着无辜双眼说他们当时并没有逼迫她。 远处的梅姐正遥遥看向这边,嘴边隐约流露着嘲讽。老头对他垂涎欲滴,旁边的向导千金们像是同时哑巴了。 周围的男人则盯着他的身体,露出了然的微笑。 谢九暗暗捏了捏手。 这种场合,位高一级压死人,像领头的女人在周家的地位就明显比其他两人要高,而她也是最先开始自然而然的递话的那个。 所以这个问题一开始就是丢给毫无背景的自己的。 谢九眼角微抽,他已经尽量把大堆颜色都往脸上堆了,没想到还是被人盯上了。 多想无益,在场众人没人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但谢九不一样,他是个顶着黑色假发如假包换的男人,说不准什么时候身份就会暴露,他不得不做。 这问题不光得答得漂亮,还得无懈可击,让人挑不出错来。 这种场合什么话能让人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说实话。 谢九心念一转,有了主意。他咳嗽一声,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无比真诚。 “这幅画中一阴一阳,一动一静,正是孕育生命的最初形式。‘因诸爱染,发起妄情。情积不休,心着行淫。’原始社会期盼后代繁衍,便会对这种最原始而本能的行为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崇拜之情。由这幅画,我们便可以感受到这种热情而澎湃的生命力。您说的不错,这幅画笔触异常流畅,可谓是作者的心血之作。可见您还是略懂一二的,且这幅画中集天下众姿势为一体,相当别出心裁,值得褒奖啊。” 一番话从古代历史扯到现代发展,硬是把老头噎的哑口无言。 在所有人都在装聋作哑的情况下,他这一说,就等于戳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让向导们刚才的举动成了故作姿态,顺便揭露了老头耍流氓的本质。 谢九最后还眨眨眼睛,无比纯良的问道。 “……您不用客气,如果真的喜欢不用藏着掖着。只要您吩咐一声,我们随时把这幅画直接记录在您的名下。” 老头张大了嘴,带着许多沟壑的脸也开始抽搐,看似要发作。而旁边的男人却憋笑着拍了拍老头肩膀。 “郑总,她不懂事。现在也是跟您开了个玩笑,您心胸宽广能撑船,不用和小年轻们计较。” 周围几人便掺着老头去晚宴上的香槟塔附近,身后还跟着几个丰满美人。 到此,向导工作有惊无险的结束。千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先去更衣室换上晚礼服,然后再来参加晚宴。倒是把站在后面的谢九彻底无视了。 而谢九则打算趁机去洗手间取回折刀开溜。 就在这时,通道那头迎面走来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盛装的女子,挽着高贵的法国髻,一手挎着精致小巧的口金包,颈上的项链闪闪发光。 看起来排场极大。 领头的女人见此场景却猛地白了脸,一时间加快步伐想迅速离开。 “站住。”女子高声道。 “沈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领头的周家小姐停了几秒,转过头勉强露了个笑脸。 “刚才那声戚少帅是你喊的吧?”沈小姐睨她一眼,语气不善。等了几秒心里更是没了耐心,一巴掌不由分说的直接打在周家千金脸上。 惊变陡生,众人皆惊。 谢九则暗暗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