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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小地主吧_分节阅读_46

    于是他好奇地笑着问:“你有□□术不成?怎么还能一边说话一边测量。”

    蹲在地上牵着麻绳的张水深西瓜似的圆脑袋嘿嘿一笑,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第48章

    一旁的言哥儿也好奇无比, 睁大了眼睛看张水深, 他的好奇更多的是想知道怎么算数, 这位张大哥的本事真好, 还能一心二用, 一边跟他聊故事还能一边算数,他要是也能学到这个本事该多好啊。

    张水深抬抬眼,对他们两好奇的目光表示满意,随后爽快地给出了答案:“哈哈,我根本就不会量啊, 就是跟着我哥来帮忙罢了。”

    “……”言哥儿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林立轩无语, 不会还露出那么得意洋洋的表情, 这位水深大哥可真是……他把目光投向一脸认真, 对身边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的张火大, 张火大旁观了这一闹剧, 低下头来不往他们这边看。

    不知道这位火大哥是不是很火大。

    林立轩倒是很好奇古代是怎么量地的,凑上去向张火大问东问西,张火大本人虽然沉默寡言, 可面对他的问题却知无不言, 让林立轩郁闷的是,即使张火大知无不言,他也依旧没弄懂原理。

    圈出一块地, 张火大只需稍稍看一眼,就知道是多少亩,拿着那根绳子, 他自己也不知道多长,只晓得,东边两绳子长,北边一绳子宽便是一亩,张火大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说把绳子拉直,到这里这里长是多少多少……听得林立轩眼冒金星,张火大说的都是经验积累,凭的是身体本能判断,这种技能,林立轩只能感叹:无他,唯手熟尔。

    林立轩摇了摇头,反正他又不是过来当数学家的,懂不懂都无所谓,他走到言哥儿身边,把他刚捡的一段枯木丢在地上,言哥儿跟着来到山上,见到地上散落着的枯枝残叶,忍不住捡上一些回家做柴火,这些干枯的小灌木做火引子正好,林立轩却不喜欢他的行为,这些木枝刺多,走在山路上冷不丁地就被一根这种不知名的刺刺木黏在裤脚,隔着裤子都能扎到肉,怕他伤着手。

    要捡只能捡那些没刺的。

    “……”有刺的才好烧啊,言哥儿十分固执,就不听劝,把地上的枯枝重新捡起来,他喜欢烧这种的,放进火力还会噼里啪啦地响,小时候一个人围在火堆边烧火,听木柴在火堆里发出的声响是他童年的乐趣之一。

    林立轩一脸酸牙皱眉的表情看着言哥儿拖着那一长串带刺的小尾巴,像一只不识好歹的小狐狸,干燥的枯枝延伸出来的刺由粗到细,刺头是方扁的三角形,刺尾尖地跟针一样,看着就叫人心惊胆战,这东西,要是没个注意一屁股坐下娶,定得叫屁股开花。

    张水深看见他们夫夫之间的小动作,再一次感叹这对夫夫确实恩爱,他有点想自家的双儿了。

    差不多到午时,所有的功夫都做完了,言哥儿拖着他那一长串尾巴晃晃悠悠先回家做饭,等林立轩和水火兄弟下山回到林家,一进门进看见香喷喷的饭菜,还有香浓的美酒,张水深感叹道:“咱哥俩有福了。”

    因为要招呼客人,赵立娘让言哥儿杀了鸡,又取了一坛子自家娘的酒放炉边热着,一顿饭吃的是宾主言欢,张家兄弟走的时候,赵立娘还让他们带走了家里的一只大公鸡,林立轩用驴车将他们送回县城,中午酒喝得有点多,张火大醉了,不爱说话的他一个人接二连三喝闷酒,喝醉了后一反常态,话多了起来,拉着林立轩跟他说种果树的事。

    酒气上涌,张火大双颊泛红,眼睛迷迷糊糊似醉尤未醉,整个人变得絮絮叨叨,说起他曾经认识一个老伯,姓徐,“林老弟啊,你打算种果树可不好种,没经验种不出来果子,种出来了不是太小就是太酸,也别怪我说话直,我看你这样就不是个会……会种树的……我曾经认识一个姓徐的老伯,别看他个儿小……”

    林立轩总结了他的醉话,大概就是:他知道一个姓徐的老伯,曾是帮某大户人家管理果园的,后来那人家家里有人犯事,整个家离得离,散的散,果园也荒了,现在那老伯无事在家,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去他那问问。

    别看张火大表面上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心理活动可真不少,他弟弟张水深是外热这人大概就是内热吧,说出来的话令林立轩都汗颜,他这个未来果园的大地主都没他考虑的详细,单只是在路上听说林立轩要在荒山上开辟果园,他一边量地一边就在心里计量了,跟他说地要怎么怎么规划,树要怎么种,哪边向阴哪边向阳……

    幸好让他喝醉酒了,林立轩在心里感叹道,不然哪里能获得这么多有用的情报,他之前就想找个会管理果树的人回来请教请教,他还没开始打听呢,就自动有人送上来了,还真是谢谢这对兄弟了。

    张水深话多,一边说话一边吃酒倒不是醉的很厉害,笑着听他哥把一顺溜的话跟鱼吐泡泡似的吐出来,林立轩送他们回到县城,经过一路冷风,张火大的酒差不多醒了,在县门口下车两人走着回去。

    晚上,扑哧扑哧耕耘大半天的老牛林立轩抱着言哥儿窝在被窝里,亲亲他的脸蛋儿,抚摸着自己耕好的田地,问道:“言哥儿,你喜欢什么果树?”

    “啊!”累极的言哥儿半睁开眼睛,果树?“种梨吧?或者桃树?”他往温暖的胸膛里缩了缩,鼻尖蹭在林立轩的锁骨上,把对方弄的发痒,林立轩忍不住又低头亲他。

    梨?桃?只种这两样多单调,林立轩打算种种类繁多的果树,“那我家言哥儿就等着秋天吃桃子吧。”

    言哥儿咯咯的笑:“果树要种好几年才能挂果呢!”言哥儿渐渐地睡着了,可能是睡前说了果树,他在梦里就梦到了一片桃树林,高大的桃树上沾满了熟透了的红嫩水蜜桃,林大哥摘桃子给他吃,言哥儿捧着比拳头还大的桃子笑的很开心,还没等他在水蜜桃上咬上一口,梦中的画面就变了,他面前的林大哥变成了尖嘴猴腮的林大哥,不,是猴子,他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猪,他们所在的桃林变成了西瓜地,爬满地的藤蔓里串联着许多的西瓜……

    第二天梦醒了,言哥儿把他的梦告诉了林立轩,林立轩点点头,“难怪你昨天晚上睡觉流口水了,早上怎么叫你都不起来,是不是梦里的桃子和西瓜很好吃,放心吧,以后林大哥种给你吃……”

    言哥儿其实没吃过汁水横溢又香甜的水蜜桃和西瓜,这些都只存在于林大哥的口中和话本上,他从小只吃过山上的野果,又酸又涩,那座山上真能种出好吃的果子吗?言哥儿双手捧着脸,既是遐想又是担忧。

    几天之后,地契就到了林家手上,他圈的那片荒山大约一百二十多亩地,每亩山地一两八,买山大概花了二百一十六两,余下的钱买了四亩上等水田和六亩旱地,七七八八算起来三百两银子正好花光了,这时买地正是好时候,再等上大半个月就要春耕了。

    如今他们林家在碧溪村算是小有资产,有荒山一座,上等水田六亩,中等水田一亩,旱地八亩,今年水田林立轩打算一半种水稻一半种糯米,旱地种各种豆类和蔬果,他们家三口人肯定是种不了这么多地,等过些时日春耕了,林立轩留几亩地自己学着种,其他要佃出去的。

    地契到手了,林立轩开始在村里大摇大摆招募成年壮汉去荒山上面砍树,这么大张旗鼓的原因一个是为了把杂树砍去清出半山空地来,另一个则是向大家告知这片山是他们家的了。林立轩还请了村长来做主,不用一天,就找来了十个二十到四十岁颇有些力气的男子,他跟村里人说了,干一天活能有八十文钱,别人一听,八十文钱,做上十几天,可不就等于一两银子,这等好事,干嘛不做,于是家里有空闲的男人都来了。

    这种时候,又没到春耕,家里闲着的人不少,赵立娘跟村里人聊天时透露,他们家是看在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人才出那么多钱,看那些在县城里码头给人搬货物卖力气的,一天才没有这么多钱呢。

    别人一听,可不是这个理吗,林家如今是发达了,但他们还不忘村里人,记得带他们也赚一笔,纷纷感谢林家,而有些人对着嗤之以鼻,他们在心里恨死了林家,嫉妒地眼珠子的红了,先前林家开吃食铺子赚钱的时候就小动作不断,他们面上不做声,背地里默默做事,赵立娘之前连续两天丢了好几只鸡,后来,她心眼多了这事才止。

    他们觉得,林家发达了拿他些东西怎么了,都有钱了还对斤斤计较可不是小气嘛?幸好他们的恶意也止步于此了,听村长说,林家跟县里的主簿还有什么关系,而且还认识县城书坊的沈老板,前几天还有官老爷去了他们家,看起来感情甚好,……瞧见这些情况,那些打算暗地里做些什么的人也取消了打算。

    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们……是害怕的。

    碧溪村里对林家买地的行为议论纷纷,众人艳羡,有人说他是把豆腐方子卖了,才有这么多钱,那可是整个山头啊,林家发财了,成地主了,那么多地,扑哧扑哧请人砍树,众人都说林家捡着馅饼了,不过,这些儿天,捡到“馅饼”的还不止是林家,还有季家。

    第49章

    季老太最爱的孙子季选要和人谈婚论嫁, 女方还是城里书院一位老师的女儿, 姓李, 名如兰, 秀外慧中, 仪态万方,自小跟着父亲读过些许诗书,气质过人,这位李如兰也当真是位奇女子,据说, 季选是在城外碧波湖边遇见了她, 他那时跟同学一起出去玩, 正巧碰上李如兰, 面对那一众出来游玩的学子, 李如兰不亢不卑, 以自己的才情带着丫鬟加入了这堆成年男子中。

    和寻常女子不同,她熟读诗书,会写文章, 她父亲时常感叹为何他的女儿不是男子, 这一手好学识若是个男人定能考取功名成为一方大家,李如兰将父亲的话听在心里,亦是自负才情, 心高气傲。

    恨只恨自己身为女子,只能垂泪囿于闺中,那一次在碧波湖偶遇季选那一堆书院学生, 也是因为天气渐寒,冷风飒沓,陆野萧瑟,李如兰才有幸溜出家门,得遇外男,那群书生见她是个漂亮女子,对她极尽追捧,赞口不绝,势要把她吹成天下第一才女,李如兰欣悦至极,混在男人堆里,越发如鱼得水,乐不思蜀,只觉得一生最快活之时便是如此。

    一个未出阁女子,在众男人之间如花蝴蝶一般飞来飞去,她名声可怕是要坏了,她自以为独特,自以为标新立异,在别人夸耀下更把自己当成古今第一才女,可在旁人眼中,她不过是免费送上门的一道肉,不吃白不吃,众人像逗宠物一样把她玩弄与鼓掌。

    “我摸着她的手写过字。”“我揽过她的腰,不知道把她压在身下是什么滋味……”“……”男人的劣根性是无止境的,有几个男学生明面上对她阿谀奉承赞口不绝,私下里却狎昵低俗,言语之间将她全身上下评头论足,污言污秽明晃晃视她为放荡不已的勾栏女子。

    三人成虎,风言风语满天飞。

    学子间的话被当爹的李易悔老师听了去,深恨自己家教不严,家风不正,自己背了个教女无方的罪过也就摆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听听他邻居在背后里传些什么,说自己女儿,是个男人就不挑,只要夸上她几句有才情,就能在床上尝尝她的滋味。

    把李如兰母亲气的卧病在床,李易悔指着女儿叹息不已,还犹在才女梦里的李如兰没有半点懊悔,他父亲无奈之下只好找个媒人把女儿嫁出去,再容她闹几年,还会有谁娶她?选来选去,就选中了季选。

    以前,李如悔万万想不到自己会把女儿嫁给季选这样的,不是富家子弟,起码也得是个才气过人的优秀学生,可季选,他是学院老师还不知道他成绩吗?李如悔原本看好杜飞白,家世好,相貌英俊,和她女儿男才女貌,奈何女儿现在这名声,好的人家瞧不上她,矮个儿里挑高个,只能选季选了。

    季选家世清白,农家子弟好拿捏,还是书院学生,模样也还优秀,至于学识,勉强过得去,写得那些风花雪月句子至少能把李如兰唬住,李如兰本人得知这门婚事,心里也是满意的,她嫁出去了,父母管不着她了,她就能继续混在男人堆里当自己的“才女”,跟丈夫对月吟诗,红袖添香,好不自在。

    李家满意这门亲事,那么季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