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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终了,他顺手用腕间绑着的白色棉巾撩了一把额前汗,余光瞄见骆深脚下一顿,似乎是停了下来。 此时机会实属难得! 韩将宗浑身使不完的力气立刻更蹿一层楼,精神百倍的活像吃了一副c药。 骆深站在高地略一犹豫,只见韩将宗随手擦了擦侧脸额角的薄汗。 下一刻,他似乎是有些热,情不自禁的伸手勾住衣领,随即一把扯掉自己的衣裳,更加卖力的武了起来。 结实的肩膀和后背骤然暴露在眼前,骆深好不容易平歇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 前人肌肉遍布全身,不动时还缓和平静,一旦发力便陡然绷起,每一处线条都成了刀削斧劈而成的山峦一般。 周身气势逼人,拳能走马,臂能站人一般结实坚硬。 骆深浑身一紧,立刻收回视线。 这‘洁身自好’的人设实在不好维持,若是按照本身来,此等景色,该好好欣赏并大肆夸奖才对。 他甚至想跑过去用手摸一摸。 这个时节温度天气,灼热的身躯天生有些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一边想着:算了,我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装出来的束身自修早晚露馅。 然他已经坚持了许多天,并且初见成效,韩将宗明显比之前变得主动了许多。 这倒叫他一时又不敢豁出去。 片刻犹豫之时,佟兴从身后气喘吁吁的赶过来,“少爷……” 骆深转头看他,眉梢轻轻朝上挑了挑。 佟兴不敢看前面的情景,硬着头皮指了指来路:“知府派人追上来,说是想起点重要事情刚刚忘记同您说了,现在请您回去一趟!” 骆深偏头一看他身后,一直跟在知府身边的手下在灌木丛边缘处望着这里。 佟兴喘着气等他做决定。 湖边,韩将宗一套功夫动作招式正处酣畅时刻,离结束还有好一会儿时间。 骆深回首看了一眼,短暂犹豫过后一咬牙,眉头也皱了起来,催促道:“快去快回。” 骆家马车来了又去,顺着来时路往回走。 约过了小片刻功夫,湖边打拳的韩将宗肩上肌肉一紧,转身收式。 他无声呼出一口气,心满意足的转过身—— 矮坡之上空无一人。 不远处低矮灌木丛苍翠发黑,遮天大树叶子掉了一半,稀稀拉拉的挂在枝头,深秋景色显得格外萧条。 韩将宗“…………” 昨晚该暗示的也暗示透彻了。 他刚刚也明确看到了。 可他还是走了。 难道是着急吗? 他心道。 ……就算着急,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吗? 韩将宗多日接连受挫,心情荡到了最低谷,又灰心又丧气:别人都传你喜好男色,我这么好的身材摆在眼前都不看,好哪门子的男色? 韩将宗回了迎风阁,刘副将听见“哐当!”一声门响,跑出去一看竟然是他,脸色还非常难看。 他粗粗一想,紧追了过去。 “将军将军将军?”刘副将追着他进了屋,“你怎么……又一个人回来了?” 韩将宗剑眉微拧,看了一眼他。 那眼中饱含深意,气愤、失意,还有疑惑。 疑惑? 刘副将顾不得担心,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咋回事儿!谁敢惹我大哥生气!?” 韩将宗指了指他:“你再幸灾乐祸一个试试。” “……” “我没有,真的没有。”刘副将连摇头带摆手的解释:“就是想知道怎么回事。” 韩将宗不搭理他,自顾脱了鞋坐在了床上。 赶客不送的意思非常明确。 刘副将观察着他脸色,同他一模一样的叹了一声气:“唉,好难啊。” 这惆怅语气引发了韩将宗的共鸣,将他紧紧闭着的嘴撬开一隙:“唉。” 刘副将:“到底怎么回事啊?今天出去了一天啊?” 是啊,等了一整天。 好不容易等到了人,仍旧是跑了。 刘副将看着他脸越来越黑,立刻要打断他脑中想法:“今天江天被小孙缠着脱不开身,难道……土坑填好了?少爷没看到你吗?” 韩将宗瞪了他一眼。 刘副将一摊双手表达自己的无辜。 韩将宗盘腿坐在床上,目光盯着一处,沉声说:“……看到了,一切都是计划中的情形。” 刘副将:“???” “这个身材摆在他面前,可他还是走了。”韩将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落寞的说:“而且昨晚我已经明说了,等他再看到我打拳的时候喊我一声,我教他。可他还是走了,我怀疑他根本就不好男色。” 话中饱含的泄气与灰心使人闻之伤心。 上司为将数十载,手中染血无数缸,肩上背着数不清的人命。战场厮杀、训练士兵,从来没有眨眼寡断的时候。 铁马铮铮一条好汉,竟然也有这种伤春悲秋的时刻。 刘副将叹为观止的摇摇头。 韩将宗伸开腿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似乎是准备睡了。 “睡得着吗?”刘副将伸手拍了拍他。 韩将宗眼也不睁:“滚蛋。” 他忠心耿直的副将没有滚蛋,还大着胆子再次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