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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泼星在颖月宫山门处哀恸大哭不止,以灵力留书一封说清原委后便在言子温尸身处自毁了元神,殉他去了。沈寻月急急赶来,却连明泼星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祝风抬起了眼。 “沈寻月大怒不止,当时便召集弟子,发帖召集众派筹谋合攻魔界,誓要踏平魔界,以酬血恨。” “风阁昨日便收到了帖子,重山派距颖月宫远,想来要慢些,不过也应是今日的事了。” “攻魔界?”林巉面色凝重,他沉思了片刻,道:“风阁意如何?” “风阁的意见不重要,哪怕不去,颖月宫也只是缺一个助力而已,重要的是你们重山派。” “魔界如此作为,人界多派早有不满。重山派是人界首派,多少门派隐士在等着你们的风向,究根到底,你们重山派才是这次攻打魔界之举施行的东风。”祝风道。 “若你们重山派此次不接颖月宫的帖子,想来七成的门派都不会接这帖子,若你们重山派接了,那攻打魔界之事便可定下来了。” “我此番来重山派,也是受我父亲之托,特来问问你们重山派的态度。” 林巉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此事你该去问我大师兄。” 祝风笑了笑,收了一颗棋子:“你还真是闲云野鹤。” “总比你这劳碌命好。”林巉的眼中也带上些略微的笑意。 “罢了。”祝风思忖片刻后,落下一子,化了林巉暗藏杀机的一棋道:“此为一事,还有二事。” “你那乌灵蛊的解法,我翻烂了风阁的藏书,总算有了些眉目了。” 天光正好,院里午阳明媚,却一丝都照不进祝风那双黑沉沉的眼中。 “龙心。” 林巉下棋的动作一顿,他猛地从棋盘上抬眼看向祝风,指尖捏着棋子,用力到微微泛白。 “对付乌灵蛊不一定要用至纯至净之物,至刚至烈之物一样可以。甚至相较而下,至刚至烈之物还要更胜一筹。”祝风看着林巉,眸色深深。 “它们不仅可以镇压住乌灵蛊,甚至品质绝佳的至刚至烈之物还能直接震散乌灵蛊,永绝后患。” “至刚至烈之物三界好寻,可品质绝佳的至刚至烈之物最近的一次的现世是在万年前的上古之战,亦在那场大战中也损耗殆尽了……” “那物名麒麟心。” 林巉愣了愣,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神色顿时便微微变化了起来。 “自那次大战后,三界便再也没有过绝佳至刚至烈之物的消息。”祝风并未察觉到林巉的神情,他继续道:“直到我看到一本古卷。” “上有载三界尽数至刚至烈之物。” “我究其可信后,将其与今一一对比去除,最后发现如今三界其实还剩有一样品质绝佳的至刚至烈之物。” “三界不提,只是因为不敢罢了。” 他冷笑了一声:“也是,谁敢去屠龙呢?” “祝风,你想做甚?”林巉彻底沉下了脸。 “巉巉,我并不是想对赤金下手,我已探明,除却隐于三界的龙修不提,如今三界有迹可循的共有双龙,除却赤金,在妖界边界的三千绝量山中,匿有一龙君,名绝量龙君,为一黑龙,他生即为龙,未受天劫,虽失了些刚烈之性,但用来震散乌灵蛊,已足够了,到时你我风阁重山派联手,再由你徒弟封山,定能……” “祝风!” “林巉!” 林巉难得地动了怒,他看着祝风,满目皆是压抑的怒火。可祝风也丝毫不退,他正视着林巉,眼中亦是骇人的执着。 “你不知道龙此物,脱于三界,深不可测吗?” “那又如何?他就是即将飞升,我也能把他拽下来。” “你……” “巉巉,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把龙心给你剜来。” “真剜来了又如何?为我一人大动干戈,风阁、重山派、妖界皆不得安宁,又添死伤……” “那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这鬼东西缠身,搞得灵体具毁、神魄皆散吗?”祝风猛地站起身来,他狠狠一拍棋盘,那棋盘竟从中裂了开来。 “你是我挚友,你是我挚友,你是我唯一的挚友!”他不断重复着,眼眶竟有些泛红。 见林巉想说什么,祝风厉声打断道:“你莫来哄骗我,这三界如今怕是没几个人能比我更了解乌灵蛊,你为救你那徒弟,震碎了一次镇压之物,乌灵蛊没当场发作噬你心脉是你修为深厚,暂得相压。” “可你昏迷了足足数日,乌灵蛊岂是好相与的?”祝风抓住林巉的手,将他的袖袍向上推去,露出一截手腕来,他在林巉的手腕上点了数个灵穴,震碎林巉布在体内作隐藏用的阵法,那如白玉似的手腕上顿时浮现出丝丝黑线,那黑线似有生命,正缓缓游动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祝风早有预料,他咬着牙道:“这数日虽有严泊他们为你护住心脉,乌灵蛊一时噬不得心脉,可它又岂会放过你周身其他灵脉?” “如今你这周身灵脉还有几处完好?” “你还要瞒到几时?” 林巉神色平静地收回手腕,他放下袖袍,那令人不安的黑线又隐了下去。 “祝风,我心中有数。” “你有数?你有什么数?你还想着用那没什么用的净灵丹压着?还是那未开的花狱城秘境?你这身体能挺过今年?你瞒着你的师兄师妹跟你那徒弟,又能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