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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睡着?” 江原一本正经:“坐着能叫人清醒。” 不是睡得更香了吗? 云行道:“昨天宗主找你去白长老那里,你为什么不去。” 和薛灿一模一样的问话,云行要是不提,江原几乎以为昨晚薛灿来过只是他的一个梦境。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这样问他。江原其实不太高兴,他这个人,不高兴一般不会掖着。 云行还在念叨,江原一声不吭,已经离开了清溪峰。他直接去的岳仞峰——和云顶台连着的那一座吊桥。守在桥前的弟子本要拦,见是江原,撤了防御。 连照情说过,如果有一个蒙着眼的瞎子过来,只管叫他进去,不必阻拦。 江原走到吊桥口,试着伸了一只脚。 两边执剑的弟子看着他。 江原把脚踏上去。 弟子还是看着他。 “……” 这些守桥的弟子不会是瞎的吧?江原伸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弟子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这个人在做什么。他们略一猜测,开口道:“未到饭点,你饿了吗?” 江原:“……” 合着是只有到饭点时,才会有人给白晚楼送饭。 他心里不痛快,便没理这些弟子,大摇大摆上了桥,把一座吊桥踩地吱嘎作响。直到了云顶台的入口,伸手一触,灵力筑成的屏障像波纹一样荡漾,晕散开来。 江原不用进去,已经看见了白晚楼。 他就坐在离吊桥很近的地方。 一个人。 背对着江原。 仰着头,也不知是在看什么。 江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里只有流云,太高了连只鸟也飞不上来。 其实江原听过一个传闻,还是关于白晚楼的。 说来可笑。 他来中原这么久,十个传闻里,七个是无情宗的,光白晚楼就占了三个,剩下苏沐占了两个,连照情占了两个。江原听到的这个传闻,和眼下的状况有些关系。 据说派给白晚楼的弟子,无一例外,不是失踪就是个死。 有的大约是被挫骨扬灰后,还能找到点支离破碎的衣服,有的直接被扔下了云顶台,埋在这山间,连点人影都找不到。与其说派去侍候白晚楼是一桩得到提升的好差事,还不如说是临刑前最后一餐,永远都不知道是不是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可能是真的。因为白晚楼如果这么好相处,连照情又何必要将他关起来呢? 白晚楼坐在那里,江原站在他身后。连照情那句‘你以为他应该在哪里’在江原脑子里来来回回蹦哒,合着白晚楼听到江原不跟他走时的眼神,莫名叫江原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怎么说,这个人也是替他挡过那么粗的闪电的。细皮嫩肉,还给劈焦了。 江原握了握拳,转身就跑。 大约是动静太大,连着里头的白晚楼都有所感,转过头来。可惜江原跑的太快,白晚楼回头时,只见到微微晃动的吊桥,并没有见到什么人。 连照情坐在那里翻着书,忽然一个人就闯了进来。他满心被打扰的不愉快,一抬眼,皱着的眉头就松开了。 啪一声,连照情合上书。 “你来了。” 江原说:“只有一件事。” 连照情颔首。 “有我在他身边看着,他可以在这里随意来去。倘若要叫我同他一道在云顶台,百八十年进出入限,我是不愿意的。” 连照情有些诧异:“你要带他走?” 江原道:“又不离开无情宗。” 连照情看着他:“他发疯你负责?” 江原很镇定:“如果不能负责,连宗主何必找我。” 连照情和江原对峙了很久,这才道:“好。” 这么简单答应了?连照情答应得如此爽快,反倒叫江原有些诧异。连照情既然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江原看了连宗主一眼,琢磨道:“还有一件事。” 连照情啧了一声,这个人,刚才不是说只有一件事吗?他耐着性子:“你说。” 江原道:“晗宝阁的活我还是干的。” 所以。 “我能有两份工钱吗?” 江原耐着性子等了很久,才听到连照情咬着牙:“去问晏齐要。” 作者有话要说: 晏齐:??关我屁事啊。 今日小剧场 江原在和薛灿对台词。 再到有雷那一段时。 白晚楼主动请缨:我来打雷。 导演:好,雷准备,3,2,1。 轰一声—— 满场静寂下,薛灿吐了个烟圈。 白晚楼(无辜):哦,手滑。 第21章 月色绝色 当晚。 夕阳在山头移过一小块的时候。 白晚楼听到吊桥处传来动静。 他转过身。 江原站在那里,手里拎了一个饭篮。 “连宗主特别大方,给了两份饭。我们去外面吃吧?” 白晚楼看到是江原,明显眼中有了光彩。可惜江原看不见。江原只是庆幸这个状态下的白晚楼十分平和,并不是那种需要几个人才能制止的模式。 看见白晚楼朝他走来,江原不由自主笑了一下。 这回雷没有响。 不知道是不是被白晚楼削怕了。 这是白晚楼头一回在没有暴力破坏符阵的情况下,被人带着走出云顶台。他虽然不知道江原是谁,但江原在白晚楼心里,就是一只大兔子。兔子等于‘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