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页
不过因为老虎寨本身景色宜人,人少又保留着原生态未开发的美,倒是在一些小圈子里吸引了一些来采风、写生或是摄影的游客。 刘昉在他们抵达老虎寨后强行挽尊,“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第二站了。” 这次和先前的荒山不同,除了寨后大面积的山脉,人群聚居的村寨还是可以实现信号覆盖的。不过刘昉没有开放直播,这次他想保密拍摄在正片播出时搞个突然袭击。 五名天师嘉宾带着跟拍正式出发前,刘昉照例解说了一下前因。 在妖事局成立后,公安系统内有一部分悬案被转移到了妖事局,这部分悬案大多都有匪夷所思的细节,案发过程有非人为的痕迹。和先前的墓地差不多,因为都是以前发生的事,有些已经年代久远,当时涉及的人都未必能联系上,在妖事局如今人手紧缺的情况下,都被暂时扔在了一边,能让刘昉挑挑拣拣。 事情发生在几年前,老虎寨里有一个苗医,汉名叫金夙,因为天生两条腿长短不一,走路有些拐,三十好几还没有对象,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带回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说要结婚了。 姑娘叫尼亚,她和金夙结婚还不到一年就失踪了。后来警方介入调查,找到了这个尼亚的来历,她是距离老虎寨两小时车程外另一村寨的姑娘,但问题是,早在两年前,尼亚就已经得病去世了。 寨子里的老人说,这是遇上积盂婆了,也就是养尸人了。刘昉为此事特地咨询过老一辈的苗人和天师,在他拉的那些赞助门派中,不止一位老天师告诉他,苗人口中的积盂婆,所谓的养尸其实是披着人皮的妖在作祟。“它们不会平白无故消失,很有可能,是已经换了人皮,继续生活在人群中。” 节目组已经和这里的族长沟通过,一行人带着摄像机进入了村寨,没有清江苗寨的人流,这里整体都给人一种静悄悄的感觉,偶尔也能看见一些商业化的痕迹,会有写着汉字的店招,但总体还是未经开发的模样,充满了原始的生活气息。 崔逸闻逮到了一个穿着传统苗族服饰的大妈,正在问她话,可大妈不会说汉语,比手划脚半天两人也没沟通出啥结果来。 张元突然道,“找年轻人,年轻人肯定会说汉语。” 崔逸闻有些诧异,最高冷的这位张天师居然会主动提出意见来,张元注意到崔逸闻的视线,突然狰狞一笑,“比起棺灵那种连个□□都不能算有的东西,我还是更喜欢宰这些披人皮的东西,有血、有肉、还有骨头。” 张元说骨头的时候,他的手拨过他腰际绳索上的白骨,妖骨撞在一起发出一些空空的响声,配合上他的表情和他说的话,莫名给人一种诡异又深沉的感觉。 然而张元深沉不过三秒钟,就冷不丁听见身后陆桐道,“来我们推选一个人去问路123好,恭喜张天师全票当选。” 张元莫名其妙,这才发现前面屋檐下有一个穿着蓝色棉袄的年轻女孩子,张元回头鄙夷道,“你以为我不敢去?” 说完他就上前去找那个年轻女孩问路,女孩倒是会说汉语,但并不知道一位叫做金夙的苗医。几人一路沿着山势走在石板路上,逢人打听,一段时间下来并无所获,齐让突然道,“那是汉名,他们在村寨里,估计不怎么会用汉名。” 陆桐打了个响指,“有道理啊让哥。我们就不该打听名字,三十多岁有些拐脚的苗医,其实这个特征也很明显了。” 这次换了问话的方式,果然很快就有了头绪。老虎寨里苗医不多,如金夙这样年纪轻的更少,现在寨子里的年轻人生病了有些也更愿意相信西医,更别提来学苗医了。 金夙住的位置比较偏,属于寨子的尾巴,后面就是老虎峰,因为他时常要上山采药。除了这个,几人还打听到,金夙又娶妻了,依然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依然不是寨子里的人。 梁震道,“这听起来有点蹊跷啊。” 不管有没有蹊跷,金夙显然是他们此行的关键所在,几人循着问来的信息在鳞次栉比的屋檐下穿行,屋宅间隔渐渐稀疏,脚下的路也从石板路变成了泥土山路,崔逸闻敲了一家的门,被告知金夙家还要再往里走十几分钟路。 还没走到门前,张元就先冷笑了一声,“果然。” 一行人都看见了前方飘散出来的一缕细散妖气,如血色炊烟袅袅升起,张元已经一跃而起,箭步冲上去,崔逸闻哎了一声,感慨道“张天师真不愧是北派中的代表人物。” 陆桐道,“你是指他一见妖就和狗见了骨头一样吗?这个我倒觉得代表不了北派天师,还是属于张天师的个人风格。” 说话间几人紧随其后,就见张元已经破门而入,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年轻女人正弯腰晒着匾里的草药,张元从背后袭击,凝聚了镇妖力的手刀当头那么下去,女人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眉心裂开,一只拳头大小的昆虫挥舞着翅膀飞了出来。 昆虫通体黄绿相间,透明泛绿光的翅膀薄如蝉翼,在场的天师都能看到它身上连着一根似有若无的无形红线,一直越过屋顶,往后山的方向延伸。 昆虫在往上飞,崔逸闻抬眼道,“没想到,并非我们意想中披人皮的兽妖。” 梁震问,“虫妖?” 陆桐道,“是妖,也是蛊。”他走上前拨开倒在地上的尸体,从眉心开裂的地方就能看到,尸体的内里已经几乎被蛀空,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虫尸,而飞出来那只,是厮杀过后唯一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