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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再怎么叫也叫不醒太子那颗欲火焚烧的心,最后还是被从里到外吃了个干净。 洛安歌痛定思痛,觉得自己假死这一场实在是亏大发了,没成功不说,之前好不容易慕轲答应不碰他的事儿也吹了,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假死药到底是有些伤身子,洛安歌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强健,这下被闹得更弱了,晚上在书房里放纵了一次,第二天就发了低烧,头晕体虚的躺在榻上。 太医说洛安歌这身子暂时还受不住药,还是要养一段日子的,再说只是低烧,用温水擦擦身子就好了。 于是这天早晨,太子殿下懊悔万分的坐在床边,拿着巾帕轻手轻脚的给他擦拭着身子,像是怕惊扰了他似的,轻轻托起他的手腕,将胳膊擦了,又放回到被子里,怕他受了凉。 洛安歌其实就没睡着,他悄悄睁开眼看了看慕轲那愧疚的神色,心里还是有些侥幸的。 小病一场若是能让太子不生气了,这交易稳赚不赔。要不然洛安歌总觉得自己欠他些什么,尤其是在听慕轲讲了从前那段之后,再站在对方的处境想一想,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若是搁在他身上,自己满心爱慕并且私定终身的意中人忽然翻脸不认人的话,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第一时间掐死他。 如此想来,这么久了,慕轲一直忍着没活活掐死他,脾气还算不错的。 慕轲一低头看见洛安歌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得觉得好笑,“看我干什么,不困了?” 洛安歌摇了摇头,嘴里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谢太子殿下这几个月的不杀之恩。” 慕轲忍俊不禁,“从哪儿蹦出来这么一句话,你烧糊涂了?” 洛安歌抓着被子,默默地挡住了半张小脸,低声道:“那次大典上,你一定很生气吧?因为我把你完全忘了……” 回想起那次,慕轲也是有些唏嘘,“怎么可能不生气,我当时甚至觉得你是个骗人感情的浪子,有了新欢忘旧爱,想翻脸不认账了,可是后来一看,又觉得你似乎是真的不记得了。” 洛安歌恍然大悟,“难怪……自从那次韫乐大典之后,懿朝处处针对我们,是不是都是你在报复?!” 慕轲莫名的有点儿心虚,但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那时年轻气盛,报复心强,你又躲在韫乐,我就总想给你找点儿不痛快,在朝政上针对你,也是情有可原。” “你!”洛安歌一肚子火儿没处发,“你这个情有可原,可害的我们韫乐两年举步维艰!我现在身子这么弱,还不是因为那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洛安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子暗了暗,“若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至于被逼无奈,送姐姐与你们和亲,她也不至于……” 慕轲脸色有些怪异,他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对不起。” 洛安歌叹了口气,“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你,我姐姐身子弱,本来就多病……” 慕轲知道他在悲伤什么。 其实也就是去年早春的事儿,韫乐当时已经岌岌可危了,洛安歌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只得送姐姐洛泱与懿朝和亲。 洛泱一到皇宫便被封为了洛妃,可惜美人薄命,居然到了夏天便得了急病去了。 想必当初洛安歌悲戚了好一阵。 慕轲握住了洛安歌的手,不欲让他再想这些,柔声道:“你还是再睡一会儿吧,中午吃饭时我再叫你。” 洛安歌也疲乏的很,便点了点头,缩进被子里睡了。 作者有话说 整理一下时间线。 庆历六年:两人在街上相遇,私定终身。 庆历七年:韫乐大典,慕轲去找洛安歌,发现他忘记了自己,于是反目成仇,开始处处针对韫乐。 庆历八年:洛安歌送姐姐和亲,结果病死。之前雍徵帝提过的那个就是洛泱。 庆历九年冬:韫乐国破。 第六十四章 千欢 快到午膳的时候,洛安歌觉得自己身上已经轻快了不少。 大约是和太子把话都说开了,洛安歌也不像从前那样疏离抵触他了。 慕轲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实话都告诉他,那样畏首畏尾的,结果走了好长一段冤枉路。但后来一想,若不是来了这一出,洛安歌也不一定会信他的话。 又过了几天,琅枫经了好一阵的暗访,终于还是把张太医给查了出来。 “张兆寿是吉祥的师父,而且前些日子洛少卿曾自称病痛,传张太医来见过的。”琅枫思索着道,“恐怕就是那时,二人搭上了线。” “张兆寿为何要帮他?”慕轲皱眉,“这俩人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啊。” 琅枫低声道:“据属下所知,张太医曾经为了寻百草去韫乐游历过,回来之后跟同僚们提过,在那边遇了狼,幸有贵人搭救,他和他儿子才安然无恙。” “这贵人,就是洛安歌?”慕轲忍不住有些吃味,“我记得张兆寿的长子也是个俊俏的公子……这小东西倒是在无意间四处留了不少情义。” 琅枫没言语,这种关乎情爱的事儿他插不上嘴,他这么大了也没谈过姑娘,没有经验,只是从本心觉得洛安歌不是那样水性杨花的人,倒是太子无理取闹了。 “罢了,大约这张太医也是为了报恩。”慕轲想了想,“还是先盯紧些,确定他没有二心之后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