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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的欧石楠_分节阅读_195

    一大早希瑞尔就被电话轰炸了。

    有他联络方式的还都是比较亲近的人。他的交际圈说来狭窄, 那也只是来往的不多,真说起来,上层贵族那帮子同龄人跟他都是个脸熟, 他愿意出去玩一遭多的是舔着脸凑上来的人, 那群纨绔能比亲兄弟还熟络体贴, 他不愿意那就高高挂起敬在一边当没看见。银月公爵性子僻冷不爱多事,懂他的自然是有多远闪多远, 这些人私底下门门清,真要遇到什么要事了,跑过来多半还是很能得些脸面的,这位也就看着不好接近,没做出什么惹毛人家的勾当, 人家还是相当好说话的。

    这帮子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一部分也是乐颠颠指望着能从希瑞尔这里探出什么口风,毕竟跟王室走得近又好说话的掰掰手指也就这么几个——现在那丑事儿都被整个掀出来了, 连点遮羞布都没给人盖上, 普天之下都传遍了, 这种背景下这位要是有好料应该也不介意透露了。毕竟这样精彩的笑话可是千载难逢的啊, 连当年亲王婚后出轨还不止一次都赶不上这事,毕竟是心甘情愿的绿帽, 重点, 忍下憋屈心甘情愿的深情款款。

    本来他们这个阶层就多联姻,感情不合互不顺眼夫妻俩各玩各的也多的是,欢乐场上遇着名义上的夫妻档撞见同时来行乐的也比比皆是,至少这是大伙都清楚底细彼此司空见惯心照不宣。好样的, 你王储夫妇在圈内还卖着恩爱夫妻的人设,结果一个劈了不知道多少腿另一个甘心顶绿帽做王八?

    本来王储妃这也没啥,不就几个情人,明着暗着来的也不是没有,王室要脸要到丧心病狂都是公认的,在国民面前护全了脸私下干什么大家都没意见,但问题是这对夫妻不是貌合神离没感情的啊,王储那颗真心可是上可鉴日月下可鉴黄泉国内外无人不知来着,这就对比出王储妃干得不地道且缺德了。既然不喜欢王储,离婚不是更好,随你怎么浪怎么作就当可怜可怜王储了,反正有维拉妮卡那个前例在了,王室再搞离婚也不会多废嘴皮。既要占着王储妃的位置钓着王储,又勾三搭四养小情人,真不怪被人骂。什么?是王储铁了心不离?那你就能大喇喇踩着人家的真心要名要利什么都占全了还欺负老实人?

    可真苦啊,王储。还是王储呢,做到这份上,也真是够惨了的。

    对于这种人,希瑞尔的回答一律就是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情况。

    另一部分人则是哈哈大笑着幸灾乐祸喊,希瑞尔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你性子冷一定还没听说不成我给跟你好好科普科普……连科普都说出来了。其中笑得最癫狂的就是罗宾。

    好你个罗宾,怎么数你都得列上王室近亲的名单,这种时候笑得那么大声是搞哪样?希瑞尔总觉得自从艾伦作天作地把自己作没之后,扛过唯恐天下不乱大旗的就是罗宾了。

    “不是,我说,希瑞尔,我不跟你叨我还能跟谁叨去!”

    狐朋狗友们还没他消息灵光呢,而他竟然也是事情爆出来之后才知道的,查理德那两口子也真能藏啊,憋着一肚子槽就等着找希瑞尔好好吐呢,就算一个劲儿的电话占线他都没放弃拨打,总算接通了怎能不好好释放?

    他太郁闷了:“你说我怎么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看出来呢?他们怎么能藏那么好呢?整天追在我屁股后面那些八卦报狗仔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新闻都能漏好几年?”而后又狐疑,只觉得希瑞尔该是早早就发现了的,只是碍于情面当不知道。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没错,希瑞尔多妥善多敏锐的人啊,他没兴趣说不代表他不知道嘛,然后就哀怨他太不够意思,这么有趣的八卦居然也能忍着一点口风都不透。

    ……简直智障。

    希瑞尔把电话线拔了手机关机,勒令手下今早任何信息都不准转给他,总算是安静吃了个早餐。据说今早英格兰这边的报纸齐齐都晚点了,所有的头条焕然一新……走到客厅发现所有的保镖都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围观世纪大八卦,所有的电视台都在长篇累牍地就这件事已经各种猜测发表评论,周围的仆人们皆动作迟缓,耳朵竖得老高。

    上上下下都快疯了。

    短短半个上午,鸡飞狗跳,据说,今天大半的英国人还在被窝里就接到老板的电话说今天不用上班了带薪休息一天,随后就知道了世纪新闻……该癫狂的都癫了。

    八卦小报跟打鸡血一样誓把奸夫祖宗十八代都给挖出来,大批专家在电视节目上口若悬河王储夫妇的感情问题,重要王室成员被媒体堵得差点连王庭都进不去,BBC直接出动直升机追拍王储夫妇的车子……只怪这个桃色新闻太过颠覆太过精彩,一下子就成了全民盛事。

    罪魁祸首们喝着茶也在围观。一边看一边还用隐秘渠道卖媒体情报推波助澜。怪就怪这事之前遮掩得实在太完美了,以至于爆出来会有这样大的反响。

    灰鹞表示难以理解权贵的思维:“您说什么?都这样了还能扭转,危机公关都救不了吧!”

    当然能救。名声这种东西,也就听听看看。王室这种地方最是能藏污纳垢,别说王储本来就想保王储妃,就是感情真破裂了他也不会在这个当头离婚。他只会抓着痴情丈夫的人设死活不松手,就算被骂懦弱愚蠢也忍了,免得落下个薄情寡义的名头,那个更糟糕,王室也实在扯不下这脸。再说,不管多热门的八卦,只要能耐下心迟早会被时间遮过去的,就算未来时不时会被提拉出来鞭尸,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王室睁眼说瞎话指鹿为马视而不见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本事高了去了,但凡能忍过去,还指望凭点桃色新闻就架到耻辱柱上不下来?

    众人皆表示受教了,再看自家老板,简直一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啊。大概真是艾尔玛的家风出众遗传良好,白色城堡的历任主人都是一应的好品性。

    “所以趁着这当头把牵扯到的军政关系掰扯清楚,能拆的拆才是正事。”灰鹞已经淡定了,“先把这一波触手切了再说。陆军那边正为军费的事扯个没玩,里面可以钻的空子很大。”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媒体那边注意引导就好,最好能把媒体的视线往博朗曼上头那几位上带,全扒拉一遍最好。”

    有人问了:“老板你这回不用去温莎吗?”

    去做什么,这种烂事。王室还没脸叫他。上回赶过去是因着艾伦尤莱亚的情况紧急,这会儿连女王亲王都恨不得遮头不露面,扯他进来也不过多个八卦对象而已,多大仇。

    *

    某些人丢脸丢出国早成了全世界的谈资。说起这个,全欧罗巴的王室都憋了口气。闹出好事来的是温莎王室,扯他们干什么?将那些芝麻绿豆大的八百年前老黄历翻出来是闹哪样?当事人都忘个彻底了还扒拉出来鞭尸!这就纯粹是无妄之灾了。

    希瑞尔接到凯里那边的信,说是找到尤利西斯了,伤得确实重,他将人送去了亚特兰蒂斯……顺便问唐空出手来了,需不需要那几个人过来。希瑞尔拒绝了。他现在顾不上天使的运作,尤利西斯又是那个样子,总得有个人去主持大局,他这边充其量只在品尝前菜,离正餐还远着,不需要太关注。

    水浑着,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群体性的狂热,希瑞尔趁着不惹人注意私下约见了几位大佬。要算起来都是长辈,毕竟是曾与他父亲共事过的,有这层关系在,话就好说一些。希瑞尔不怕欲望过分膨胀的野心家,就怕太过正直刚强嫉恶如仇的义士,对他来说,反倒是前者可控,后者任何不合时宜的同情都有可能暴露他的算盘,所以有些东西注定不能透露。鉴于计划中有一部分需要这些人帮忙实现,所以他只能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包装包装——政见不合是常态,正巧博朗曼丑闻遍地么,加把火再烤一烤何乐而不为呢?

    希瑞尔只说有点恩怨,人家也只当王室私底下有不满借着他的口与手而已……谁能相信里头还藏着层血海深仇呢。

    溜了一圈又宅在白色城堡不出门等事态发展,某个人的邀约直接递到了城堡门口。

    希瑞尔冷笑:“他敢上门!”

    简直忍无可忍。本来对于那捉摸不透的血脉问题就很叫他恼怒,只要想想那个人踏上他的领地一步他都觉得是种玷污……要不是实在搞不到那人的血液毛发样本,他连这份纠结都能省了。

    第138章 无论如何

    希瑞尔现在连想到蓝斯都觉得烦, 更不用提见到他了。

    诚然这个人对自己帮助很大,而且用实际行动表态了不会阻止自己做任何事——当然他真的有小动作铁了心不让他知道,他也很难发现端倪?——可能性不大。

    不是希瑞尔自负自己布下的网已经做到滴水不漏, 一点意料之外都能查到蛛丝马迹, 而是他根本不寻求过程, 只要结果达到他想要的目标他可以完全不管中间发什么了什么,结果但凡有一点偏差, 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归咎于蓝斯,一定是他的错!所以蓝斯心里也很清楚,表了态其实还不够,明确了站他这条路就得帮着他杀人放火,他要是不留点神漏掉了什么, 很容易背黑锅。

    对于蓝斯来说,既然毫不犹豫确定了希瑞尔比一切都重要, 那么放弃曾经坚持的东西就轻而易举了。他又没允诺过什么, 过去出于保护希瑞尔所做的一切努力现在依然可以继续, 因为他想要他活着, 放肆且毫无顾忌地活着,所以将那些会威胁到他的事物铲除, 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唯一的遗憾就是, 他的玫瑰那性子实在太别扭了。

    希瑞尔自从摸出他在蓝斯心中的地位后,分分秒翻脸不认人。无论他做什么,对方都不会生气计较,那他干嘛要去顾忌对方的想法?就像知道自己被爱着的孩子, 做坏事的时候从来不会考虑后果,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受到惩罚。

    ——希瑞尔当然是不会认同这种比喻的,但作为用完就被撇到一边的工具,蓝斯倒是这么觉得。问题还不是希瑞尔开口求助的,他光是站在那一动不动,已经叫人忍不住给他把所有的路都铺好了。大概是最初渊源的缘故,他看希瑞尔很难不带着长辈式的纵容与宠爱。

    希瑞尔真的很不耐烦,但又真怕那人污了自己的城堡,所以只好出门……因为他好像也挺难拦得住?他对母亲的感情很深,所以对于蓝斯身上有可能存在的污点深恶痛绝,总觉得让他踏足一步,这城堡的前女主人就会皱眉……想多了。

    艾丽卡真的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当年显然已猜出了蓝斯的身份,但她未诉说,未询问,未定论,她怀着对丈夫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对这个世界最柔软的爱保留着这个秘密。倘若她还在的话,她无疑是会欢迎蓝斯来临的,她会给予他关心与爱,会付出自己的温柔与善心,哪怕她很清楚他是谁。可希瑞尔不是他母亲,他心眼小得很。

    到处仍在被王储夫妇的各种信息刷屏,行走的车子缓慢开过红灯的时候,还能听到LED巨屏中声嘶力竭报道各地游行的新闻。大批的游行队伍挤满了伦敦的大街小巷,王庭与别宫外的公共场地被堵得水泄不通,举着牌子抗议的示威人群把唐宁街的老爷们忙得焦头烂额。

    分要求法院指控王储妃重婚罪并且判定王储夫妇婚姻不合法,一部分要求同时废除王储合法继承权,罪名是损伤大英帝国男人宝贵的尊严,也有走极端的公开宣扬英格兰不再需要王室,应该废除王室修改宪法——每次王室一出世纪性的丑闻,类似的言论就比比皆是。

    印有王储夫妇的杂志与海报被公开焚烧,王储夫妇的个人网页被恶意言论涂抹得不忍直视,连这对夫妇一直以来所做的慈善事业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都说时间能解决一切,但这一段叫人疯狂的无地自容与无处藏身注定煎熬。

    跟蓝斯约在一家熟悉的餐厅。虽然生长在英格兰,但本土的料理实在缺乏可陈,希瑞尔用惯了的厨师大多精通多国料理,但偶尔也不忌讳上街溜达溜达吃点垃圾食品——这几年少了,他每年回英格兰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但显然餐厅老板还记得这位身份尊贵的老主顾。

    没到饭点,餐厅只开着另一端的咖啡座,但客人既然到了,就直接把提前预定好的小羊排端上了餐桌。克洛恩那份是特地放凉的,很快趴在桌上大快朵颐,希瑞尔面无表情拿起调味罐……去处理了点事,误了餐点。不过用餐的时候有个光凭脸就能让人胃疼的家伙在,真是个糟糕的体验。

    蓝斯身前放了杯柠檬水,微笑地注视这一人一猫。

    比起希瑞尔的冷若冰霜,克洛恩显然对蓝斯有莫名的好感。这么只聪明警惕到令人发指的生物,竟然会探脑袋叼蓝斯手里的炸鱼薯条,不得不说也是个奇迹了。

    记忆中的味道虽然很让人怀念,但一举一动都被仔仔细细盯着的感觉实在难受,半饱之后就放下了刀叉,抓过克洛恩帮它清理毛发上沾上的酱汁。

    “如果就是看看,我们可以互相道别了。”希瑞尔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