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常数与变量
仇中磊被楚御一脚踹出去后，白月和十三队的队员齐齐围了上去。 “给我做全身检查，快！” 穿着防化服的队员将他架了起来，就在此时，白月却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汇报里面的情况！” 此时的仇中磊，满脑子都是自己是否被感染病毒的事情，哪还顾得上汇报情况。 即便知道炎蛇体内血液的抗体是有作用的，他依旧还是不放心。 刚刚进入病房里时，那些老人十分骇人，就连每个毛孔都渗着血水，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感染了病毒，他恨不得将楚御和炎蛇千刀万剐。 “你的手下，联合外人绑架了我们，就这个情况。”仇中磊冷哼了一声，对自己的队员命令道：“守住病房出口，有人出来的话，直接拿下，若遇反抗，就地格杀。” 说到这里，仇中磊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不，不能格杀，楚御，对，楚御，还有那个叫做炎蛇的人，这两人具有高价值信息，要抓活的。” 白月冷声道：“仇中磊，这里轮不到你下命令。” “行动队独立于分部指挥系统外，我只是命令我的队员，与你无关！” 说完后，仇中磊朝着手下吼道：“愣着干什么，带我去做全面检查，快！” 白月没再阻拦，望着仇中磊离去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神情。 她懒得和仇中磊计较，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处理眼前这些棘手的问题。 仇中磊离开后，白月有些犯了难，因为根本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沟通无果，又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要是再派人进去的话，估计还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白月倒是想进去，可是这里还有十三队的成员，要是她进去的话，外面没了现场指挥依旧会闹出乱子。 思考片刻后，白月拿出手机再次给楚御发了一条信息。 ...... 仇中磊与其他人不同，他很惜命。 骨子里，他也认为他和其他的泥腿子不同，出生于大富之家，要不是从小体弱多病，怎么会进入深山老林里当道士餐风饮露。 熬了十几年，好不容易身体调养好了，谁知父亲却让他加入这个什么破公共事务安全局。 别看他是行动队的队长，其实每次处理超自然事件时，都是他的师兄弟们在出生入死，至于他，最多就是坐在指挥车里乱叫唤一通罢了。 这次刚到南港，算是吃了一次大亏，折腾的不轻。 躺在病床上，仇中磊破口大骂，因为疼。 血液结果已经出来了，他并没有感染任何病毒，或者说是感染了，但是因为喝了炎蛇的血所以又净化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根本不在乎，只要没感染病毒就行。 问题是刚刚医院来了个骨科的中医，倒是给他两个胳膊接了回去，只是疼的他龇牙咧嘴，到现在两个肩膀还钻心的痛苦。 叫骂了一会，病房门被推开。 仇中磊转过头，看清楚来人后，瞳孔微缩。 “罗琳小姐，怎么是你？” 被称之为罗琳小姐的女人，三十岁左右，金发碧眼身材傲人，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仇大少爷受了伤，当然要过来看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罗琳没有说话，坐在了病床旁，慢悠悠的削了个苹果。 用水果刀切了一小块后，递到了仇中磊的嘴边。 “有话快说，人多眼杂。” “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的白大局长，此时正自顾不暇，哪有心思来关心你。” 罗琳把玩着水果刀，笑着问道：“仇大少爷，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眉目，你提供的线索太少。” 罗琳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我同样没有掌握太多的线索，三天前，是我送方木胜进了车里，按照计划，他应该在三十分钟之内赶到郊外私人机场最终离开你们的国家，可是进入国道时，车应该被拦下了，司机现在依旧下落不明，方木胜则是被扣押在你们南港分部。” “我还没见到方木胜，如果司机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不可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不符合公共事务安全局的一贯作风，我怀疑方木胜根本不是被分部的人拦下的。” “就算不是南港分部的人，至少也和分部的人有关。” 仇中磊没有接话，不置可否，因为他今天刚到南港，什么还没查呢，结果先被炎蛇给揍了一顿，随后当了两个多小时的人质，折腾的死去活来。 “这件事，倒是不急，另一件事，有眉目吗？” 仇中磊抬起头，面色莫名：“不就是个臆想出来的能量生命体吗，叫什么，如何称呼它，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们只想知道，究竟是谁将这个能量生命体称之为界外魔的，要快，若是你连这个都查不到的，你们仇家，对我们nh公司来说将没有任何价值。” 说完后，罗琳站起了身，转身走向了门口。 “等一下。”仇中磊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转过头的罗琳，面色阴沉的问道：“我们仇家，好歹也是帝都世家豪门之一，我叔叔为什么会和你们这群海外的魍魉鬼魅合作？” “合作？”罗琳轻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摇了摇：“不不不，你太高看你的家族了，不是合作，用你们的话来说，你们仇家，不过是我们的一颗棋子罢了，目前看来，你们至少，还算是有价值的棋子。” 罗琳走了回去，再次坐在了病床旁，收敛起了笑容，冷声道：“你叔叔要做的，就是令你们的国家大规模引进新型种子，而你要做的，就是查到‘界外魔’这三个字，究竟出自何人止口，懂吗？” “我叔叔和我说，你们nh公司在海外，一直发着战争财，赚的盆满钵满，至于你口中的新型基因种子，我不相信单单只有提高产量那么简单，因为你们nh公司，并不是什么好鸟，怎么会如此大发善心。” 罗琳娇笑道：“对你来说，重要吗？即便你知道了真相，如今合同签署工作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就算那些种子有着极其强烈的危害性，你又会去阻止吗，就算你会阻止，你的父亲，你的家族，会允许你这么做吗？” 仇中磊面色微变：“种子具有危害性，对谁有危害性？” “对每一个人，你们国家的每一个人！” “什么意思？” 罗琳笑了笑，也不隐瞒：“这种新型基因种子一旦大规模种植的话，数年之后，对可耕土地的确会造成永久性的损害。” 仇中磊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那得饿死多少人？” 仇中磊人虽然怂了点，可毕竟出生于世家豪门，眼光还是稍微有一些的。 他很清楚，饿死人是一方面，所引起的连锁反应甚至会动荡整个国家。 罗琳的脸上，闪现出了一种仇中磊分辨不清的神情。 “nh公司，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清楚生命的意义，我有幸成为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罗琳轻声说道：“因为我们将是这个世界的精算师，为了更好的未来的精算师。” “精算师？” “是的，精算师。”罗琳缓缓说道：“我们的使命，只是帮助别人解除痛苦，那些患有疾病的，生命旅程中十分艰难的，还有那些不珍惜自己或者其他人生命的人，这些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不但多，而且多余。” 罗琳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丝笑容：“仇大少爷，你想过没有，如果将这些人的资源去用到更加健康、聪明、帮助他人并且高价值的人身上，那么这才是最科学和合理的方式，资源之所以枯竭，世界之所以充满了灾难，正是因为这个世界对资源的分配并不科学。” “很多人都认为生命是没有价值的，其实，生命有价值，很精准的价值，而且nh公司能够精准的计算出每个人的价值。” “就如同我一样，我的价值，高于很多很多人，因为我更聪明，更健康，更坚强。” “我的生命收益，远远高于我的成本，就是这么简单，所以消灭那些成本高于收益的人，将他们身上的资源让给那些生命价值更高的人，才是解救这个世界唯一的途径。” 仇中磊深深的凝望着罗琳，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些疯癫。 “生命是无价，杀人却可以偿命，我们口中所谓的伦理，还有那些律法，这些不过是太犹督基教、道佛教以及世人的正义观念和遮羞传统罢了，而nh公司的信念，我们的信念，更加偏赖科学与代数。”罗琳竖起了两根手指淡淡的说道：“常数，以及变量！” “常数，就是你的贡献，它有价值，可以衡量的价值，如果我死了，死在了这里，或者死在了任何地方，那么我的价值就会受损，停止，彻底失去了意义，而变量，就是我生命的价值，统计价值，你困在这座病房里，代表你的变量已经在不断变小，也无法提供价值，直到...你的生命将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