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聪明人
靠在走廊抽烟的楚御，感慨万分。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果然如此。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本地鼎鼎有名的慈善富豪，居然是一个如此丧心病狂的老王八蛋！ 什么爱老婆数十年不变，什么慈善事业，什么线粒体病，全是这老混蛋的伪装，怪不得当时在牢房里自己表示清楚线粒体病时这老王八蛋脸上闪过了一丝诧异之色。 望着两三天未合眼却依旧忙碌的同事们，楚御内心充斥着愧疚之情。 如果当时审讯的时候听白月的，并且采取高压心理攻势的话，没准方木胜这老混蛋心理崩溃的话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大家现在也不用如此忙碌。 无论是战术支援组还是一线组员，从抓捕王凡那天到处理尸坑事件，接连三天，大家从未休息过，吃住都在办公室。 后勤的文员也差不多，三天没有回过家，整个分部，似乎除了自己，包括白月和孟勇都一直在忙碌着，乱糟糟的头发，布满血丝的双眼，一个个不是脚不沾地就是手不闲着。 其实参加工作这一年来，楚御对公共事务安全局这个神秘组织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感。 闲暇之余，他也经常看一下电影和小说。 公共事务安全局抓的，不正是小说里那些拥有异能的主人公吗。 人家好不容易重生了，屌丝逆袭泡泡妞打打脸，关你们公共事务安全局什么事。 还有那些拥有异能的，本来人家就够悲惨的了，天生dna染色体有异，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好不容易获得个异能，非得抓人家关起来。 至于那些长的像人其实不是人的，人家奉公守法低调的活着，那就更不行了，必须弄到总部交给一群疯狂的科学家，最后的下场要不就是收编，要不就是弄死，反正肯定是不能愉快的在民间玩耍了。 作为一个屌丝，一个幻想着有一天突然走向人身巅峰的屌丝，楚御觉得公共事务安全局这帮王八蛋挺讨厌的，万一有一天自己也重生了呢，好不容易重生了，没等买彩票呢，直接被一帮膀大腰圆的光头大汉们给羁押了，那得多憋屈。 而且这工作还不不能对象，相亲的时候人家问你是干啥的，怎么说？ 说是抓鬼的？人家再以为你是道士呢。 说是搞科研的？人家看你这么年轻，还以为你是做手机贴膜的。 说是任职一个高权限的神秘部门？人家肯定以为你是吹牛b，要不就是脑子有问题。 除此之外，楚御也挺反感这些战斗人员的。 一天天闲的要死，不是摆弄刀就是摆弄枪的，要不就凑在一起打扑克，完全就是混日子领工资。 所以一直以来，楚御干这份工作都没有太强烈的使命感，既不积极，也不太上进。 可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从王凡到奈芙蒂斯以及方木胜，这短短的三天，让楚御重新认识了这个加入一年的分部，以及身边这群吊儿郎当的壮汉们。 这帮人都是用命在工作，一年不出一次超自然事件，他们笑嘻嘻的凑在一起骂着娘打着扑克，如果每天都出现超自然事件的话，详细他们依旧会骂着娘，然后，用命去完成他们的工作。 其中给他感触最深的就是老孙孙民辉了。 原本以为这货就是个十足的王八蛋，倚老卖老瞧不起新人。 结果后来才知道，这货不是瞧不起新人，而是怕新人出意外。 老孙不喜欢任何一个年轻人，因为他认为这工作就不是拥有大好前程的年轻人应该做的，加入了公共事务安全局，一辈子都离不开，除非伤残或者心理崩溃，难有善终。 老孙见过太多太多悲剧了，所以很惋惜，所以用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方法去让新人们讨厌这份工作。 而且老孙胆子很小，小到了不愿意担起任何责任，为了不害死新人，甚至数度拒绝升迁，楚御相信，在分部里，甚至在总部，这样的人，大有人在，他们用一种十分另类的方式去保护新人。 除此之外，楚御认为公共事务安全局的存在真的十分十分有必要，因为像方木胜这种人，弄死一百次都不嫌多！ 掐灭了烟，楚御心情沉重的走进了白月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已经人满为患了，小明，孟勇，战术支援的负责人，都挤在不大的办公室里。 此时大家们都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 楚御走进去后，白月冷冷的哼了一声。 楚御知道白月为什么生气，因为自己太过心善导致被方木胜这个老家伙给彻底忽悠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楚御问道：“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吗？” “不需要你帮忙，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白月冷声道：“还有，以后不允许你参加任何审讯工作。” 楚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事的确怪他，在医院的时候孟勇就和他说了一些事，一些关于白月的事。 白月不止能打，而且刑讯也很有一套，甭管是人还是怪胎，只要时间允许，白月都能撬开他们的嘴。 关于楚御主导了刑讯方木胜这件事，孟勇也很奇怪，因为这不像是白月的作风。 而且楚御还从侧面打听了一下白月的刑讯手段，听过之后，楚御背脊发凉。 说来说去，就是一个疼字，从里疼到外，从皮肉疼到心里，落到了白月手里的犯人，只要是能够感受到疼痛，早晚都会开口。 至于为什么白月没有用她擅长的刑讯手段，孟勇开玩笑说道或许是怕吓到楚御了。 楚御也没当真，不过终究还是万分内疚。 见到楚御没有识趣的离开，白月不咸不淡的说道：“想帮忙是吗，哦对了，差点忘了，你不是最喜欢擅作主张吗，现在给你机会，你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楚御哑口无言。 他要知道怎么办，早就开口了。 现在能做的工作已经做了，一线战斗人员已经全部派出去了，布控在了机场、港口以及火车站等交通要道。 除此之外，大家也都随时待命。 其实按理来说应该全城通缉方木胜才对。 可是方木胜不是阿猫阿狗，而是本地几乎所有人都认识的慈善富豪，再说通缉这老家伙以什么名义？ 无论是编造谎言还是实话实说，都会引起社会和群众的恐慌。 更不要说这老家伙可以凭空影响出个界外魔以及影响其他人的思维，真要是鱼死网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见到楚御不说话，白月讥讽道：“关键时刻靠不住，平时不是主意很多吗，现在不说话了？” 一旁的孟勇赔着笑道：“领导，小楚虽然没经验，可人还是不错的，而且抓捕王凡和那个界外魔...” “你闭嘴！” “哦。” 叼着棒棒糖的小明插口道：“大姨，要不然就全城通缉吧，那老家伙的危害性太大了，引起公众恐慌总比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要强。” 白月摇了摇头，明显不愿意采用这种高调的方式。 挥了挥手，白月道：“从邻省分部调人，待命的战术支援组成员全部叫过来，加大人力排查，就这样，其余人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都出去吧。” 众人点了点头，一起离开了办公室，只有楚御还留在了原地。 白月见到楚御没走，冷哼了一声：“还不滚，等着老娘给你踹出去？” 楚御摸了摸鼻子，歉意的笑道：“对不起哈，审讯方木胜的时候怪我多嘴了。” “现在说对不起还早了点，等方木胜再凭空臆想出个界外魔你再道歉也不迟。” 楚御满脸无奈。 其实这事挺乱的。 要是没有自己，大家肯定抓不到奈芙蒂斯也就是界外魔，更不可能将方木胜带回来。 可要不是自己被方木胜引导了思路，这老家伙也不会演戏骗过大家。 所以要是论起来的话，也只能算是无功无过了。 之前王凡那事也是，抓到是抓到了，结果弄成植物人了，还是等于白忙活。 想了想，楚御坐在了白月的面前，揉了揉太阳穴，心力憔悴。 “诶呦，让你坐了么你就坐，当是你家呀。” 楚御苦笑不已：“我想帮忙。” “别捣乱就行，不需要你帮忙。”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白月的语气却有所缓和，顿了顿，看向楚御似笑非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因为我总是自作主张？” “我不喜欢聪明人，这里的绝大部分人，包括总部，各个部分，很多人都不喜欢聪明人。” 楚御微微一愣：“为什么？” 白月坐直了身体，认真的说道：“死的最快的，往往都是聪明人，而给聪明人陪葬的，大多都是相信他们的人。” 楚御面露思索之色，最终，微微的叹了口气，他认为白月说的没错，很有道理。 “除此之外，我不喜欢你的长相！” “啊？”楚御愣住了：“我长的很讨厌吗？” “不是，是因为你长的很像一个老混蛋。” “老混蛋？” “对，一个应该死一千次一万次的老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