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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庭芳道:“你们这里的仙鹤,换季时还要换毛。不知到了季节是否还会配偶。”不知道公的母的,以后怎么给胖鸡找个种配偶。如果这只鸡果真稀奇,容庭芳倒希望它是只母的,多下点蛋,孵一些漂亮的禽类出来。 如果白子鹤的心情是一柄剑,容庭芳眼下已经被捅了无数回。 可惜他的心不是一柄剑,说的话也伤不了人,尤其是脸皮厚的人。 “这个等它醒后,你自己问它。”白子鹤带着傅怀仁他们去客房,刚过一个拐角,迎面就来了一个下人。他便喊住那人,说道,“你带傅老板他们去休息。” 傅怀仁还没说话,容庭芳已经先开口了。他虽然之前对和别人交流没兴趣,但出乎意料的,对于和这个白子鹤,很有谈话的兴致。能让他从头都看不顺眼到尾的人,也是不多。 “白少爷不带我们去吗?” “我要替你的灵禽梳理灵脉。”白子鹤略略歪头,脑袋上那几根毛就飘啊飘的,看在容庭芳眼里,莫名的像自家胖鸡屁股上那几根毛。“闻人公子不愿意让它早些好么?” “晚些也无所谓。”容庭芳负着手,“它挺聒噪的。” 晏不晓莫名觉得白子鹤脸色比之前的差更差了一点。难道是因为他也去了瓦行,受了怨气侵蚀,所以身体没有康复?可是家仆不是说白子鹤没去么。 白子鹤僵着一张脸:“公子真会说笑。” 言毕转身便离开了。走的步伐之急之重,看样子气得不轻。 他走之后,傅怀仁问容庭芳:“你得罪过他?” 容庭芳道:“打算得罪过。”就是没成。那回他本来叫胖鸡偷偷把白家拍到的货再运回来,只可惜胖鸡飞的没有晏不晓快。自然这种计谋是藏在心里,又不会公之于众,白子鹤不可能知道这个事。那么他的怨气又是从何而来。 晏不晓猜测:“会不会是因为,白家都是爱惜羽毛的人,见到闻人公子的灵禽如此模样,以为是照顾不周所致,故而迁怒到主人身上?” 谁知道。 容庭芳想,可能养鸟的人都有点毛病。 这边下人总算将他三人引进了一间小庭院,环境优雅,还有流水。容庭芳喜欢这个水。水气滋生,对蕴养他的身体有好处。 “家仆会将吃食端来,请三位稍事休息。” 虽然大宴是明天,可是有头有脸该来的重要宾客,都已经住到了白家。作为家主,宴请一下宾客也无不可。所以与其说明天宴请四方,不如说今晚便开始了。傅怀仁是个普通人,身体不大好的普通人,他赶了这么久的路,已经有些疲倦,和晏不晓交待了两声就进屋去了。 容庭芳见晏不晓望过去的目光有些担心,冷不丁道:“担心吗?” 晏不晓眼神清澈:“闻人公子,怀仁只是个商人,他不修道中人,你不要欺负他。” 哦?容庭芳一下来了兴致,这都能瞧出来了?他以为晏不晓说话又软,脾气又好,性子也算纯真无暇,当真是不谙世事,倒是小瞧了这位剑痴。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欺负我?傅老板的手段,晏道长不晓得么?” 晏不晓道:“怀仁不害人。他只是在保护自己。” 不害人—— 这话说的是真天真了,傅怀仁为了让自己多活几年,吸纳的那些用来续命的灵力是从何而来的,容庭芳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却也知道,手段必然不大光明。他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不会修道,可手上有无沾染人命又从何而知。 但容庭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加以反驳。他取出那个紫金木盒,将其中那根羽毛拈起来,递给晏不晓。“这是东极友人所赠,据说夜间能发出光来。我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想必也很是珍贵,不一定比白少爷给出的天凤羽差。你们帮我许多,这便送给你。” 晏不晓接过羽毛,但觉其色泽亮丽,根骨莹亮,不是凡间俗物,一时也有些惊叹挪不开眼。“那这岂不是十分珍贵?我要问下怀仁,看是否过于贵重。” “哎。”容庭芳拉住他,“你修心剑的人,执着于礼俗,恐不入道。这是我送给你的,你自己藏好,不要告诉傅老板。待他日给他一个惊喜不好么?” 他说的这么不随大礼了,晏不晓一听也是,便自如收下。“那我代怀仁谢过。” 容庭芳笑笑:“不必客气。” 晏不晓见他笑,看得久了一些,终于忍不住说:“你还是该多笑笑。笑起来很好看。” 这话一点错也没有,可容庭芳却收起笑,淡淡道:“晏道长还是去照顾傅老板吧。”说着便往有后院有水的那间屋子去了,瞧着似乎一下就失去了兴致。 晏不晓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为什么容庭芳立马就翻了脸。他想了想,可能是他不会说话吧。因为傅怀仁有时候也会和他翻脸,莫名其妙的就叫人搞不清楚。方才见傅怀仁唇色淡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舒服的厉害。 晏不晓心性通透,虽然不会说话,但还真猜对了。 容庭芳不高兴。 方才晏不晓叫他多笑笑,夸他笑来好看。容庭芳莫名其妙就想起来,曾经有个人也是这样和他说的。在伏龙谷时,他们为了抢那株肉灵芝,余秋远与他各持一半,谁也不肯多撒手,忽然余秋远就冲他一笑,说:“你看你,板着个脸,应当多笑一笑。笑起来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