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皮文学网 - 玄幻奇幻 - 如何捕获一名钢筋直[快穿]在线阅读 - The Bld(25)

The Bld(25)

    一月后。

    威特兰斯中心大教堂,宽敞的大殿里灯火通明,王后凯瑟琳头披黑纱,独身跪在忏悔室前,微垂着头,双手十指交叉置于额前,嗓音嘶哑且痛苦:“慈爱的神啊,请您饶恕我的罪过……”

    “你犯了什么罪过?”有个缥缈的声音从忏悔室里传来。

    “我杀了我的亲弟弟。”

    “为什么?”

    “我的丈夫想要他死,用我儿子的王位威胁我,我的哥哥也想要他死,用家族的全部助力诱惑我,我的堂妹勾引我丈夫怀上了孩子,所有人都在逼我……”

    “我可怜的孩子,你不应该在这里忏悔。”那声音温柔道。

    凯瑟琳困惑抬头,就见忏悔室的门开了,有个身穿红衣满头金发的人款款走出来,面带圣洁柔光,碧绿眸子似乎有金色光泽闪过,微微笑着:“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怎么忘了呢?你的丈夫想要他死,是因为他功高盖主,没有哪个君王会希望臣子的声望高于自己,你的哥哥想要他死,因为他的风头超越了真正的家主——他的灵魂早已被权势腐蚀,他的不可一世终将成为他碑上的墓志铭,他的死是自己经年埋下的恶果,而你……”

    凯瑟琳神情逐渐迷茫,呆滞的眸中倒映出一双金瞳,红衣使者抬手轻抚她消瘦的脸庞,悲悯道:“你的孩子因他而受牵连,使得本该属于你们的王位摇摇欲坠…不过别担心,现在他死了,你做了最好的选择。”

    凯瑟琳僵硬地点点头,目光空洞无神,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人几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

    突然,教堂的门被人推开,有个侍女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王后!不好了!小王子失足落水了!”

    *

    “宿主,你之前用所有积分兑换了50年滞留时间,现在取消还来得及。”

    余浮半阖着眸靠在马车座上,心里想着果然还是坐马车舒服,听到系统化的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为什么取消?”

    “吸血鬼的生命永无尽头,即便你多滞留50年,也不能与他白头到老,而且如果任务失败,你不仅得不到相应生命值奖励,就连那50年也无法兑现,已扣除的积分也不会返还,你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按着系统规则,一旦任务完成就会立刻离开,转入下个世界,而滞留时间是系统商店推出的道具中,最为昂贵也最冷门的一种,因为强行滞留本就违规,也更没有人谁会愿意用宝贵的积分兑换这种鸡肋道具,何况一兑就是50年。

    但显然余浮并不在乎,淡淡道:“那又如何?”

    系统被他一噎,继而道:“我不明白,只是觉得不值得。”

    余浮却笑了,他闭上眼睛往后靠,懒洋洋地伸个懒腰:“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懒腰伸到一半身体不明显地僵了僵,一手揉腰,嘴里不知嘀咕了句什么。

    系统沉默,他见过许多案例,这种沉浸式的任务模式,宿主对任务世界中的角色产生感情在所难免,因为感情而导致任务无法完成或完成后不想离开的也不是少数,因此系统才会有在任务结束后清空宿主感情的功能,是为了保证宿主顺利进入下一个世界,也是某种程度上对宿主的保护,否则经历那么多截然不同的世界,体验千差万别的人生,那么多无数起伏跌宕的情感堆叠在一起,承受能力稍低的人就很可能崩溃。

    但系统却不是很懂自己的宿主,他似乎每到一个世界都能很快融入,甚至能在任务的间隙里拥有自己的爱人,系统作为旁观者,凭心而论,宿主似乎每次都很投入,但离开时也并没有显出什么异样的不舍,他有时觉得余浮跟那些游戏人生的宿主并没有什么不同,毕竟经历得多了,人就容易变得薄情寡性,可余浮好像又不是那样。

    他会很投入地爱一个人,在一起时用尽心机毫无保留,离开时却又不拖泥带水,系统偶尔会觉得宿主的爱来得突兀且炽烈,是否仅仅因为厌倦了孤寂的生活,单纯想找一个慰藉?或者这世上真有什么毫无缘由的爱?

    系统是真的不明白。

    “系统,我问你一个问题。”余浮突然说。

    “什么?”

    余浮垂着眸,看不清情绪:“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不同的宿主…任务世界重叠。”

    系统悚然一惊,很肯定道:“绝不可能!”

    余浮:“你就那么肯定?”

    系统:“所有任务世界都只能进入一个人,一旦判定宿主进入,就会立刻关闭,直到任务完成方能开启,且只能通过一人。”

    “那任务世界里的角色有没有可能脱离?”

    “这个更不可能,世界角色作为世界架构的一部分,并不能成为真正的生命体,一旦脱离就会被系统识别为错误数据,从而自行毁灭。”

    听到这里,余浮皱起眉头,没有再说话。

    马车一路缓行,目前的位置非常特殊,位于三个国家的交界处,是一个三不管地界,奥斯顿于今早与他分道扬镳,向西行秘密前往外祖家,余浮知道他有很多必须要做的事,便独自回程,顺路看看自己在这边的产业。

    托某人的福,昨晚一夜没睡成,余浮困倦不已,摇摇晃晃的马车更是使人昏昏欲睡,撑不住便在车上睡着了。

    余浮回到家已经是又一个月后,这一路上他听说了各种各样的消息,比如国民对奥斯顿的死感到万分悲伤,自发走上街头为他进行祷告,比如王宫爆出丑闻,国王与王后族妹偷情,甚至连孩子都快出生了,比如小王子落水险些丧命而国王以体弱为由对王储非常不满,再比如威特兰斯城内各大家族为了争夺奥斯顿留下的势力纷争频起等等……众贵族们撸起袖子骂街,恨不得用唾沫淹死对家,嫌骂战不解气便开始抡胳膊,一个个你扯我我掐你跳起贴面热舞,打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王城内此刻已乱成了一锅粥。

    余浮笑嘻嘻地看着这场小丑闹剧,不知道等奥斯顿回来,又会是怎样的精彩?

    他拭目以待。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余浮没想到奥斯顿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以这样的铁血手段,将复仇之火燃至威特兰斯城上空。

    余浮没有亲眼所见,但从威特兰斯传来的零碎消息中,也能想象出那人进城的那一日,是怎样一种震撼与威慑的盛大场面。

    他听说奥斯顿是带着玄色骑兵回到威特兰斯的,回城那一日,全城老百姓都无法相信早已身殉战场的奥斯顿大人是如何起死回身,以更为迫人的气势出现在街头,甚至有人被那恐怖的气场震慑至失魂,嘴里只意识不清地喃喃:“亡灵骑兵,死神将至!”

    余浮听到这夸张的转述,也只是淡淡笑了笑,依然循着习惯的生活轨迹,喝茶种花养孩子,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接下来发生的事果然足够精彩,如果之前王城只是乱成一锅粥,那奥斯顿便是锅底烹煮的柴火,他这一把火生得迅捷且凶猛,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熊熊大火便已漫上了天。

    争得最凶的那几名贵族不知为何忽然偃旗息鼓,回到家不久后便暴毙而亡,威斯敏斯特家主里昂自请降爵,后不知所踪,国王身体抱恙在宫里养病,许久不曾见到人,教堂被军队围住,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这一系列变故都是那么不合常理,但却没有人敢多加议论,此刻的奥斯顿大人似乎完全变了个人,阴郁且残忍,凡是见到他的人无不被他身上的森冷慑出一身寒意。

    同时又有消息不知从何处传出,奥斯顿大人之所以会险些丧命,是因为遭到了算计,而他此刻正是在进行猛烈的报复。

    此时此刻,王宫深处,奥斯顿瞟了眼面容呆滞的国王,对着凯瑟琳笑了笑,轻声道:“满意你看到的吗?王后殿下?”

    凯瑟琳满脸泪水,神情悲痛地瘫坐在地上:“为什么?”

    奥斯顿垂眸看她,面无表情:“你看,我帮你解决了一切问题,再不会有人来争夺小王子的王储之位,你的丈夫从此以后只会爱你一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凯瑟琳迟钝地抬头,姣好的容颜满是困惑:“你真的是我弟弟吗?”

    “当然。”奥斯顿点头,抬手捂在左胸前,语气轻飘飘:“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这里的东西好像永远也不会跳动了。”

    凯瑟琳瞳孔剧缩。

    *

    威特兰斯的气氛从奥斯顿进城后一度紧张,就像一枚点燃导线后的炸.弹,终于在一日清晨彻底爆发。

    国王宣布退位,不到七岁的小王子登上王位,因年纪过小而由舅舅奥斯顿公爵摄政,此消息一出,举国沸腾,城内众贵族偷鸡不成蚀把米,狗急跳墙之下,纷纷起势妄图造反,然而却遭到了堪称惨烈的血洗,凡是不服者皆没有好下场。

    奥斯顿曾作为帝国最优秀的骑士,在军队里一向受人崇敬,但没有人知道他如何在短时间内将大部分兵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甚至在他的指挥下,包围了中心大教堂,当众揭发大主教这些年来做过的包括滥杀无辜、强占他人资产,蛊惑平民等恶事。

    大主教被带走的时候,依然叫嚣着他们是在渎神,高呼要面见教皇,殊不知金发碧眸的新主教在他走后便当众开除他的教籍,并向神明忏悔竟包庇了他这样劣迹斑斑的恶徒。

    几个月过去,王城里几乎大换血,等到风波平静下来时,冬天就快来临了。

    回威特兰斯的路上,余浮单手支腮坐在马车里,他一直在想,近半年未见,不知道奥斯顿变成了什么样。

    因为是要搬回去,除了莉莉丝外,他还带了不少行李,因此这一路格外的慢,遇到大雪的时候还得停下来休整,走走停停,竟走了快一月都没有到。

    这夜他们宿在一处旅店,余浮安排好一切后回了房间,外面在下雪,非常冷,他本就体温低,此刻觉得身体四肢都冻得僵硬无比。

    旅店为他的房间准备了壁炉,他脱下大衣烤了会儿火,手脚恢复灵活后决定洗个热水澡。

    这澡洗的他舒服无比,他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可还没走出几步,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警惕地绷紧了身体。

    外面的风雪呼啸而过,将窗户都吹开了,瑟瑟寒风卷着雪花灌进来,一接触温暖的室温就融化成水,洇湿一小片窗前的地毯。

    余浮若无其事地继续擦头发,果不其然,下一秒后背贴上一个带着寒气的胸膛,有个低磁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怎么这样久?”

    余浮正要回答,可随即耳垂上一阵尖锐刺痛,他“嘶”了一声,紧接着耳垂被微凉柔软的东西舐过,熟悉的麻痒顺着背脊一直窜到全身。

    奥斯顿舔净他耳垂上的血,双眸逐渐变红,很有些意犹未尽。

    “你给我戴了什么?”余浮摸着耳垂问。

    奥斯顿揽着他走到镜子前:“自己看?”

    耳垂上是一枚红宝石耳饰,类似现代耳钉的造型,明明是极艳丽的颜色,却硬是被他白皙的肤色和黑发衬出种魅惑的禁忌感。

    奥斯顿从背后拥着他,在镜中与他对视:“这是用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一对宝石耳饰重新改制的,等不及你来,只有我亲自来送了。”

    余浮勾起唇角笑起来:“既然是耳饰,那另一只呢?”

    奥斯顿挑起一边眉,将手伸到他眼前,无名指上一枚红宝石戒指,与余浮那枚造型相似,说:“在这里。”说着把余浮食指的戒指摘下来,帮他戴进无名指。

    “我很想你,和我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奥斯顿把头埋进余浮肩窝,叹息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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