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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放下呗,”陆桓意慢慢地走了过去,手还插在兜里,看着漫不经心的,“吃了人你们再修炼,将来渡劫可是会丧命的。” 那俩妖怪不知道听没听懂他的话,张着嘴跟个弱智似的哈了好一会儿气,突然把拖着的那人一丢,伸出锋利的爪子朝着陆桓意冲了过来,陆桓意挑挑眉,手从兜里抽出来,看准了左边那个的破绽,微微侧过身子一拳打在了它的肚子上,那妖怪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右边那个立马扑过来,陆桓意躬下身躲过刺过来的爪子,反手抓住它的胳膊,用力一扯,扯掉了它一条胳膊的同时痛苦刺耳的叫声立刻传了出来。 青绿色的血溅了一裤腿,陆桓意啧了一声,把那胳膊往旁一扔,又朝着那俩妖怪冲了过去。 它们这时候才察觉到来的并非俗人,怪叫了一声后钻进雪地里缩小了身子,急急忙忙跑了。 陆桓意看了眼它们逃跑时钻出来的小雪洞,从兜里挑了张黄纸出来,放在洞口,手指飞快掐了个诀,那黄纸立刻从雪洞中穿了过去,不一会儿在远处传来一声闷响,空气中漫开一股什么东西爆开后烧焦的臭味。 动了害人之心的,不管是人还是妖都不能留。 陆桓意叹了口气,扯了扯裤子后几步走到被丢在地上的人的身边,把他翻了个面,让他平躺在雪地上。 这会儿才看清了,这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还在喘气儿,一头过长的黑发乱七八糟的顶在脑袋上,身上的棉服也破破烂烂的,左脚的鞋子甚至掉了,袜子也没穿,脸色苍白如纸,但呼吸平稳,没了血色的唇轻轻抿着,五官挺好看,腿……也还挺长的。 陆桓意重新把视线放到了这人脸上,脸上一点儿伤口都没有,仿佛刚才被那俩妖怪拖行的人不是他似的,就算是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拖这么一会儿也有印子吧,这人偏偏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印堂没有黑气,掌心和喉咙处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印记,这人没有被妖怪施法。 那就是普通的昏迷? 不管怎么样都先得带下山,就这么把人丢这儿没三分钟就能冻死。 陆桓意把自己手上的血往那人身上随便抹了抹,拉起他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使劲儿把人扶了起来,一步一打滑地朝着山下走去。 没走几步,陆桓意突然顿住了。 他隐约听见了这人的鼾声,一起一伏,相当有节奏的混在了呼啸的风中。 ……睡着了? 这么冷的天儿,被妖怪捉住,还拖行了这么久,要不是还在喘气儿自己都怀疑他死了,居然只是睡着了? 这心大得能装下一个青青草原了吧? 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陆桓意抽不出手去接电话,本来不想理了,余光瞥见自己扛着的这人,突发奇想,把他丢回了地上。 不出所料的,这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甚至挺舒服地在雪地里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继续睡了。 “喂?”陆桓意接起了电话,轻轻在那人腿上踹了一脚。 “哪儿去了?”宴尘远问道。 “见义勇为,”陆桓意说,“然后……我好像捡了个铁皮怪。” 第3章 最后还是宴尘远开着车到山脚下来接的他们,家隔得不远,没多久就把陆桓意他们送了回去。 副驾驶上还是坐着昨天那个人,一脸和善地帮着陆桓意把铁皮怪扶回家去,丢到沙发上瘫着了,他才看着陆桓意,“又见面了。” “啊,你好,”陆桓意把口罩围巾什么的全都摘下来了,扭头挂在衣帽架上,才继续道,“我叫陆桓意。” “我叫萧渡水。”萧渡水笑了笑。 “我叫宴尘远。”宴尘远在里屋打完电话走了出来,“那边说最近没有报失踪的大人。” “问你了么宴叔叔……没有失踪的就算了,等他醒了再说吧,”陆桓意伸出手,“钥匙。” “哎,”宴尘远应了声,在外套兜里掏了挺久才掏出一把钥匙,还带出不少糖,噼里啪啦地掉地上了,他把钥匙交给陆桓意了才蹲下去,一边捡一边说,“这人你打算就丢这儿啊?不送医院么?” “嗯,病了我能治,中邪了我能驱邪,”陆桓意说,“不想去医院,送过去了还不是我照顾。” “昨天突然跑到医院去的是你本人吧?”宴尘远捡完糖摸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没点燃。 “医院每时每刻都有怨气,变成厉鬼的太多了,我不想管,”陆桓意走过去摸了把铁皮怪的额头,有点儿烫,“昨天是离得近,看见了,不得不管。” “嗯,看不见你就不管了,对么?”宴尘远说,“我还真以为你圣母玛利亚呢。” 陆桓意斜了他一眼,“看不见我还管他干嘛?我很闲吗?” 虽然的确挺闲的。 陆桓意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宴尘远倒是挺忙的,帮忙把人安顿好后就带着萧渡水走了,陆桓意把他送到小区楼下,趴在车窗口挺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又麻烦你了。” “得了,欢迎你来麻烦我,”宴尘远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还是那句话……” “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陆桓意抢答了句。 “哎,对,”宴尘远笑了笑,“走了啊。” 陆桓意往后退了两步,认真道:“谢谢你,宴叔叔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