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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死你的意思!”林瑯嘴上还是强硬着,却抬了头去吻向唐玉树。 嘴上说着“死”,可人毕竟还是得“救”。 具体施救过程,此处不可尽述。 且说翌日,金陵城华灯盛放。林府里聚拢了一群人喝茶闲话。 自过了年至今林瑯也没回来过。林老爷修书问去了,回信却说元宵节也并不打算回来。 看完回信,林老爷磕着龙眼跟众人骂道:“这野种!就是死外面儿,老子横竖也不管了!” 骂是骂着,嘴角却几乎要咧到了耳朵边儿。 客人发问:“贵公子是做什么营生呢?” 林老爷端起一副苦恼的做派,言辞中却尽是炫耀:“嗨……开了个什么小破酒馆儿!买卖挺好……这不,大年夜就跑回去了!今个元宵也不肯回来——说生意忙得腾不开手!” 引得一众商贾大鳄将话题转了方向。 “这年头投资餐饮不错,你家公子有眼力见儿!” “确是!” “说起餐饮业来,你们知道吗?——金陵边儿上那个陈滩镇,开了一家馆子!光靠着那个馆子,陈滩今年春节期间的游客量涨了多少!” “是那个“点绛唇”吗?——《江南月报》上都写了。听说那馆子开在一处别院,前后有几十亩大,摆满满当当的桌子,客人多的都招呼不过来……” “提起那个点绛唇……老朽正好借职务之便,向众位提供些门道儿——”林老爷寻声看了去,开口的原是鸿胪寺卿秋大人,只听他缓缓说起这个所谓的门道:“去年春末成都平叛结束,安顿战后蜀地百姓的置业营生,便成了朝廷最关心的事——鼓励百姓安居乐业,重现成都城昔日的辉煌,便要从精神上去鼓舞他们……” ——这便是鸿胪寺的职责所在:监测并研究舆情,再利用舆情去引导民生发展。 “譬如当时平叛战争时期,树立‘娇将军李犷’这个人物,讲述他的传奇故事,并对故事进行传播,便是用以鼓舞民心的有效手段……而现在时值战后重建阶段,娇将军的传奇早就翻了篇,朝廷需要的是创业故事来鼓舞民生——‘点绛唇’如今便是被鸿胪寺看在眼里的典型。” 林老爷事业有成后虽也学模学样地读了几本书,可听罢秋大人的话还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老秋你说的是啥意思?” 秋大人一笑:“众兄弟想做投资不妨早点下手——《财神府传奇》的话本鸿胪寺已经拢了一众编剧在准备了,预计今年入夏便会在街头巷尾听得到说书人们讲这个‘点绛唇’的故事。” 不管林老爷听没听明白,一向擅长投机的花大人倒是听明白了,立刻站起了身来:“这馆子要大旺啊!” 秋大人看着花大人无缝不叮的嘴脸,“噗嗤”笑出了声,只转了头向林老爷,复述了一遍花大人的话道:“这馆子要大旺——就是这个意思。” 花大人那厢生怕生意被在场的人截胡了:“众位都别跟我抢!我早先就听我女婿提起过那个馆子——那馆子的掌柜,似是我女婿的旧友——你们要投哪里,姑苏还是临安,我花某也管不着,但金陵这儿,我先说好我要投一家!” 林老爷挑眉:“你女婿——沈曳那小子?你打算投资多少?” 花大人眼都不眨:“一千两吧!” 林老爷摇头:“不行不行,你想投,前期至少就得这个数儿!”说着比了个五。 花大人嘲笑林老爷道:“老林你糊涂成这样,是怎么赚到钱的?五千两?有必要吗?” 林老爷悠哉地呷了一口茶:“要投点绛唇,要先选址——林府正门那栋楼刚空出来,恰对着一处旺市,又兹临秦淮河边儿,我看选在那里正好儿——选址已经要如此豪华的地段,那你不得掏个五千两?” 花大人继续嘲笑:“老林是想让我给他在家门口开这个点绛唇——好让他日日能吃得着!” 林老爷被反复取乐,倒也没有不悦,晃着脚悠哉道:“我能不能日日吃得着——咱先不提。你花大人连五千两都吝啬的话……我倒觉得你可怜了。” 花大人讪然:“我怎么可怜了?” 林老爷道:“错过了我儿子这么好的女婿,跟老沈家结了亲去了——这是第一份可怜;错过点绛唇这么好的投资方案——这便是第二份可怜了。” “怎么着……老林,你是想跟我争这个这案子?” 林老爷撅起嘴,一幅“为你遗憾”的表情,看着花大人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众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云淡风轻道:“说来巧了——这点绛唇啊,便是犬子和他把兄弟开的。” 满坐皆哗然。 当然,林老爷很受用这种惊叹声。 正月最后一日打烊后,便又是点绛唇的休业日。 陈逆在后厨里煲宵夜汤,顺儿在院子里咿咿呀呀地唱着曲儿,唐玉树回了西厢房洗澡去,林瑯结算清了账,在账台案前揉着太阳穴。 说来好笑——唐玉树昨个听顺儿闲说起林瑯在府里时,喜欢玩儿些鸟儿雀儿,今日便起了个大早去了西山,抓了两只山鸽回来。一手一只攥着脖子任它们扑腾着,就往林瑯怀里一递。 林瑯先被吓了一跳,得知了原由后又笑得时前仰后合;最终众人决定炖了煲汤喝。 早先说好了明天要随林瑯回一趟金陵去看爹爹,此时唐玉树正坐在浴桶里心头打着鼓,筹谋着明日见林瑯爹爹时要如何应对。那厢林瑯端着山鸽汤回了西厢房来,见他愁眉苦脸地,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