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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守规矩?!金昭玉腹诽,若守规矩,还和敌族小皇子厮混亲热,卿卿我我。 金昭玉既知真相,反倒明白舒瑛为何沉默。阿风心思缜密,定想过其中艰险困阻,却还是选定泽兰,那便自有非他不可的因由。金昭玉年纪尚小,不懂人间情爱,只知既为兄弟,便不可陷阿风于不义,将此事四处扬说。 伽泽祈兰毒功已成,掌门大人方才又派一批弟子前去追查他的下落。阿风不自荐随行,却把自己关在忘时洞,又是怎么一回事?在他晕倒之后,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奶奶,那他为什么要进去啊?” “小孩莫要多问。” “粹粹是关心萧师叔!”金昭玉睁大眼睛,奶声奶气道:“忘时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分不清日夜时辰,听闻能把人生生逼疯,怎么萧师叔主动跑了进去?奶奶,粹粹很担心叔叔,你也知我和他关系是顶好的!”语罢,竟乖乖行了个碰额礼,“请大人开恩告知。” “……他是去练功。” “练功?!”金昭玉猛地抬头,“练什么功?潜渊的武书不早被他翻烂了?” “这世间武功千千万万种,潜渊武学不过其中一脉。”魏怡宣叹气,白雾化进冷空中,“粹粹,奶奶接下来要与你说的这番话,你当是不明白的,但且先记着,总有一日,你自会明晓。” 金昭玉觉她神情异常严肃,不由也认真听讲,听她先问:“潜渊向以江湖第一正派自居,可正邪又由谁厘定?” “由谁?” 魏怡宣却不答他,反问:“粹粹可知连相连大人?” “那当然知道!舒瑛——”记起自己可是个乖巧孩子,随即补上称呼,“师姐,和我说过她。她曾在潜渊习武,创了双剑法,算来是我的师姑,后来做了丞相,真是了不起。” “她确是千古一人,奶奶今日要你记住她的一句话:世间并无正邪,只有不同。” 渊雁一声长叫,飞过五年风雪,岁月倒转回溯,回到天辰八年牵骨事变前的某个冬夜,一黑衣女子敏捷避开潜渊重重守卫,直达长老起居处,敲开礼师魏怡宣的房门。 深夜无月,一苗烛火过于黯淡,魏怡宣手执烛台,正要再点一盏灯火,为当朝权臣拦下。她轻抿淡茶,桌上,是她傍身多年的双剑,不过只剩左剑,此次只身回渊,是要魏怡宣替她保管。 深黑洞内,萧敛风三日来不眠不休终于念毕心法。座前一柄六川神剑竖立,他缓缓抬眸,洞内漆黑无光,可日出日落又与他何干。 “此次当真在劫难逃?” “非劫,是——”连晴放下茶杯,指尖于桌划开撇捺,书成一个“结。” 自连晴拜入潜渊始,魏怡宣便一直看着她长大。她年少时何等轻狂张扬,向掌门问剑、入潜龙深渊、无视门规私藏各派剑谱……林林总总,更曾被关忘时禁闭足足一月。十七岁时,天子跟前,称要独上化云之巅。潜渊老掌门风闻此事,摇首叹息,道她一命难保。魏怡宣不然,她知她会回来。这姑娘,是要做一番大事的。 “连大人十七岁登上化云巅,是否窥见天意,早知此生不得善终?” 归来时,才将张狂尽数收敛,虽仍有一身傲骨,千锤万凿,难损分毫,“窥天?晴何需窥天?世事无常,又何来天意?” “那缘何……” “是天道,”她隔门遥望,不知看往何方,“是心道。” 萧敛风握上六川剑柄,一瞬光景变幻,他不知身处何方。 六川剑法第六十五招,曰芥子纳须弥,要他将这柄剑铸成世间。所谓世间,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全凭人心所念。而他心所念,天地之大,一朵幽兰。 “世间并无正邪,只有不同。” 拔剑,转腕,移步,挥舞。 “人擅于划分敌我,一方天地,便定善恶,然若谈及天下,善恶已不足够,当辨正邪。善恶易定,因其所涉是非分明,烧杀、不对,抢掠、不对,人尽皆知。可正邪难辨,因涉及众生,便无一事亘古不变,女娲以泥水抟人,泥污而水清,由是成性驳杂,各人所欲所求不同,何来一把长尺,将人非正即邪地度量。正如北殷灭南陈,是想天下一统,在殷民眼中是至上的功德,在那南陈眼中,却是家破人亡的罪孽。” 剑尖掠过洞壁,陡然冒出几粒火星。一瞬光亮,映亮两颗红瞳。火灭,暗色复又裹挟。 “与其说是择定正邪,不如说是为欲求取舍。纵观全局,衡量利弊,以何种方式,才可达成心志,其中必有怀疑、必有决裂、必有牺牲,甚或,天下人争相叱责你已偏执成魔。世事不可二分,他人议说晴是正是邪,都为短见,晴非正亦非邪。晴,只是在做该做的事。” “我不明白,天道是什么?”金昭玉皱眉,“心道又是什么?” “天道是心道,心道是天道,你心即宇宙。你指此为正,此便是正,指彼为邪,彼便是邪。”魏怡宣朝他一笑,眼中却无笑意,“既无绝对正邪,人若空游无所依,不知所往。连大人独上化云巅,于生死之间明志。几人有她的魄力,能确立心志,找到哪怕赔上一条命、也要去做的事?人若无志,便无所托,终日惶惶难安,所以潜渊要定正邪,为众生世人定正邪。” “既然没有,为何要——” 他正要问,却见枯叶倏尔齐齐颤抖,自枝头飘零。魏怡宣张手覆石,面色庄重,“粹粹,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