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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是在忙私事。”瑞王语气平和,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他不是主动投靠了殿下吗?”老太监絮絮叨叨,抱怨道:“哼,他曾经信誓旦旦,答应一定常到王府请安,结果呐,莫说请安,连请脉都躲懒了!忒不像话。” 确实不像话。 但能怎么办?派人抓捕吗? 瑞王越听越烦,头疼似的按了按太阳穴,平静说:“随他去罢,门客又不是囚犯,没有禁止他行动的道理。” “可他是您收揽的第一个门客,目前也是唯一一个,却懒懒散散,太不懂事了!” 是啊,别人家的门客规矩懂事,为什么我家的——瑞王暗中叹息,无可奈何。 老太监批评得起劲时,窗外突然响起“噼里啪啦~”鞭炮声,旋即响起喜气洋洋的敲锣打鼓声,吓了他“唉哟”一跳,“怎么回事?” 热闹动静吸引行人驻足围观,堵住了闹市街道,也堵住了瑞王府缓缓前行的车马队伍。 马车被迫停下,瑞王被颠得身体前倾,拢了拢披风,坐稳,猜测道:“想必是百姓家在办喜事。” 窗外,鞭炮声“噼里啪啦~”脆响,硝烟味儿弥漫开来,漫进马车。 “殿下,旁边有个医馆开张,吸引许多路人观看,把路堵住了。”侍卫禀告:“估计得堵一会儿才能过去。” 瑞王继续闭目养神,“那就等会儿。” “咳咳,咳咳咳。”硝烟味愈浓,主仆被呛得咳嗽。 “唉哟,好呛人。”老太监一边咳嗽,一边掀开窗帘,探头张望,须臾,眼睛一亮,意外道: “哎?那不是宋大夫吗?他站在那门口干什么呢?” 什么? 瑞王闻言睁开眼睛,怔了怔,在脑子转动之前,先探身望向了窗外,“是吗?” “没错!”老太监抬手一指,“瞧,那儿,铺子门口,个头最高的,不是他是谁!” 瑞王定睛一望: 斜对面,新开张的店铺门口,祝贺与议论嘈杂,人头攒动,宋慎个子最高,引人注目。 他正抱拳回礼,玄袍外加了件白纱甲衣,得体挺拔,俊朗阳刚,少了倜傥痞气。 宋慎一露面,王府侍卫们便认了出来,七嘴八舌说:“咦?快看,宋大夫!” “好久没见他了。” “看架势,那个新开的铺子,莫非是他的?” “什么铺子啊?” “猜不出,匾额红布还没摘呢。” …… 宋慎余光扫了扫,意欲接近王府马车,却被宾朋们围住了,少不得客套应酬几句,一一回礼,忙中扭头,过人的目力瞬间发现了马车内的瑞王! “哟,真巧!”他一高兴,便什么也顾不上了,交代管事招待宾客后,走下台阶,穿过人群,大方打招呼,大步流星接近。 “各位好?真巧啊!” 宋慎边走边回应侍卫的问候,径直靠近窗口,明知故问:“王公公,你们这是上哪儿去?” “春游。出城去荥水,殿下想逛逛竹山。”王全英心存不满,皮笑肉不笑,尖柔嗓音慢腾腾问:“宋大夫真是大忙人,将近两个月没上王府请脉了,不知近期在忙些什么呢?” 宋慎有苦难言,歉意答:“忙着开医馆。唉,最近诸事缠身,焦头烂额,好些日子没去看望殿下了。” 他的目光绕过管事太监,落在主座的瑞王身上,端详其气色,朗声道:“给殿下请安。” 原来,你是在忙着开办医馆?瑞王端坐,腰背挺直,神色淡然,积攒俩月的失望与不满消散了些,纳闷问:“之前从没听你提过,为何突然想开医馆?” 宋慎爽朗笑了笑,解释道:“其实,早年我就在家乡开了几间医馆,既是兴趣,又是责任,遵从恩师遗嘱,行医济世,努力将南玄武的医术发扬光大。” “不错,行医济世乃仁义正道,备受世人尊敬。” 瑞王忍不住笑了笑,欣赏之余,由衷感慨,“难得,你竟能将心思用在正事上。” 四目对视数息,宋慎也忍不住笑了笑,旋即正色表示:“说来惭愧,恩师在世时,以及若干挚友,常常责备训/诫,骂我不该‘不务正业’、‘玩世不恭’、‘浪荡度日’,我已决定遵从恩师和挚友的劝导,今后专心钻研医术,悬壶济世,积德行善,光耀师门。” 瑞王频频点头,“好,很好。” 宋慎话锋一转,“以免恩师隔三岔五托梦骂我虚度光阴,我在梦里都不敢面对他老人家,怕挨打。” 瑞王哑然失笑,笑声清越朗润。 老太监绷不住脸,乐了,揶揄问:“您过两年三十岁了,令师尊隔三岔五托梦教导,恐怕托了千儿八百个梦了吧?您居然现在才决定改正?” “惭愧惭愧,宋某汗颜,公公快别说了。”宋慎站在窗旁,脚底仿佛生了根,挪不动了。 瑞王拦下心腹太监的揶揄,勉励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用心开办医馆,相信令师尊在天之灵会欣慰的。” “但愿如此。” 不知不觉间,瑞王离开了主座,方便眺望医馆匾额,好奇问:“不知你的医馆叫什么名儿?匾额怎么还盖着红布?” “在等吉时。” 其实,压根没测算吉时,而是估摸着等待“偶遇”。宋慎像模像样地看了看天色,顺势问:“吉时马上到了,不知宋某有没有荣幸请殿下为敝馆主持开张仪?帮忙把红布揭了,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