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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拈起第二颗药丸,手一松,又烧毁了,“你心胸狭隘,冷血狠毒,自卑且自负,凡事一不顺心便怨天尤人,我当然瞧不起你。” “呵,病秧子凭什么瞧不起我?”八皇子脸红脖子粗,忿忿鄙夷,涎水打湿衣襟,“你个废物,也敢欺负我?等着,你会后悔的!所有欺负过我的人,都不得好死,我饶不了你们。” “你们都对不起我!” 瑞王漠然,烧毁第三颗药丸后,把木盒也扔进了炭盆,拍了拍手,站起,俯视变得全然陌生的异母弟弟,一字一句道: “赵泽宁,你真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投生成皇子,辱没了‘赵’姓,既是宜琳的不幸,也是皇室的不幸。” 语毕,瑞王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幽禁室。 宋慎瞥了一眼癫狂叫骂的八皇子,无奈唤守卫入内,继续看管。 夕阳西下,山中起了朔风,寒冬季节,滴水成冰。 瑞王站在高处,出神遥望天际,不发一语。 侍卫在旁候命,不敢吭声打扰。宋慎却若无其事,靠近问:“殿下是在赏雪?还是观赏夕阳?” “眼下哪儿有闲情逸致?” 瑞王异常严肃,“赵泽宁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其实,跟死了似乎没多大区别。” “本来就是!” 宋慎背着手,踢了踢新铺的蓬松积雪,“八皇子现在已经不大能分清‘三哥’、‘四哥’,慢慢的,他会彻底疯癫,连亲娘都不认得,行尸走肉,与死亡无异。” 瑞王不自知地模仿,也背着手,轻踢积雪,沉默许久,叹道:“既然如此,我……算了,就让他被幽禁于此处,用余生赎罪罢。” “待了三天,本王想回去了。” “行呐,我也想回去了,此处无美酒,怪无趣的。” 你郁郁愤恨许久,终于想开了! 宋慎一高兴,便起了玩心,一脚踢得积雪飞扬,溅了瑞王半身,愉快说:“如果明天天气好,咱们就启程,今后最好再也别来这个没有美酒的鬼地方。” “放肆!”瑞王吓一跳,连连后退,拍了拍袍摆的雪,回神便还击。然而,踢起的雪花被宋慎轻易避开了。 “哈哈哈~”宋慎控制力道,换个方向又一脚,蓬松雪花飘洒,瑞王无处躲,拍了拍衣服上的雪,扭头看着侍卫: “你们竟袖手旁观?还不赶紧、赶紧拿下他?” 拿下?武功不如人,怎么拿? 侍卫头领机灵,深知主子并未动怒,应了个“是”,蹲下捏了个雪球,朝宋慎一扔,招呼同伴:“弟兄们,上!拿下宋大夫!” 其余侍卫会意,摩拳擦掌,一拥而上! 转眼,空地上雪球乱飞,雪花四溅,一群男人追逐对阵。 宋慎被围攻,身形灵活,游刃有余地避开攻击,不时撂倒对手,朗声说:“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嘿,宋大夫武艺高强,却与我们斯斯文文的殿下动手,更是胜之不武!看招!”相熟的侍卫一扑,却扑了个空,狼狈栽进雪堆。 瑞王在旁观战,摇了摇头,“多对一都赢不了,技不如人,你们该多向宋大夫请教才是,干脆拜他为师。” “别!我不随便收徒啊。”宋慎轻松摆脱追兵,掂了掂一个小雪球,作势欲砸向瑞王的脸。 雪球袭来,瑞王脱口喊:“来人!”他本能地闭目护着眼睛,仓促后仰,差点儿摔倒时,背部被人托了一把,耳畔响起戏谑声: “啧,慌什么?我怎么舍得——” 舍得?舍得什么? 瑞王没听清楚,站稳睁开眼睛时,飞奔救主的侍卫们已经追着宋慎跑远了。 其实,不是瑞王没听清楚,而是宋慎打住了话头,没说下去。 荒野冷清,热闹动静引来了庆王。 “何故喧哗?” 瑞王扭头,“三哥。他们几个闹着玩呢。” 庆王发现沉闷已久的四弟嘴角眉梢带着笑意,暗感诧异,并未直接打听,而是问:“奇怪,你怎么一身雪?躺地上打滚了么?” 瑞王低头拍了拍衣服,“宋慎偷袭所致。” “岂有此理。”庆王看了看不远处的战局,正欲开口,却听宋慎大声求助: “庆王殿下,您来得正好!瞧,快瞧瞧,瑞王指挥手下围攻我,以多欺少,十分不公平,请您主持公道!” 庆王走了过去,威严道:“你偷袭瑞王在先,非亲非理,还敢请本王‘主持公道’?真是好大的胆子。”他一挥手,屏退了侍卫们。 “哪里?”宋慎一本正经,“草民只是和瑞王开了个玩笑而已。” 庆王了解自己招揽的人,话不多说,出手一拧,旋即一掀! 宋慎能接招,却不接也不躲,任由庆王撂倒自己,懒洋洋躺在了雪地里,“草民知错了,殿下饶命。” “好!”众侍卫轰然叫好,拍掌喝彩,“殿下好身手!” 庆王不疾不徐道:“饶你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殿下宽容!” 瑞王板着脸,却语带笑意,“你仗着武功高强,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可有本事和庆王比一场?” “岂敢?” 宋慎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拍了拍雪,爽朗道:“庆王殿下的武功,是征战沙场刀光剑影里历练出来的,宋某甘拜下风,不敢挑战,以免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