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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王全英瞬间满脸鄙夷忌惮,耳语告知:“他还是在皇子所,一直被软禁着。” 瑞王闭了闭眼睛,“数墙之隔。” “没错。皇子们年少时,统住这一片,八皇子的住所离咱们不远。” 瑞王睁开眼睛,凝重道:“现已确定,杀害宜琳的真凶,是泽宁!万万没料到,他竟那般心狠手辣,骨肉相残,令人发指咳、咳咳——” 病人激动,咳个不停,唇色愈紫,吓得老太监慌忙劝解:“殿下消消气,八皇子丧心病狂,谁也防不住,可怜大公主,惨遭毒手。唉,娘娘只有您一个孩子了,您要尽快好起来。” 杀妹之仇,不得不报。 瑞王一字一句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时日无多,索性带老八一起走,避免他继续害人。” 一起走? 一起死? “莫非您打算、打算……”王全英目瞪口呆。 瑞王胸闷气短,艰难说:“我带真凶一起下黄泉,方能告慰宜琳死不瞑目的亡魂。” “八皇子固然该死,但、但他毕竟是皇子。”老太监惊惶得结巴,“况且,圣上下旨,草草结案,并严令禁止议论,明显不愿家丑外扬……求您三思!” 瑞王痛失胞妹,难掩失望,“父皇包庇真凶,对宜琳委实不公,与其软禁,不如我出手收拾了祸害,以儆效尤。” 老太监忠心耿耿,咬牙说:“八皇子确实该死!具体该怎么做,您吩咐,老奴去办!” 瑞王却摇摇头,“我亲自办。趁真凶还在皇子所,你立刻回王府,把暗格里那颗药带进宫来。” “啊?那可是毒/药。” 瑞王忆起胞妹惨死之状,激忿填膺,“你把药取来,我自有妥善办法。” “是!”老太监豁出去了,听令行事。 与此同时·刑部大牢外 秋风飒爽,天高云淡。 天空中有一只鹰,乘着风,时而翱翔,时而盘旋。 一名身穿玄色武袍的年轻男子,抱着手臂,靠着石狮子,正仰望天空的鹰。 此人便是庆王推荐给瑞王治病的民间大夫,名叫宋慎。 宋慎高大俊朗,肩宽腿长,麦色皮肤,额头饱满,剑眉浓黑,双目精湛有神,鼻梁高挺。 秋阳下,他头发呈深栗色,瞳色呈琥珀色,明亮,锐利如鹰。 宋慎一边等候答复,一边观察鹰。 鹰乘着秋风,盘旋了一圈又一圈;他目光追随,观察了一遍又一遍,暗忖: 都城繁华地,不适合野鹰,它肯定是被驯养的猎鹰。 出神间,监牢值房的角门开启,一个狱卒小头目招招手,“来!” 宋慎回神,快步靠近,客气问:“不知您几位商量得怎么样?能否再通融一次?” “这个月已经通融三次啦。”狱卒板着脸,拿腔拿调,“夏莉是贪官家眷,贪污大案,朝廷非常重视,我们不敢一次次放你进去探望。” 宋慎掏出几锭银子,悄悄塞给对方,低声说:“她是倒霉,被牵连下狱,错在没跟对男人。还请再通融一次。” 狱卒飞快藏起银子,松口道:“唉,看着庆王府的面子,你又如此诚心的份上,再次破例,但只能待一刻钟。” “多谢!” 不久之后·女牢 监牢低矮阴森,老鼠臭虫蟑螂无数,血腥气、汗臭气、腐/肉气……恶臭难闻。 宋慎穿过复杂通道,停在尽头一间狭窄牢房外,隔着栅栏,定睛一望: 牢房角落,夏莉伤病交加,蜷缩躺在阴冷地上,一动不动。 “师姐?” 宋慎弯着腰,略扬声:“师姐?” 夏莉动了动,翻身一看,霎时哭喊“小师弟”,欣喜若狂地爬近,双手攀着栅栏,跪立问:“你来救我了,你来接我出狱,是不是?是不是?” 宋慎打量蓬头垢面的中年妇人,“我来看看你。” “又只是探望,而不是接我出狱?”夏莉颓然哭泣,衣服沾血,脸庞脏污,看不清容貌。 宋慎压着嗓子,“我正在想办法。河间贪污案闹得沸沸扬扬,加上镇千保暗中阻挠,救你谈何容易?我总不能劫狱。” “为什么不能劫狱?你干脆劫狱嘛!” 宋慎严肃表明:“一旦劫狱,镇千保必将把罪名栽给南玄门。师父待我恩重如山,信任传授掌门之位,我今生今世,绝不做对师门不利的事。” 夏莉恐惧焦躁,“那,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救我出去?昨儿半夜,我又被蒙面狱卒私刑殴打,你再不快点儿,我伤病交加,要死在牢里了。” “别嚷!不能嚷!我费了大功夫,求动庆王,才得到探监机会。” 宋慎掏出一包食物,“吃吧。”然后捏着妇人手腕,“我号号脉,先给你治病治伤。” 夏莉单手打开,见是鲜软糕点,立马狼吞虎咽,吃两口,却又开始哭,“你既然和庆王有交情,为什么不多求求他?早日救我出去。” “庆王虽有实权,但他不仅有八个兄弟,上头还有皇帝,恰又被政敌弹劾,正焦头烂额呢。况且,交情并不深,不足以令他冒险插手贪污案,肯助我探监,已是难得。” 宋慎诊脉毕,安慰道:“蒙面狱卒把你打出了内伤,但不致命。”他又掏出一包东西,递过嘱咐:“小心藏好。这是金疮药和化瘀丸,以及治风寒发热的药,你也学过医,记得按时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