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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关上窗,夜里风是凉些。”翠容走去窗边,收了一扇。 刚才玩笑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洛旎旎走去榻上坐着,湿漉漉的长发搭在小巧圆润的肩头,润湿了一片薄滑的丝绸。 她低头叹了口气,记起前世自己的病就是在刘夫人走了之后得上的。而现在刘氏已然是好起来了,是不是说她也可以逃脱? 翠容过来铺好被褥,轻轻的抬着洛旎旎的双腿,送到床上去。 “姑娘,快些睡吧,今儿忙了一天。” 洛旎旎嗯了声,慢慢躺下,枕上枕头。 眼前立时落下一层薄纱,那是翠容放下了幔帐。 洛旎旎看着翠容走来走去,忙活完了之后,就搬了被褥到脚踏上铺开。 灯熄了,屋里一片黑暗,一缕月光穿过窗缝,钻进屋里,白霜一样洒在地砖上。 “翠容,明日跟我出去一趟。”洛旎旎轻声道。 “去哪儿?侯爷和老夫人可还知道?”翠容问了句。 “与祖母方才说了,她允了。”洛旎旎道,“红依要从采玉轩出嫁,我要为她准备些嫁妆。” 翠容话中故意带着微微酸意,“姑娘好偏心啊,那以后可有翠容的?” “没有你的!”洛旎旎故意敲了一下床边,“什么时候,你这张嘴不厉害了,就有你的了。” 翠容笑笑,“姑娘真好。” 不知不觉中,洛旎旎睡了过去,不知是不是心情受到影响,还是屋里太憋闷,她睡得并不好。 她心中笑了自己,自己的床上睡不好,在邵予璟腿上就能睡着。 翌日,果然又是个阴雨天,雨丝淅淅沥沥的,没完没了。 屋子里有些湿潮,翠容点了熏香。袅袅的烟丝从精致的镂空香炉中冒出,一点点的蔓延到整间屋子。 洛旎旎犹豫要不要出门时,洛倪召来了。 他在家里留的日子也够久了,想着要回去老师那里,等着洛旎旎大婚再回来。所以,一有功夫,他便会过来找这个妹妹。 “要出去?”洛倪召见门口处支着两把伞。 “红依要走了,我给她置办点儿嫁妆。”洛旎旎道,她走去窗边,双臂支在窗台上,拖着自己的下巴,“偏着这时候下雨了。” 洛倪召笑了,“你看你煞有介事的,置办嫁妆?你怎么知道出嫁需要什么?” “不知道可以问啊!”洛旎旎不满的哼了声,“谁生来什么都会?” “你不懂二哥的意思。”洛倪召到了洛旎旎身边,倚着身后的墙壁,“我的意思是你是个姑娘,做这些合适?” “不用你管,我早就想好了!”洛旎旎伸手接着低落的水滴。 “哎!,妹大不由兄啊!”洛倪召叹了口气,“我刚听了一件事,关于忠王的。” 洛旎旎接水的手一抖,知道肯定是跟昨日明月楼的事情有关。 “忠王怎么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昨日遇刺了,在明月楼。”洛倪召往洛旎旎靠了靠,“对方下手极狠,现场尸体成堆,一片血腥!” “你这不废话吗?刺客下手会不狠,难道等着你来抓?”洛旎旎瞪了一眼洛倪召,“再说,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当然一大早就跑过去看了。”洛倪召啧啧的摇着头,“这要不是下雨,估计那边的血还凝在地上。” “忠王怎么样了?”洛旎旎见洛倪召始终不说重点,只能自己开口相问。 “我怕说出来吓着你,你真要听?”洛倪召开始故意卖关子。 洛旎旎伸手做出要挠人的架势,装腔作势的哼了声。 洛倪召笑着揉揉洛旎旎的脑袋,故意弄乱了头发,满意的得来了一个白眼儿。 “忠王失了一只眼睛。”洛倪召道,“不知道是不是射箭的人故意为之,总觉得好像是故意折磨忠王。” 洛旎旎也想起了昨日。明月楼二层包厢,邵予璟站在窗前,手臂上驾着□□,就拿着瘸了腿的忠王做活靶子,然后和自己说笑着,射什么部位…… “旎旎?”洛倪召的手在洛旎旎眼前晃了晃,“该不会又犯困了?” “没有!”洛旎旎打掉眼前的手,站直了身子,“所以忠王没死?那刺杀他的人呢?” “人是没死,但是一只眼没了,估计也断了他以后的想法……”洛倪昶道,“刺客没抓到,忠王能活着就不错了。” 洛旎旎突然明白邵予璟的那句话了:不死也让他残! 一个残疾的萧霖,他拉结的那些官员恐怕也不会跟从了吧!毕竟大越朝规定皇室子弟,身有残缺者不得登基为皇。 她还有一个疑问,就是邵予璟的马车那么张扬,会没有人看到? “忠王那边应该会死咬着这件事吧!”洛旎旎又道。 “人应该还在躺着吧,能捡回一条命算不错了。”洛倪召道,“幸亏你当时没和他定亲,二哥我可见不得这样丑陋的人娶你。” “圣人训:不要以貌取人。”洛旎旎道了声,她听洛倪召的话,忠王那边应该是没什么动作。 “现在这么一想,其实你和晋王不说别的,这相貌还是登对的。”洛倪召道。 “我要出门了,你在这里研究什么登对吧!”洛旎旎走到门前,伸手握住油纸伞的伞柄。 “行吧,我去找人下棋去,还有几日闲散光阴,且好好珍惜。”说着,洛倪召也跟着走到门边,把洛旎旎打开的伞直接拿来自己手里,然后跨步进雨中,扬长而去!